這出乎林潯意料。
她本來就想著希望雙子能跟著自己，沒想到阿明竟主動提起。
“我沒問題，但羅克斯團長還有你弟弟……”
阿明輕輕一笑，“團長那邊我能搞定，至於弟弟……你怎麽知道我們兄弟二人的年齡？”
“猜的。”
“那你猜的很準。”
阿暗離開角落，重新回到羅克斯身邊。
小張的房間裏，全是堆積如山的方便麵還有礦泉水。
本該給眾人平分的東西，全都被他一個人獨吞了。
地上有搬運過的痕跡，那群不懷好意的外來者已經拿走了一部分。
羅克斯冷哼，“像倉鼠一樣囤貨……阿明呢？”
“他……去檢查有無漏網之魚了。”
眾人經曆有驚無險的一晚，第二天醒來，一切如舊。
屋外血味和雨水的腥味混在一起，讓人喘不過去，也吃不下任何東西。
羅克斯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告訴他們，馬戲團的人要離開這裏了。
然後把從小張房間中的物資交給了眾人。
中午，他們也找到了外來者搶來的剩下食物和生活用品，盡數帶回了酒店。
馬戲團的人隻拿走很少一部分，剩下的留給其他人。
他們把快要腐爛的食物和蔬菜讓人做成熟菜，一起享用。
下午，馬戲團的眾人整裝待發，除了雙子們。
他們的身體恢複成正常人類的樣子，看不出獸化的跡象。
昨天晚上，阿明問團長，自己能否跟隨LIN。
她身手不凡，氣質特殊。
或許能從她那裏，學習更多打鬥技巧，保護他人。
而且麵對像他們那樣的“獸人”，從沒有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
阿明說：“她完全把我們當正常人看。”
阿暗說：“我們有時會忘記自己身體的恐怖一麵。”
獵物在手中被撕成兩半的感覺還殘留在觸感上。
血的味道會讓他們興奮地顫抖起來。
像他們這樣的怪類，哪怕在多樣性的馬戲團裏，他們的存在還是會讓人們感到恐懼。
羅克斯和藹溫柔注視著自己撫養長大的青年們。
“如果你們都決定好了的話，那就去吧。”
“不過LIN的來曆不簡單，她身上有很多秘密，你們切記小心。”
“不必擔心，我們倆身上的秘密同樣不少呢。”
雙子雙膝跪地，把羅克斯嚇了一跳。
“老爹，我們還有件事求您……”
林潯沒在酒店呆很久，那群人之後會怎樣，她並不感興趣。
下午四點過，她正邊開車，邊聽雙子們在後排坐嘮叨。
“……所以就這樣，我們倆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名字。”
“我叫羅明。”
“我是羅暗。”
用羅克斯的開頭發音來冠以自己的名。
這次他們談論自己的名字，臉上盡是喜悅，充滿對未來的憧憬。
林潯也由衷為他們感到高興。
“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另一個隊員那裏。”
林潯轉動方向盤，駛入瀕海市。
羅明笑眯眯問她：“LIN是隊長？太酷啦！”
“哥，你安分點。”
羅暗第五次把羅明從駕駛位的椅子上扣下來，讓他老實點。
羅明不以為意，笑容滿麵，“馬上就是新的冒險了，你也應該激動點，年紀輕輕的樣子就別像個小老頭皺眉了。”
羅暗不知所措。
他哥因為一個女人而興高采烈，他甚至能看出兄長對LIN抱有深沉的好感。
可在今天之前，他們分明隻有彼此。
林潯從後視鏡看見羅暗有心事，從空間拿出兩瓶白蘭地，丟給後座。
“第一次遠離家吧？喝點酒，緩解一下。”
什麽緩解啊……
羅暗像個鬧脾氣的孩子，撇嘴伸手不用開瓶器直接捏開瓶蓋，灌了幾口進肺。
“咳、咳咳……”
林潯輕勾唇角，“好喝麽？”
酒的香氣不一會兒充滿整個車間，連帶著空氣都像喝醉了。
羅暗又喝了幾大口，擦擦嘴角，一抬頭，就跟後視鏡裏，林潯那雙好看又明亮的眼睛對上。
嚇得他趕緊低頭，心虛不已。
羅明一邊誇張讚歎“從未喝過這麽好喝的酒”，一邊扭頭看見麵色紅潤的羅暗。
“咦，你臉怎麽這麽紅？平時喝酒也不見你上臉啊？”
“不要你管！”
……
【幸福花園】
【301房間】
憔悴的女人抱著四五歲大的孩子，輕聲哄唱。
等孩子睡著，才停下來跟丈夫交談。
女人眉心緊蹙，“家裏還有食物嗎？”
丈夫坐在她對麵，愁容滿麵，輕輕搖頭。
“隻有孩子的奶粉了，包的餃子還剩幾個，救援隊到底什麽時候來啊……”
女人也長歎一聲，又閉上眼輕輕晃動身體。
“沒有食物了，沒有食物了……”
【202房間】
兩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正清點家裏所剩無幾的東西。
三包牛肉粒，一瓶礦泉水，一包受潮的壓縮餅幹，一帶薯片和幾顆牛奶味的糖果。
本來是為了出去爬山準備的，現在吃得隻剩下這裏。
“明天一起走吧。”其中一人說，“我們不能待在這個地方幹等著救援，朝西走，那裏地勢高，水漲得慢，路上還可能撿到食物。”
“……要不再等等？說不定明天救援隊就來了。”
提離開建議的少年苦笑搖頭，“昨天、前天、大前天，我們都是這樣以為的。”
他說：“既然你不打算跟我走，等明天天亮，我就出發。”
“可外麵會有危險。”
“那也總比餓死強。”
【401房間】
一對情侶窩在**，餓著肚子睡也睡不著，隻好聊天。
男人說：“我昨天下去丟垃圾的時候——”
女人驚呼一聲，“你瘋了？新聞裏說現在這裏正下大雨，外麵還有很多危險！”
男人輕輕笑起來：“放心，這邊沒怪物，我上樓回來的時候，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難道天降食物？”
男人壓低愉悅的聲音：“寶貝真聰明，猜對了一半。”
他說：“我昨天站在樓道裏，突然聞到一股香噴噴的魚湯，起初還以為是自己餓太久，出現幻覺，可沒想到越往上走，那香味就越濃！”
女人迫不及待：“然後呢？”
“然後我就發現，這股香氣竟然是從我們隔壁那戶裏傳出來的。”
“隔壁？謝初墨他家？”
“對！那味道簡直讓人欲罷不能，聞了上頭，可惜你睡著了，我沒叫醒你。”
聽著男人的描述，女人不自覺吞了吞唾沫，肚子又咕咕叫了兩聲。
她流露出羨慕的眼神，感歎道：“真好啊！現在別說是魚湯了，就連一碗白米飯我都能把它當做美味佳肴！”
男人點點頭，露出羨慕的目光，隨即又感到奇怪。
他這段時間幾乎沒聽見謝初墨出門的動靜，那他們家哪兒來的新鮮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