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麵色淡然,嘴角浮起一抹陰森的微笑。
“小子,少管閑事。”為首的流氓提著木棍,狠狠的推了孟凡胸口一把。
孟凡任由自己被推搡,沒有一點俱意,仿佛自己隻是一個局外人,隻是目光格外幽冷。
路過的行人見到這副情景,不約而同的低下頭,加快了腳步,以最快速度繞過這塊是非之地。
是非善惡已經扭轉,惡已經淩駕於善之上,在深深的恐懼中,善變得愈加卑微和渺小。
“幹什麽?裝酷?”為首流氓的話音剛落,手中棒子已經狠狠向孟凡腦袋砸了下來。
快速,凶狠,不留餘地。
‘嗖’
一朵青芒掠過,木棍瞬間被分成四截,零散的木塊劈了啪啦的散落一地,隻有棍柄還握在流氓手中。
這群流氓都愣住了,整齊的看向為首流氓手中的一小截木棍,麵露懼意。
那最先出現的少年小偷倒是機靈,拔腿就跑。
錢三海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流光,輕鬆的攔住了他,那尚未出鞘的村正架在他的脖頸上,壓住他的鎖骨,將他逼回了孟凡身邊。
方才還囂張跋扈的小偷和打手全部渾身發抖,兩腿如篩糠,兩腳像釘在了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能讓惡屈服和恐懼的,隻有更大的惡。
“走吧,我們找一個地方好好談談。”孟凡看著眾流氓和小偷,麵帶微笑。
眾流氓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又衝過來七八個人,個個手持砍刀,為首的正是那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比起麵前這幫毛孩子般的小流氓,這群人顯然更加凶狠。
孟凡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光天化日的,還有王法嗎?
王法,王法是什麽東西?
路過的兩個騎摩托的交警加大油門,飛馳而過,不願趟這趟渾水,周圍原本行人眾多,十分熱鬧,卻也一下冷清了下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惡麵前,所有人的態度竟然出奇的統一。
孟凡很‘理解’那兩個交警,這不是他們的管轄範圍,也很‘理解’匆匆避讓的、甚至不願報警的行人,這與他們無關。
太可笑了,古代尚有俠、士、隱三門豪傑,專管不平事,物質極大豐富的今天,俠義精神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人,真的在墮落嗎?
“哎——”
一聲長歎。
這個時候,那群惡徒已經逼近了孟凡和錢三海,狹長的砍刀在明媚的陽光下,透著耀眼的寒光。
“媽的,在我鋼刀四的地頭鬧事,找死!”西裝中年人手中砍刀高高舉起,徑直向孟凡頭上劈落。
‘錚——’
村正出鞘,橫插過來,與下落的砍刀狠狠撞在了一起。
與千年妖刀村正相比,砍刀太過遜色,一回合交擊過後,砍刀被當腰砍斷,而村正去勢不減,泛寒的刀鋒貼著西裝男的頭部掠過,帶起一片零散的落發。
錢三海收到入鞘,動作幹淨利落。
那西裝男摸了摸光禿的頭皮,身體明顯一顫。
很顯然,如果方才那一刀再低一點,他就已經躺在地上,永遠告別這個明媚的世界了。
所有人都怕死,這群惡徒也不例外,在錢三海一刀震懾之下,這群人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的停止了砍殺的動作,冷汗瞬間從臉頰滑落,握刀的手也有些發顫。
“這位大哥,怎麽稱呼?”西裝男終於意識到自己遇到了硬茬子,忙將破損的刀柄收好,滿臉堆笑的看向錢三海,點頭哈腰。
“真惡心!”錢三海抱著村正,厭惡的別過頭去。
“是小弟的錯,小弟有眼不識泰山。”西裝男故作豪爽的一抱拳,“這樣,小弟在鳳凰城擺一桌酒,再找兩個妞陪著,當做為二位道歉,怎麽樣?”
“好啊!”孟凡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錢三海麵露疑惑之色,孟凡卻隻是擺了擺手。
“那麽,小弟立刻叫人去安排!”西裝男叫過來一個人,低頭耳語幾句。
那人點了點頭,匆匆離開,離開之前看了孟凡和錢三海一眼,目光中帶了幾分蔑視和凶狠。
“小弟給兩位帶路!”西裝男一臉猥瑣的笑容,在孟凡和錢三海麵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五六個少年小偷、流氓和六七個手持砍刀的青年男子全部收了兵器,恭敬的跟在西裝男的身後,很顯然,西裝男就是他們的首領。
咖啡店內的蘇倩見孟凡和錢三海要跟西裝男走,忙跑了出來,詢問般的看向孟凡,孟凡卻隻微微搖了搖頭。
蘇倩會意,乖乖的回咖啡廳喝咖啡去了。
孟凡和錢三海跟著西裝男走了幾百米,從路側突然走出兩個一臉傲氣的警察,他們上下打量眾人,問:“幹什麽的?”
西裝男給兩名警察使了個眼色,指著孟凡和錢三海說:“警察先生,我們可是一等一的好市民。他們、就是他們,不止搶我們的錢,還拿刀威脅我們,你可要為什麽做主啊。”
孟凡將西裝男的眼色看在眼裏,不由得冷冷一笑。
“哦?”其中一名警察斜眼看向錢三海,吆喝道,“你手裏抱的什麽,是不是管製刀具?”
錢三海手扶刀柄,一聲冷笑。
兩名警察好像商量好了一般,一撩衣服,各自探出一把漆黑的手槍和手銬,在孟凡和錢三海麵前晃了晃,說:“不見棺材不落淚嗎,走吧,跟我們走一趟吧!”
孟凡麵色淡然,說:“他們呢?他們是小偷,每個人身上都有刀,二位警官,你不用檢查一下嗎?”
“用你教我們怎麽做?”一名警官眼睛一瞪,“私藏管製刀具是大罪,少婆婆媽媽的,趕快跟我們走!”
“很好!”孟凡笑著看向西裝男,“如果我沒料錯,剛才你叫手下去準備酒席,實際上是去找這兩個警官吧。你們是賊,警官也是賊,這明媚陽光下的廣州,被你們牢牢把持了嗎?”
兩名警官非常不滿,其中一人抖著手中的槍,冷哼了一聲,說:“媽的,說我們是賊?一會兒回局裏,有你們受的。”
“一定要回局裏嗎?”孟凡一抖手,甩出一遝百元鈔,從厚度來看,至少有一萬。
“兩位警官,放我們一馬吧。”孟凡笑著說,“小弟初到寶地,不懂規矩,這錢就當孝敬二位,另外,一會兒我做東,給各位老大擺一桌道歉酒,怎麽樣?”
看著孟凡手中的百元鈔,兩個警官眼睛都亮了。
一名警官拍了拍西裝男的肩膀,開始打圓場,說:“老四,看我的麵子,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吧!”
而另一個警察則一把搶過孟凡手中的錢,小心翼翼的揣在懷裏。
“媽的,小子,小心點兒!今天看在李哥和劉哥麵子上,放你們一把,以後招子放亮點兒!”西裝男不服氣的錘了孟凡一把,孟凡隻是淡然的笑著,沒表現出任何不滿。
“走吧,各位老大,吃個便飯吧!”錢三海把村正抗在肩膀上,大大咧咧的說。
“算你們識相。”西裝男敞開上衣,痞裏痞氣的說,“就去皇後酒樓吧,那裏的妞最正點。”
“好,聽各位安排,不如這樣,這位大哥,把你的兄弟全叫上吧。”
“不用了,老子兄弟就這麽多。”
……
西裝男與兩位警察走在最前麵,一群小弟走在最後麵,將孟凡夾在中間,一行十幾人,浩浩蕩蕩,頗是威風。
走到一行人略少的巷口,孟凡突然笑了起來。
“笑什麽?你……”西裝男話未說完,隻覺得一股巨力將自己掀起,直甩進巷內。
在身體被高高拋飛的瞬間,他驚恐的發現,眾小弟和兩名警察與自己一樣,身體皆被高高拋起,向巷內飛來,而前一分鍾還言語恭敬的孟凡站在巷口,麵色陰冷,目光令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