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鶴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

他本就看不上趙自敬,偏偏江如雪被這小子花言巧語哄得團團轉,那日還攛掇著女兒跟他吵架,離家出走,才有今日之禍。

他恨極了趙自敬,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下冷哼一聲道:

“給你家做女婿要不要?”

“要殺要剮隨便,老子一個字兒都不會掏!”

說著接過江如雪,解她身上的繩子。

趙自敬見江中鶴壓根不打算救他,徹底慌神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雪兒,你讓你爸爸連我一起救出去好不好?”

“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去找江殊那個賤人了,隻要你救我,我從此以後都聽你的話,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其實我心裏一直隻有你一個人,我願意為你奉獻一切!”

“他們會殺了我的……”

“……”

江如雪眼底閃動著瘋狂的恨意,繩子一解開,就衝過去朝著趙自敬狠狠一巴掌,聲嘶力竭道:

“你昨天就是跪在這裏,跟江殊那個小賤人說著同樣的話!”

“你不是後悔嗎?你不是慚愧嗎?你不是說你愛的是她嗎?”

“我堂堂江家大小姐,我對你不好嗎?你要當著所有人的麵這麽作踐我!”

“趙自敬,你就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去死吧你!”

“……”

江如雪氣瘋了,一想到昨日趙自敬跪在這裏說的那些話,隻覺得心都在滴血。

一下又一下,雨點般的拳頭打在趙自敬頭上,臉上。

可好幾天沒吃東西,沒打幾下就虛脫在地。

趙秀拖著受傷的腿,上前抱著江如雪嚎啕大哭起來:

“我可憐的女兒啊,你終於醒悟了!”

“我們回家,回家……”

“……”

江中鶴也很欣慰,扶起江如雪,就想帶著她離開工人新村,道:

“張嘯天,糧食歸你,我帶走我女兒。”

“我們兩不相欠!”

張嘯天喝著小弟遞上來的紅酒,嘿嘿笑了起來:

“你既然不想要趙自敬做女婿,看看我如何?”

“我做你女婿怎麽樣?”

江中鶴雙拳猛地捏起,額頭上青筋直爆,趙秀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勸道:

“我們走,先出去再說!”

“別衝動!”

三人往大門口走,張嘯天帶著一群小弟也沒有離開的意思,站在原地嘲弄地看著。

眼看就要出去,一張血盆大口忽然出現在大門口,青冥獸巨大的身影緩緩靠近,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三人。

“吼”——另一頭青冥獸長著血盆大口直衝過來。

江中鶴從未如此近距離地見過這可怕的怪物,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被那巨口吞入。

“跑!快跑!”

他什麽也顧不得了,轉身就跑。

好在跑進小區廣場,那獸也不再追了。

張嘯天眯著眼看著,更加證實了心中猜想,哈哈笑了起來:

“張總,你不會以為自己還能出去吧?”

“忘了告訴你,這個小區的人,就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

“不然,你猜我們何為不出去?”

張嘯天隻覺得一股冷意自腳底冒了出來,抬眼看了一圈,隻見幾張昔日熟悉的麵孔,都貼在玻璃上,麻木地看著他。

那都是他的屬下,他的心腹。

無一例外的,餓得皮包骨頭,雙眼空洞,猶如喪屍。

趙秀雙腿發顫,一屁股坐在地上,顫聲問道:

“為什麽?究竟為什麽?”

張嘯天冷笑一聲:

“那就要問問你們這些人,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

他並不笨,手機對外還有聯係,他清楚地知道別的地方死了多少人。

唯有這個小區,死亡比例出奇的低。

到後麵,凶惡的青冥獸直接不吃人了,隻是將這個小區的人困在裏麵,誰也出不去。

處處透著不尋常。

這個小區,外人看似安全,實際卻像是一個囚籠。

獵人就站在高處,看著他們互相廝殺,不死不休。

若是沒有深仇大恨,誰會這麽做?

江中鶴雙手撐住膝蓋,冷汗一滴一滴落下來,他清楚地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顫聲道:

“張嘯天,你告訴我是誰?究竟是誰在操控著這一切?”

“隻要你告訴我,出去後你想要什麽我給你什麽!”

“別說是糧食,就算你要江氏集團,我也拱手相讓!”

張嘯天冷冷一笑,苦笑一聲:

“老子特麽要是知道是誰,還會站在這裏跟你換食物?”

“自求多福,慢慢想去吧你們!”

說著一抬手:

“兄弟們,把江大小姐給請回去,好生招待起來!”

江中鶴一把把江如雪護到身後,怒吼道:

“張嘯天,你敢!”

“糧食已經給你了,你竟出爾反爾!”

張嘯天半點不怕,飛起一腳直接踢在江中鶴心口:

“老東西,搞清楚自己的處境!糧食老子要,美人也要!”

“一個保鏢都帶不進來,你以為自己還有什麽本事跟老子對抗?”

“肯定是你這老東西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反正老子要活!”

江如雪拚命掙紮,還是被幾個小弟抓住拖走了。

一個小弟拎著趙自敬,問道:

“老大,這個要不要帶回去?”

張嘯天冷哼一聲,一腳踩在趙自敬腦袋上,使勁往地上蹭了蹭,啐道:

“沒種我玩意,真是丟男人的臉!”

“帶回去老子還得給他吃的?丟了吧,反正他也出不去!”

說完帶著江如雪揚長而去,道:

“江中鶴,想要你女兒好好的,記得每三天送一次糧食!”

“不然,老子可不保證江大小姐的清白!”

江中鶴和趙秀無力的看著,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兩人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江殊站在六樓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看著張嘯天一群人的背影,微微挑了挑眉。

真是個聰明人,這麽快就猜了個大概。

她不介意讓他崛起。

可惜,張嘯天還是不懂江中鶴,他的狠一點不比張嘯天差!

工人新村是他的勢力他的根,將他逼入絕境,必遭反噬。

剛要回去,就看見蹲在三棟樓頂看熱鬧的青鸞飛了過來,落在她麵前,用下巴指了指張嘯天:

“那個人說的幕後之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