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心裏五味雜陳。
工人新村這些人,恨不得從她身上敲髓吸血,搶走她的東西,要她的命。
可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惦記她有沒有吃的,會不會遇到危險,能不能活下去。
這種被人惦記著,關懷著的滋味,讓她心底湧起一陣感動,很陌生,又很遙遠的滋味。
江殊把背包放進乾坤包,再看向窗外,眼神已經變冷。
眾人歡呼著,慶祝自己獲得新生。
群裏,已經有人在相互邀約:
“我真的快要餓死了,有沒有人跟我一起出去別的小區看看能不能找點吃的。”
“我覺得可以,聽朋友說咱們這一片的青冥獸,已經全部被抗魔軍擊殺了,安全得很!”
“對,還有白發神女在保佑我們,怕什麽?出去總比在這裏餓死強!”
“算我一個!這窩囊氣,受夠了!”
“我也去!再不出去找吃的,我要餓死了!”
“……”
很快,幾隻小隊伍已經成立。
江殊冷笑一聲,她怎麽可能給他們出去的機會?
識海裏,七隻青冥獸已經待命:
“還是老樣子,你們五個圍住小區所有出入口,有想跑出去的,直接殺!”
“你們兩個,就留在小區裏,沒事扒拉一下房子,嚇嚇人,別讓他們太好過!”
七隻戰寵聽命而去。
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小區眾人,突然發現原本消失的青冥獸又出現了,頓時絕望了:
“上帝啊,我們是造了什麽孽嗎?怎麽就不給我們留一條活路呀!”
“這是要困死我們呀!怎麽辦?難道我們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嗎?”
“我們到底犯了什麽天條,要這樣對待我們?”
“……”
江殊聽著小區裏的哀嚎聲,冷冷一笑,帶著阿寶出去了。
有阿寶這個感應機器在,無論藏在什麽地方的青冥獸都無處遁形。
清理了這麽幾晚上,周邊的青冥獸聞風喪膽,半天晚上竟然隻找到十幾隻。
阿寶不樂意,指著南邊那天空的破口處道:
“殊寶,本寶今晚就帶你闖一闖!”
“天天打小東西,沒勁!”
說完一把扣住江殊的腰,一個縱的金光,人已經出現在幾十米開外。
轉眼間前進了近千米,越是靠近那破口處,江殊越是沒來由的心慌。
忽然,遠處出現一個白點。
又進了幾步,湊得近了,她這才看清,那是一個人!
白衣白發,一頭長發紮成一個高馬尾,背對著她,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江殊心頭一沉。
至今為止,她見過的白發人一共有三個。
阿寶,紅毛獸口中的“聖女”,第三個,就是她初入滿滄江契約阿寶時碰到的白發女子。
每一個都有不俗的戰力。
眼前這位……
阿寶也有所感應,停了下來,扣著她懸浮在半空中,不悅道:
“喂!你擋著本寶的路了!”
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皮膚白得幾乎透明,連眉毛都是白的,一雙青色的眸子,看了阿寶幾眼,道:
“聖女什麽跟這人類混在一起了?”
“我今天找這人類有事,還請聖女勿要插手!”
說完,雙手合十,行了個禮。
江殊攥著阿寶衣服的手緊了緊。
阿寶帶著千機麵具,如今正是白發紫衣的美女模樣,看來眼前這女子,認識那什麽聖女。
聽這意思,還是衝著她來的?
難道是這幾日殺青冥獸太多,引來了老東西?
或者,這就是聽人提起過的白發女神?
若是後者,倒也不是什麽壞事,聽群裏的描述,白發神女還是站在人類這邊的。
江殊正打算賣個好,就見那女子行完禮,一雙青色的眸子盯著她,湧動著殺意:
“你叫江殊?”
“沒想到你竟能從燕臨逃回來,連數百散修也沒能留住你,倒是小看你了!”
“不過,本尊既然追到此處,你就別想逃了!”
“你乖乖跟我走,還是本尊親自動手?”
“你……是你!”江殊瞳孔猛地一縮,看見這女子第一眼,她就覺得熟悉,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聽這句話,她瞬間明白了,這女子,就是滿滄江底和阿寶在一起,想殺她的那位!
當時她渾身包裹在金光裏,加上情況混亂,江殊沒能看得清楚她的樣子。
可是……江殊看了阿寶一眼,隻見他雙手抱胸,緊皺著眉頭像是在思索什麽。
看來這失憶,是連這女子一起忘記了。
麵對著女子奔騰的殺意,她笑了笑:
“原來那數百散修尋寶是你的手筆,你也不賴,我差點就栽了!”
“不知道你千裏迢迢追擊我,是為何?”
女子臉色一變,森冷道:
“你還敢問我?”
“我主子被你弄到哪裏去了?”
“動了我主子,你們全人類陪葬都不為過!”
“我倒是要把你帶回去好好看看你身上究竟有什麽秘密!”
理虧在自己先拐了人家主子,江殊也不跟她一般見識,道;
“原來你是阿寶屬下!他這不就在你麵前嘛!”
說著,她踮起腳尖,手指在阿寶麵前虛空一劃,一張黑色的半邊麵具出現。
心意一動,千機麵具已回到乾坤包。
立刻,婀娜多姿的身影變成了阿寶的模樣,一頭白發柔順地挽起,發尾垂到腰上。
一張臉棱角分明,眉角發梢都散發著絕色,絕色中又帶著幾分英姿血氣。
隻是身上的睡衣顯得格格不入。
“主子!”白衣女子臉色大變,又喜又急,身影一花,已經站在阿寶麵前:
“屬下找得你好苦啊!主子……”
阿寶皺著眉頭,瞬間帶著江殊退開幾米遠,不悅道:
“誰是你主子?別亂認親戚!”
“本寶和殊寶天下第一好,你又不是殊寶的戰寵,本寶才不搭理你!”
江殊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平日她整天在阿寶麵前悼念自己和阿寶天下第一好,可沒讓他往外說呀!
那女子眼淚都要急出來了,又上前一步:“主子,我是青鸞啊!你……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子?”
急怒之下,一雙血紅的眸子瞪著江殊:
“你對他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