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來五個人,與我一起迎戰,其他人後撤……”

隊長無法可想,便想到以身做餌,用一半的人掩護另一半人後撤,先前被追擊的三人聽言,一起停下腳步,更換彈夾跑到隊長身邊與他站在一起,隨後,第四個,第五個……一直到所有的隊員一起站到隊長身後。

“老劉,你帶小李回去報告,總得讓後麵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算我們死了,也得有個報喪的……”

隊長拉開槍栓,對著隊伍裏年紀最大的一個隊員說道,說完,抬手對著撲近的喪屍就是一梭子彈。

“小李……你回去,一個人就行,我年紀大了,你年紀最小,爭口氣,當個隊長重建我們小隊……”

老劉一聲大喝,站在隊長身邊與戰友一起射擊,隊伍裏年紀最小的隊員隻有十八歲,他嗚咽的望了一眼隊長和老劉,一跺腳,向前衝去……

“媽·的,拚了,全體上刺刀,看看時我們的刀硬還是它們的牙硬……”

隊長打空了子彈,眼看喪屍撲到眼前,隨即發令,率先卡上刺刀,迎著S2喪屍群衝了出去,三隻S2型喪屍同時撲向隊長,隊長不管另外兩隻喪屍,狠狠地將刺刀紮進迎麵而來的喪屍胸口,隨即被三隻喪屍一起抱住。

隊長被喪屍撲到,一隻喪屍張牙咬住隊長的頸子,隊長發出一聲慘叫,抬頭狠狠地撞到喪屍頭上,將喪屍的腦袋撞到一邊,隨即抬腳將趴在他胸口,咬穿他肚皮的喪屍給踹了出去,反身將第三隻喪屍按在身下,抽出手槍伸進喪屍狂咬的大嘴,連連扣動扳機,七發子彈將喪屍的後腦打穿茶杯大的一個破洞,喪屍的雙爪緊緊扣在隊長腰間的皮肉死去。

隊長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在他身邊響起喊殺聲,慘叫聲,先前被撞到一邊的喪屍撲上來一口咬在他的背頸上,隊長反扣喪屍光溜溜的腦袋,將槍口抵在喪屍的腦門上扣動扳機。

槍聲就在他耳邊響起,在槍聲中,喪屍無力的鬆開了他的肩頭,他感到一股熱烘烘的東西從耳朵眼兒裏流出來,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的隊長,握著打空彈夾的手槍,茫然從喪屍屍體上站起來。

剛剛站起,還沒有從身邊搖晃的影子中,分清誰是戰友誰是喪屍,第三隻被他踹飛的喪屍嘶嚎著將他撲倒……

隊長如同野獸一般與喪屍相互掐著脖子,相互撕咬,喪屍將他的軍服撕扯的稀爛,將他身上的皮肉一塊塊扯下,隊長抱著喪屍的腦袋,手中的手槍槍柄一次次地砸在喪屍的太陽穴上,隊長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痛楚,他已經麻木。

突然,他感覺喪屍的腦袋一下被他扯下來,慣性讓他重重地躺在地上,躺在地上的他終於能看到他的隊員。

十多個隊員隻剩下三四個,其中大半帶著傷,有的將槍托一次次地砸在腳下喪屍的頭顱上,有的拿著手槍茫然的轉著圈子,手指連連扣動打空子彈的手槍,看著隊員無神的雙眼,顯然隊員已經打懵了,隻要有影子在動,他就扣動扳機。

在他們身邊,橫七豎八的躺著S2型喪屍的屍體,其中還有不少隊員的屍體,一些陣亡隊員被撕扯成數塊,內髒與腸子都扯出來,甚至有的腸子被拉出長長的直線,另一頭還抓在喪屍的爪子裏。

他們身邊的喪屍屍體有一半都是被割掉了頭顱,在他們身後,一道拉著殘像的人影在喪屍群中閃爍,每一次閃爍都有一隻喪屍斷了頭顱跌在一邊,五分鍾不到,數十隻喪屍被殺得一隻不剩。

三四個隊員中隻有一個隊員沒有受傷,他看著遠處閃爍的身影,知道先前救了他們一命的強援到了,他沒有怪那人沒有早點出現,他隻看著滿地戰友的屍體嚎啕大哭。

他是最先被喪屍發現的三人之一,他痛苦是因為喪屍是他們引來的,卻造成整個小隊的覆沒,人影在最後一隻喪屍倒下後顯出身形,是幕佩佩,幕佩佩一直跟著這些隊員,對他們的反抗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裏。

上百隻S2型喪屍出現其實也嚇到了她,十多個普通人類決死反擊的勇氣也震撼到了她,當她看到一群普通士兵端著刺刀衝向他們數倍的S2型喪屍,她再也忍不住,前麵的殘酷搏殺一點一滴都在她的眼中,隊長的執著,一個人硬生生的拚掉兩隻喪屍,又抱著第三隻喪屍對咬,有的隊員哪怕腸子都被拉出來,他還在用刺刀,將咬著他大腿的喪屍腦袋連同他自己的大腿紮穿。

一幕幕人間慘劇,一幕幕可歌可泣,隊員沒有喪屍變態的速度和敏捷,他們隻能用身體作為誘餌,每一個死去的隊員都要抱著一隻到兩隻喪屍同歸於盡,幕佩佩從沒在任何人身上看到這種勇氣,正是這種勇氣激發了她的戰意。

整個S2喪屍群總共不到百隻,幕佩佩看的清清楚楚,從喪屍出現追擊,她一直看在眼裏,87隻喪屍最先被殺掉了5隻,後來被手榴彈和子彈殺掉了十多隻,並且重傷了一半。

十二個隊員拚掉了十八隻,也就是說,死在隊員手中的喪屍達到了三十八隻,而跑在前麵的喪屍都是沒有受傷的喪屍,剩下的被幕佩佩殺掉的,大多是被手榴彈和子彈射傷過的喪屍。

幕佩佩殺掉這些喪屍很輕鬆,喪屍的速度與她不是一個等級,加上喪屍是近身與她搏鬥,沒有讓她討厭的遠程,每一隻喪屍都被她金屬質化的雙爪給輕易的劃掉了頭顱,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這些人見人怕的S型喪屍,隻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她正是這些羔羊最懼怕的屠夫。

站在殺戮場上的幕佩佩剛剛從那種殺戮的滿足感中清醒過來,就看到幾個受傷的隊員將一具具戰友的屍體從屍堆裏刨出來搬到一邊,那個受到重傷的隊長也被小心的抬了出來。

隊長隻剩下一口氣兒,上身的軍裝被撕爛扯碎,身前身後都有皮肉被喪屍咬掉,特別是他的肚皮也被咬開,腸子順著肚皮上的破口流出,他躺在地上,目光從一個個還活著的隊員身上掃過,每當他快看到隊員身上血淋淋地傷口,眼中的神采就黯淡一分,最後,他看到唯一一個沒有受傷的隊員,眼睛驟然一亮,望著那隊員哆嗦著嘴皮子,似在詢問。

隊員望著隊長的眼睛,淚眼模糊的點了點頭,隊長的嘴角掛出一絲微笑,艱難的抬起右手向隊員行了一個軍禮,隨後,右手重重地落下,他再也沒有一絲力氣,隻是盯著隊員,眼中全是嚴厲。

幾個受傷的隊員自覺的走到隊長身邊,排成一排,向他們的戰友一起敬禮,那名隊員回禮,雙方禮畢。

包括隊長和其他隊員一起在靜靜等待著,在他們身後的遠方,無數喪屍組成的屍潮向他們湧來,幕佩佩站在喪屍屍體中,默默地看著這邊,她在等著看他們之間舉行的儀式。

隊員走到隊長身邊,從他的手掌中取下手槍,手槍被握的太死,隊員毫無表情的將隊長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斷,斷指清脆的聲響落到幕佩佩耳中,聽得她不寒而栗,她想要阻止,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阻止。

手槍被取下,隊員將隊長腰上的備用彈夾取出一個,卡上槍柄,打開保險,槍口直指隊長的額頭,隊長微笑的閉上雙眼,“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