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吃過早飯,袁意帶著三個小孩兒在營地裏走動,一邊教她們中文,一邊告訴他們一些他們所能理解的東西。
小男孩兒江南比較沉悶,將一切記在心中,兩個小女孩兒比較活潑,跑來跑去一刻不停,看遍了營地,兩個小女孩兒渴求著袁意,希望能帶她們到外麵的聚集地去看看,袁意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如今的身手也就算是不錯,點頭同意,讓兩個小女孩兒一陣歡呼。
聚集地裏接二連三的發生變化,讓大多數人無所適從,營地之前帶動經濟,提供了不少工作崗位,大小勢力又開始種田,雖然沒有達到能讓所有人吃飽的地步,倒是讓聚集地裏餓死的人數量急速下降,有時三五天都看不到一個餓死的貧民。
隻不過隨著新一輪的兼並與挑戰,聚集地裏每天死掉的人,反倒比以前多了許多,失蹤的人口也不少,這些失蹤者悄然無息的在聚集地裏消失,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在乎,他們已經養成習慣,反正大多數的失蹤人口都是孤苦無依的女人,或是沒人在乎的小角色。
聚集地裏的一頭是整個聚集地的垃圾場,在這裏,各種垃圾堆積如山,垃圾山中,一個穿著灰色T恤的女孩兒在垃圾山中翻找著各種電子元件。
灰色T恤印著一個男人皺著眉頭抽煙的形象,是以前紅透網絡的犀利哥,如今髒兮兮的已經看不清頭像的眉眼,女孩兒年紀不大,雙眼純淨清亮,兩顆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垃圾堆裏遊走,每當看到她需要的東西,美麗的眼睛就會泛出異彩,每當她沒有找到完好的東西,就會悶悶地撅著嘴兒,三秒鍾之後,她又會重新給自己打氣,向下一個目標找過去。
一個小時後,女孩兒微笑的提著一袋子電子元件,在她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隻剩下一半鏡片的望遠鏡,有了這些東西,她今天有個不錯的收獲。
女孩兒今年十六歲,除了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外,身上髒兮兮的,帶著一股臭味兒,臉上還有各種凹凸不平,角質層一樣的東西,就像得了皮膚病,這樣的女人在聚集地裏是不被人注意的,因為有足夠漂亮的女人引起窺探者的注意。
剛剛進入聚集地的建築群,女孩兒異彩閃爍的大眼睛驟然間發生變化,眼皮子耷拉下來,將眼睛遮住二分之一,眼珠子盡量往下,誰又不敢看的樣子,加上她雞窩一樣的發型與身上的惡臭,沒有人願意多看一眼。
女孩子盡量貼在牆角,小心的避過每一個迎麵走來的人,就像過街的老鼠,盡量將自己藏在陰影中。
當女孩兒來到一個外表看上去隨時都會倒塌的窩棚,輕輕滴拉開門,小心的閃了進去,半晌,女孩兒拿著整理好的電器零部件出了門,沿著聚集地的道路,女孩兒來到一處偏僻處,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木門上敲動幾下,安靜的站在門口等待。
木門打開,一個禿頂的老男人站到門口,看到一身髒髒的女孩兒,皺起了眉頭,接過女孩兒手中的袋子,重重的將木門關上,發出‘砰’地巨響。
女孩兒習以為常,靜靜地站在木門外,緊盯著大門,眼中露出一絲渴望,十分鍾之後,大門重新打開,老男人扔出兩樣東西再次關門。
一樣是女孩兒的布袋子,裏麵裝著沒有被挑中的零件,還有一個是個塑料袋子,透明的袋子扔在地上,裏麵有三個雞蛋大小的米飯團子。
看到米飯團子,女孩兒很驚喜,她以為今天隻能得到兩個,或者一個,卻沒有想到能得到三個。
將袋子撿起,女孩兒小心的將飯團拿一個出來,就蹲在木門哪兒慢慢地吃了起來,吃的很小心,深怕掉一顆米飯,三個飯團進了女孩的肚子,女孩兒站起身滿意的拍了拍肚子,步調輕快的往回走去,走出沒有三米遠,迎麵走來一個男人,看到男人,女孩兒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趕緊低下頭,靠在一邊希望不會引起男人的注意。
男人形象枯瘦,不是那種餓久了的饑瘦,而是天生的蠟黃,衣服比較整潔,雖然有些殘舊,漿洗的還很幹淨,眼眶深陷,眼珠子和黃豆一樣大小,也和黃豆一個顏色,發黃渾濁,一側的頭發很長,遮住了他的半張臉,行走間,頭發紋絲不動,藏在頭發中的半張臉沒有露出一點痕跡。
男人也看到了女孩兒,當他看到女孩兒的臉和肮髒的頸子手臂,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又看到女孩兒臉上的角質層,他的眉頭突然展開,似乎眼前的女孩兒,他看的很順眼。
兩人錯身而過,突然,男人感覺到女孩兒身上的布料很熟悉,扭頭一看,女孩兒的身後有一個頭像,犀利哥的頭像,看到那個頭像,男人腦中有一段模糊的記憶,卻又想不起來,開口叫住女孩兒:
卻沒想到他一開口,女孩兒扔掉布袋子撒腿就跑,望著半空灑落的電子元件,男人猛地想起一個地方,垃圾場。
男人沉穩的話音一出口,女孩的腳步就放慢了,卻不敢轉身,依舊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姿勢很怪異,大幅度的擺動手臂,大幅度的高抬雙腿,似乎在用慢動作跑步。
男人說這話之後,沒在開口,向女孩兒追了過去,擦著女孩兒的身子跑到她的前麵,轉身望著女孩兒因為驚駭而睜大的雙眼,看到女孩兒眼中的黑白分明與純淨,男人感到一種發自靈魂的厭惡。
男人這句話落到女孩兒的耳中,女孩兒再也不能控製她的肢體,呆呆的站在原地,驚恐的望著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絲絕望。
“你在垃圾場看到了?不要假裝,我知道你看到了,嗬嗬····沒想到你膽子這麽小,你不該跑,你跑了,我就有理由殺掉你。
可惜,你不是我想殺的人,卻讓我不得不殺了你,真的···我討厭殺死醜陋的女人,唯一能讓我滿意的是,你有一雙美麗的眼睛,好吧···我會讓你毫無痛苦的死去,算是作為同樣醜陋的我送給你的禮物···”
男人說到這裏,伸手卷起了遮住臉頰的長發,一張沒有臉皮,沒有耳朵,甚至沒有眼瞼的恐怖臉頰呈現在女孩兒眼中,男人就是變態蠟像師,王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