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無需讓張小強等待太長時間,一臉平靜的袁意漫步回到張小強身邊,不理他人眼中的驚異,先是打量了一下張小強,見他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類沒有什麽變化,便默然的站在他的身後不聲不響。
張小強從他人眼中收到幾份得意,也不去問袁意做的怎麽樣,他相信她,扭頭望向站在身邊的黃泉,點了下頭。
“全體都有,進入陣地。”
黃泉一聲大喝,隊員和民兵們紛紛抄起各自的家夥,進入到他們之前就挖好的壕溝,凝神靜氣的望著遠處蕩漾的湖波。
三隻扭動的麻袋從停在一邊的卡車上拖下來,到了近前,麻袋解開,三個鳥窩一樣蓬亂的人頭探出首,他們是禮物,是女兵營送給營地的禮物,也是賠罪的信物,他們都是那天夜裏被俘虜的,在營地裏關了三天,餓了三天,到了此刻,他們就是吸引大魚上岸的稻草人。
三人眼中驚恐,臉色惶然,想要扭動脖子看清身處何地,卻被隊員將臉死死的壓在地上不能動彈。
張小強看著腳邊的三人輕聲下令,沒有憐憫,沒有歡愉,也沒有奪走他人性命時的豪氣,在他眼中,這三人已經算不得上是人,既然不被他當做人,自然也不用表現出更多的情緒。
六名隊員上前將三名五花大綁的男人拖向湖邊,三人也看清他們的去處,他們知道那是什麽地兒,聚集地但凡有人吃人被抓到,最終結局就是被人扔到湖邊被魚吃掉。
他們餓的渾身無力的身軀重新煥發出新的力氣,拚命地掙紮,身子矮在地上,雙腳在地麵上猛踹,踹起片片泥沙,飛揚的黃塵尚未卷上半空,就被湖中吹來的湖風消散。
三個絕望的男人像死魚一樣在地上掙紮,他們的掙紮也落到那些心中坎坷的民兵眼中,見到車隊的手段與決絕,他們如架子鼓一樣蹦躂不停的心髒如墜冰窖,冷了肝腸,不再有先前的緊張與脈動,隻剩下一片黯然。
轉眼間,三人被拖到湖邊,其中一個,個子最高,身架最大,原來一臉橫相,如今滿麵蒼涼的男人被拖到湖邊跪下。
先前的掙紮耗盡他最後一點力氣,他絕了心,任由隊員將他像軟麵人一樣拉了過去,跪在湖邊的他,低頭凝望著身下的清波,純淨的湖水照出他的臉頰,男人愣愣地看著水中的他的倒影,水中的男人形消骨瘦,再無從前的囂張與張揚,須發蓬散,雙目死灰,死灰在雙目慢慢亮了來。
男人無心於他身邊隊員高舉的大刀,他仔細端詳著自己的麵容,水中的倒影就是他,是他在這世間的模樣,是別人眼中的模樣,他仿佛第一次看著自己的模樣,水中的倒影將他這輩子最慘的一幕照出,落到他眼中又是那麽完美,那不是別的,隻是他,他木木地看著倒影,鋒利的大刀麵在陽光下閃出一道炫亮劃過他的眼角。
他飛翔在空中,像隻鳥兒,湖邊那具噴著血泉向一邊歪倒的無頭屍體,正在收回長刀的隊員,還有不遠處跪在地上的兩名同伴都落在他眼中,他卻沒多看一眼,事事與他無關,他在飛,他自由了,他是鳥,他想要飛的更高一點,直到,他被清波埋葬。
平靜的湖水中蕩漾出陣陣漣波,漣波環環地圈向遠處,一聲水花,岸邊的湖水由清亮化作血紅,第二輪開始。
先前的一幕落到第二人眼中,他從頭看到尾,真正的輪到了他,他的心中反倒平靜,雖然塞住他嘴的髒布已經拿開,他也沒有喊出哀號或者求饒的話,他很配合,主動掙紮著走到湖邊,無需拉扯,他跪倒在鮮血淋濕的地麵。
湖水已經被血色浸染,他不能像第一個男人那樣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沒有遺憾,與原先猜想的被大魚生吞活吃,被一刀解脫未嚐不是一個痛快,有了更好的選擇,他滿足了,不能太貪,做人苦,做一個聚集地的幸存者更苦,解脫了更好。
人頭飛起,噴泉一樣的血色帶起一條長長的血漣落到湖麵的更遠處,頭顱落進水中,屍體卻是不倒,依然跪立,似在對著世間留有最後一絲渴望。
拿著後背大砍刀的隊員用衣袖擦了擦落在他臉上的微小血珠兒,抬腳將那屍體踹到湖中,轉身向第三個男人看去,也是最瘦弱,看上去膽子最小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沒有之前兩人的坦然,橫躺在地麵縮成一團,在他身下,一灘水漬慢慢滲進泥土。
“呸·······”儈子手吐了一口唾沫,望著第三人滿眼鄙視,他是不會因為別人無謂心生敬佩,也不會為他人懦弱而手軟。
儈子手漫步走來的腳步聲,如一道道驚天巨浪撲打在男人心頭,男人此刻不是躺在被自己尿水沁濕的地麵,他仿佛躺在空壓機上麵,渾身顫抖的頻率花了劊子手的眼。
“啊!!!!!”
男人再也忍受不住恐懼的疊加,在地上掙紮地方打滾,濕土,尿漬,幹碎的草根,還有大片大片的灰塵沾的他身上到處都是,
等到劊子手到了跟前,看著那家夥將自己搞成這樣,到不知道抓他那兒好,隨便打量了一下,見他還沒把自己的頭發也弄到尿水中,雖然同樣很髒,翻著油膩膩的散光。
男人被劊子手扯住頭發,拖拽著在地麵行進,男人不顧頭皮的巨疼,在地麵翻騰,眼淚鼻涕一起落下,嘴還在狂喊著求饒的話。
劊子手心冷如鐵,怎麽會被他打動?沉聲悶氣的拖著他一言不發,如同一具機器,男人對死亡的恐懼超過一切,他搖晃著腦袋撕扯被抓在大手中的頭發,最終他成功掙紮了出來。
劊子手隻覺的手中一輕,那人就從手中掙脫,唯一還在他手上的是一把肮髒的頭發,見那人五花大綁的在地上滾動,劊子手氣急,隨手扔掉手中的髒發,跨步上前飛起一腳,踢在那人的下巴上。
男人慘叫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鮮血落到地麵,混著幾粒牙齒,隨後他被像皮球一樣被劊子手猛踹,男人慘叫著被踢到湖邊的血窪中,到了此刻他還是不放棄,像落鍋是蝦子一樣一蹦一彈的,想要掙脫捆住他身上的繩索,嘴裏的嚎叫與求饒從沒斷過。
長刀舉起,目標是男人的頸間,男人驚恐的雙目中在無其他,隻要那高高舉起的斷頭刀,突然間,他福靈心至的喊出一大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