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幕佩佩滿臉微笑的招手送別車隊,放下右臂轉過身看向淩亂的大門。臉上再不見剛才的笑容,一臉寒霜。

“小波,那才有哪些人逃走的,將她們給我揪住來全都趕走,今天我算丟了臉,居然要靠犧牲色相才能保全女兵營。”

趙小波聽到幕佩佩這麽說,很是驚疑,走到她身前仔細打量,沒有為女兵營的即將發生的清洗而擔憂,一副見到新大陸的新奇神色。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做了一個姿勢,沒有接觸到那個家夥,一想到我和男人離得怎麽近,我就····嘔·····”

幕佩佩向趙小波解釋,這一解釋就想到剛才在張小強身上聞到的男人味兒與煙草氣息,立時,胃裏開始翻騰,幹嘔起來。

趙小波聽聞才不那麽驚訝,望著幕佩佩的眼神充滿同情,幕佩佩對男人的心理潔癖已經到了無法救藥的地步,有時她臉多看一眼男人都會覺得惡心,為了女兵營,她竟然做出如此犧牲,到最後,更是強顏歡笑目送車隊離開,的確是難為她了。

“米妮,你沒事兒真實太好了,那群壞人走了·····”

王星終於舍得從門後麵蹦了出來,待她看到幕佩佩的依戀寒霜,主動的住了嘴,呐呐地走到幕佩佩身前,低頭看腳。

“王星,大門後麵除了你,還有誰在?”

幕佩佩此時的話音很冷,帶著濃濃地寒氣與殺意。

王星不知道幕佩佩話中的意思,她回首看向大門,大門那兒扔了一起的槍支和彈藥箱,三挺輕機槍像死魚一樣歪在一邊,門邊的圍牆被大口徑機槍轟掉了半截,淩亂的磚石灑落一地,幾處蓬蒿枯草被燃燒彈飛濺的火頭燒盡冒著青煙。

“哎呀呀,還有什麽人啊,剛才那一下,那些人差點連屁股都搖掉了,還有那個黃泉,他不是我們放掉的,是看管的人嚇跑了,那個徐靜放出來的,好丟人喲。”

幕佩佩聽著王星的潺潺述說,先是怒,後是悲,到最後已經心如死灰。

“嗬嗬,這就是我苦心竭慮想要保護的?這就是我當做後盾的依仗?這就是我自己為是的女兵營?嗬嗬,到最後我強裝笑臉,出賣色相就是為了保護這麽一群東西?”

幕佩佩白嫩的俏臉漫著一層灰色,雙眼也變得空洞,星辰般的瞳孔黯然了光澤,她望著殘破的大門,捫心自問,小巧的鼻頭老是發酸,眼淚無聲的漫出眼眶,她此刻才感到自己是一個蠢貨,一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趙小波看到了幕佩佩的異狀,嚇得抓住幕佩佩的胳膊不斷的搖晃著,幕佩佩卻仿佛魂遊天際,身子不停隨著趙小波的手臂地搖晃,對趙小波的急問沒有一點反應,似乎隻剩下一具空殼站在那裏。

王星膽子小,見幕佩佩的異狀,當即嚇的哭出了聲,上前抱著幕佩佩的腰肢,埋首在她懷中,似在聽她的心髒還在不在跳動。

“放開我,我沒事兒,我真的沒事兒,很好,至少我還有你們。”

幕佩佩被王星的哭聲驚醒,她輕輕地掙脫出兩人的臂彎,看著大門輕聲說道。

“米妮,下麵我們該怎麽辦?是不是讓人先將圍牆補好?”

趙小波見幕佩佩恢複了神色,開始憂心那被轟蹋了一半的圍牆。

“哼!有必要麽?大門的圍牆倒了,可以用磚石修補,心中的圍牆倒了,拿什麽修補,我錯了,我是真的錯了,要是我們的傘兵還有一人在這裏,就不會是這個樣子,女人終究靠不住。”

說道傘兵,幕佩佩一臉懊悔,原本她手下是有一隻傘兵小隊的,因為女權思想,她沒有太多看重,隨隨便便就將傘兵的指揮權交了出去,到最後,那隻小隊仿佛憑空消失,得到的解釋是遭遇厲害喪屍全軍覆沒。

幕佩佩當時雖有懷疑,見到同去的武警也是損失慘重,才沒有起疑,心中也未嚐沒有,‘沒了男人更好的想法’,到後來,市麵上出現傘兵的裝備她才發現不對勁,才想到組建女兵營。

“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辦?”想到消失的傘兵小隊,幕佩佩魂不守舍的走到大門處,無力的坐在機槍巢前的沙袋上,她側身便看到了歪在一邊的輕機槍,輕輕地將機槍扶正,撫摸著在陽光下微微發熱的槍管,心中卻不知道自己該坐什麽。

趙小波與王星見狀,一起走到幕佩佩身邊一左一右的偎著她坐下,王星隨手拿起一支步槍,一臉嚴肅的對幕佩佩說道:

“米妮,教我打槍吧,以後我要保護你,一直保護你········”

幕佩佩迷離的眼神望著嚴肅的王星笑了,她隨手從地上抄起一支步槍,槍口指天,扳機一扣到底,長長的火舌伴著震耳的槍聲,在王星的眼皮子地下發射出滿滿一彈夾子彈。

“啊!!!”王星驚叫一聲,抱頭竄到幕佩佩身後。

“哢····”射空的步槍被隨手扔在地上,幕佩佩轉頭對趙小波說道:

“我們將武器交給劉正華,遣散女兵營,唯一的條件就是讓他們接受這些女人,你看怎麽樣?我就帶著你們兩個還有嬌嬌一起生活,憑我的身手,護住你們三人是沒有問題的。”

趙小波愣愣地望著幕佩佩,張著小嘴說不出話來,到底是讀過軍校的,腦子活,連連搖頭。

“米妮,這麽做是把幾千名姐妹往火坑裏推啊,他們拿了武器不認賬怎麽辦?特別是那個錢開喜,眼裏隻有本地人,我們交了武器就得交糧食,那糧食是傘兵們用命換回來,你這麽做,對得起他們麽?”

幕佩佩說出這些話也很猶豫,被那些所謂的姐妹鬧出這場笑話,她心灰意冷,什麽都不想再管,聽到趙小波的責問,她呆住了,她的糧食沒有一顆是從糧庫搶的,都是傘兵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帶回來的,各種生活物資,幕佩佩喜歡的各種Kitty貓裝飾,不止如此,傘兵們為了維持這個小團體,曾冒險攻下一個小型的糧食加工廠,不然,幕佩佩憑什麽養活數千女人?

“小波,你···你上次不是說看到他麽?我們去將他找回來,我把所有的糧食和武器交給他,他想怎麽樣就這麽樣,哪怕扔到河裏都隨他,隻要他願意帶著這些女人活下去·······”

幕佩佩神情激動起來,她終於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終於肯麵對曾經的戰友。

“唉!!!米妮,沒有用的,我今天在貧民區裏找到了他,他躲在屋裏不肯見我們,他不願再和我們交集,三十二個人隻活下來三個,除了他是完好的,另外兩個都殘廢了········”

幕佩佩低垂的螓首猛地揚起,殺氣十足的望著趙小波,她想要補償,補償那些最可愛的士兵,她要殺,她要將當初陷害傘兵隊的幕後黑手斬盡殺絕。

“不用了,他說了,他從今往後再也不是傘兵了,他隻為自己活著,他連名字都不願再要了,他讓我喊他小兵,最卑微的小兵,可以任意舍棄的小兵······”

“噗·······”幕佩佩心口一疼,一口熱血從嘴裏噴了出來,在趙小波與王星的驚慌失措中,幕佩佩站起身來,她仿佛在瞬間恢複了正常,那個優雅大方,國色天香的強勢禦姐又回來了。

“我沒事兒,趙小波,我決心以下,你去···你和那些女人說,我幕佩佩無能,再也護不住她們,讓她們自謀生路去吧,糧食每人發上十斤,剩下的·····”

幕佩佩沉吟一會兒,抬頭瞪著趙小波,咬牙切齒的說道:“剩下的給我一把火燒了,這些糧食她們不配吃,沒人能配,包括我,槍支彈藥與糧食一樣處理,小兵不想要,沒人能得到!”

“那···那我們以後自怎麽辦?”

王星怯怯地看著幕佩佩小聲說道。

“哼,你,嬌嬌,趙小波,我,就我們四人,離開聚集地,哪兒不能去,為什麽為要歪在這個破地方?還怕我護不住你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