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走出肮髒嘈雜的修理鋪子,徐靜發覺一切都是這麽陌生,她每天的日常活動都是兩點一線,食堂和修理鋪子,每次出來吃飯盡量低著頭看著腳下,大多數時間都在修理鋪子,對外麵,以其說是不了解不如說是恐懼。

她小心的繞過一個個整齊如一的帳篷,撩開一件件晾在帳篷之間的衣服,不時躲過迎麵跑來的小孩子,慢慢摸到了帳篷的中心區,到了這裏有荷槍實彈的武裝隊員在哪兒警戒,她站在原地打量著前方警戒的隊員,心裏很猶豫,不知道該怎麽去對隊員們說。

“你是誰?為什麽到這來?難道不知道這裏是禁區麽?”

帶著稚嫩與沙啞的男音在她身後響起,突然而來的問話聲嚇住了她。他趕緊轉身,看到兩個端著步槍的男人站在她身後,黑洞洞地槍口正瞄著她的眉心。

這兩個男人是雲叔和芋頭,他們被補進戰鬥小隊之後,獲準在張小強的帳篷邊上警戒著一些可能混進營地的有心人。

徐靜初時說話還略帶猶豫,到後麵越說越順溜,等到主人兩個字一說出口,到顯得無所畏懼,冷清的站在原地凝視著麵前一老一小兩個男人,

雲叔和芋頭原以為伏守幾天,終於被他們逮到一個活的,沒想到最初看起來怯怯諾諾的漂亮妞,三兩句話就平靜下來,倒有些反客為主的架勢,聽到她說什麽主人,兩個人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這漂亮妞兒的主人是何等人物,竟然能讓她對瞄準她的槍口無視?

芋頭看到這個漂亮姐姐清冷平靜的凝望著他,臉上的嫩皮已經紅得發燙,端在手中的步槍也重俞千斤,那平直的槍管老在不自覺的往下滑落,雲叔比芋頭年紀大,見到芋頭的熊樣。暗罵一聲沒出息,開口向徐靜詢問,老眼和那雙怯怯的美麗大眼睛對視,他的嘴皮子也不怎麽利索起來。

“主人就是主人唄,就是他把握帶回來的,是個戴著眼鏡的軍人帶著我,向他詢問我的安排,主人說,讓我到王廠長哪去,我就去了,我有事兒,找我主人啊·······”

徐靜輕輕述說的聲音娓娓動聽,聽到雲叔和芋頭的耳中,兩人卻是泛起一頭霧水,貌似著妞兒說了半天,還沒說到他的主人是那個?

“帶著眼睛的軍人,雲叔啊,你說她說的會不會是黃廷偉,黃分隊長?”

芋頭到底是年輕人,腦子活絡,稍微一轉,他就想到了黃廷偉身上,雲叔隨即一想,也是,在營地裏還有那個會穿著軍服帶眼鏡?

“你說,她的主人誰不會是?那位?”雲叔說道那位,用手指,向頭頂指指,張小強的身份在營地裏還需要保密,常人不能說出的他的名字。

芋頭連連點頭,一臉嚴肅的說道:“除了他沒有別人,按照規矩,漂亮女人都是他的,他看不上眼的才能輪到別人,村裏的楊百萬不就是這個樣子的?”

“啪······”一隻皺著黑皮的大手狠狠地拍在芋頭的頭上,雲叔收回了大手,望著芋頭狠聲說道:

“小兔崽子怎麽說話呢?那位你都敢嚼舌根子?活的不耐煩了,以後別瞎說···”

說完,雲叔轉身衝徐靜鞠躬,正當徐靜詫異萬分的時候,雲叔說話了。

“姨太太,您要找的人就在前麵,您自己個去吧,我們還得在這守衛······”

徐靜嘴裏不斷地念叨著‘姨太太’三個字,很不明白的樣子,從那兩個男人前倨後恭的態度來看,貌似自己的主人很不得了?可是?

徐靜站住不在前進,她冥思苦想著,似乎,那天夜裏的光線不是很好,她忘了她的主人長的什麽樣子?

張小強如今的情況是,悶的無聊,閑的蛋疼,脾氣時好時壞,裝淮安離開之後,心裏煩躁了一會,想到一旦克服重重苦難,取得最後的收益,心中又暢快起來,沒事找起喵喵的小麻煩,逗弄著她。

喵喵是個小孩兒脾氣,迫於楊可兒的手段守在張小強的身邊,她是不怕張小強的,見張小強找自己的小麻煩,卻是不懼,大眼睛一轉,想到張小強是坐在輪椅上的,便抄起輪椅後麵的推手,拉著坐在輪椅上的張小強在原地轉起圈兒來。

坐在輪椅上的張小強大呼小叫的,大笑不斷從他的喉間響起,身邊的景致隨著輪椅的快速移動繞成一個圈兒,微微眩暈中,他感到一陣難得的開心,仿佛回到童年,自己站在空地上自己轉著圈兒,一直到天旋地轉之後,再享受那種飄忽不定的感覺。

“停,停下······”坐在輪椅上的張小強大喝,推著輪椅的喵喵早就力盡,聞言,借機下台,站在原地搖晃著小腦袋,尋找著自己的重心。

張小強坐在輪椅上慢慢地扭動著脖子,查看著不遠處的動靜,剛在他在輪椅上上自護看到了什麽人或是什麽東西?

站小強突然朝著一個方向大聲呼喝,喵喵聽到張小強的呼喝,小手掏出九二式手槍指向那邊,她想起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張小強的貼身小保鏢。

一道美麗的倩影慢慢地從帳篷後麵走了出來,是如雪蓮花樣清幽淡雅的徐靜,徐靜小心地站在那裏不敢再向前一步,她沒有認出張小強的樣貌,卻聽出了張小強的口音,張小強那天說話的語氣,決定她命運時的淡然,還有漠視一切的寒。

“是你?是誰讓你到這來的?”

張小強認出她,那個站在主席台上的女人,那個在眾郎虎視眈眈之下,楚楚可憐的女博士,那個清純可人,被鑒定成處女的女人,到最後讓張小強不得不用手段殺人搶掠來的武器研究院的成員。

在張小強麵前,徐靜倒沒了剛才在雲叔和芋頭麵前的落落大方,很拘謹,也很小心,她聽到張小強的問話,將背在身後的雙手舉到前麵,讓張小強看清了她手中拿的東西。

徐靜手中拿著兩樣東西,一根晶瑩的肋骨,一塊皺皺巴巴的老鼠厚皮,厚皮上沾滿了油漬汙垢,張小強見一個大美人拿著骨頭髒皮的模樣,心中樂了,這叫啥?人與自然?

“主人?我···我看到這兩樣東西的材質很好,以前沒見過,想要拿到外麵的工房裏去檢測一下,希望···希望能得到您的允許。”

徐靜還是將她的想法說了出來,對與新材料的好奇讓她忘掉了恐懼,她不知道張小強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隻是將她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不管張小強同意還是不同意,至少她努力過了。

“你想檢測什麽?想要做成武器,做成裝備,還是做成其他的東西,你拿去做就行了,有必要搞得那麽麻煩麽?”

張小強對徐靜的細致很不以為然,他認為沒必要搞得那麽麻煩,有好東西拿來用就是,就像他的鼠王刃和生物護甲,不是用的很好麽?

“不是的,我們要對每一種優異新材料檢測,掌握它們的物理及化學特性,找到它們最大承受值,通過酸堿及物理性損傷測試它們的最大使用壽命,做到針對性的研發,改良,以及·········”

徐靜侃侃而談,張小強和喵喵在一邊聽得雲裏霧裏,貌似張小強對這東西的接受能力和喵喵差不多?

“行了行了,說那麽多我也聽不懂,你想去就去吧,找兩個隊員送你去!”

張小強很坦然,聽不懂就是聽不懂,他不會不懂裝懂,他隻是饒有興致的打量這個漂亮女人,他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是一個工作狂人,對於一項散懶的他來說,這種人一向是和他不搭邊的,沒想到會有一天,會有這樣一個工作狂人會叫他主人,會向他請示,對然他對主人這個詞不感冒,卻不不妨礙他在無聊中湧現的虛榮心。

徐靜得到了她想要的,她走在去需找隊員的路上,說道去找隊員,雲叔與芋頭一老一小兩個人的形象躍然於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