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二樓的滴答聲
七八道人影從各個房間跑出來查看走廊裏的情況,他們對之前發生的事兒一點都不知道,那些人在硝煙彌漫的走廊中大聲叫喊著,場中的情況亂糟糟的,沒人能在第一時間警告他們,走廊的空間太過封閉,就算沒炸死也會被爆炸聲給震聾。
“噠噠噠··········”不知在何處響起的槍聲中,無數的子彈穿行在濃黑的硝煙中,一聲聲慘叫在硝煙中響起,硝煙遮擋了視線,那些人不知道襲擊來自何方,他們驚恐的端起了步槍在硝煙中向四周掃射,等著射中別人或被別人射中。
震耳的槍聲不斷在走廊裏響起,熒光閃閃的子彈在硝煙中四處飛散,走廊邊上的牆麵不斷的被子彈砸出一個個槍眼,有些密集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碗口大的洞口,一個膽子小的男人沒有開槍掃射,他扔到了步槍抱著腦袋坐在牆角處。
站在窗口向遠處開槍與近距離接火是兩個概念,在身邊的牆壁被鑿出一個個槍眼,飛子彈擊碎的牆皮水泥渣擊打在臉上的時候,在呼嘯的子彈在耳邊閃現的時候,在這什麽都看不清,什麽都看不見,不知道誰是同伴誰是敵人的時候,他崩潰了。
子彈擊打在頭上的牆麵上,一陣陣牆灰像雨點一樣落在他的頭上身上,一聲聲慘叫在硝煙中響起,一具具人體到地的聲響傳入耳內,他抱著腦袋不停地顫抖著,隨後他的褲襠一陣濕熱,一股子帶著騷臭味兒的水漬從他身下流出,和他身前綿延婉轉的血溪融為一體,倒真是別人流血他流尿。
當所有的聲音沉寂下來之後,在這硝煙漸散的走廊中,血腥氣與硝煙味兒混在一起合成一種讓人感到怪異的味道,這種味道很奇怪,張小強不排斥,他似乎有一種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這種味道似乎就是印在他骨子裏,在重新聞道之後讓他有一種輪回的宿命感,他甚至覺得自己上輩子就死在沙場上,在死前將這種味道帶到他靈魂中一直延到了今世。
“哢·”一個新的彈夾卡進槍身,“嘩啦·”步槍槍栓被拉開,張小強端著步槍行進在著混著硝煙與血腥的走廊上,走廊的地麵被鮮血侵濕,他走的很小心,血淋淋的地麵有些打滑,在血泊中被炸碎的殘屍肉片,斷骨內髒散亂地擺在他的腳邊。
喪屍被分屍與大活人被分屍是兩個概念,雖然是同樣的結構,同樣的內容,看起來就是慘人,至少喪屍死前沒這麽豐富的表情,另外喪屍的內髒與他們膚色一樣,就算被分屍了也看不出來差異,可腳下的碎屍看起來····額·算鳥··不做描述,免得看到吃不下飯·····
張小強走在被血淋濕的地麵上,一具具殘肢被他閃在身後,他有些驚奇,貌似他總共也就打了半個彈夾,這人就死絕了,開槍之後他就閃在牆角背麵等著子彈的襲來,哪知道裏麵打的熱鬧,可一顆子彈都沒有從樓道口飛出來,搞得張小強都鬱悶了,他們的子彈都去哪兒了?
“嘎吱···”右腳踩到一把濺滿鮮血的步槍上,“嘩······吱····”步槍被他一腳踢開在地麵旋轉著向一個角落裏劃去。
膽小的家夥正抱著腦袋顫抖著,槍聲與彈雨早已經停止,可他仿佛一點都不知道,一把沾滿鮮血的步槍劃在地麵猛地撞到他的身上,所有的驚懼在這瞬間爆發,他抱著腦袋滾在尿水與血液混在一起的**裏翻滾著掙紮,似乎他現在受到了什麽嚴重的傷害。
一雙被鮮血淋濕的軍鞋站在他的頭顱邊上,他的眼睛掃到了這雙大腳邊,掙紮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一個渾身被鮮血澆注的男人端著一把步槍站在他的身前,男人手中的步槍同樣被鮮血染成血色,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的額頭。
張小強厭惡的看著這個男人自言自語,他已經瘋了,雙眼沒有一點焦距,在他說話的同時口水從他嘴裏垂了下來拉出老長拖到他的胸前。
“碰············”槍口噴出一道長長的火焰,男人的額頭猛地炸開,一塊帶著頭發的天靈蓋飛了出去,腦漿四濺的男人睜著無神的眼神倒在那灘血水混合物裏。
“滴答······滴答·······”將張小強頭發淋濕的鮮血順著紅色的發絲一滴滴落下,滴在地麵上的血泊中發出一聲聲輕響,這微弱的聲響本來是聽不清的,可是在這屍橫遍的廊道中卻又如此的清晰,硝煙、鮮血,還有在地麵鋪撒的內髒不斷散發的像是什麽東西發酵的異味兒,混在一起變成一股聞之欲嘔的怪味兒。
聞著這股難聞的怪味,張小強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環顧著四周,想找出白梟的屍體,七八具臥在血泊中的屍體身上滿是深深的彈孔,在這些屍體中間是一塊塊被炸開的殘屍,這些殘屍已經辨別不出來他們先前的身份與樣貌,張小強也不知道這些屍體中間是否有白梟。
找不到就不找,將步槍橫在胸口,張小強轉身向前走去,落在的血泊中的軍鞋濺起一片血花,血花撲落,一隻不斷滴落著血水的軍鞋鞋底穩穩地向前邁去,再次在血泊中濺起一層層血花,在血花飛濺中,張小強上到了三樓的樓梯口。
幾條暗黑色的血線在樓梯間盤轉向上,血線落入身上不斷滴落著鮮血的張小強的眼中,他警惕起來,這是在二樓逃得性命的家夥留下的,不是誰都能了在剛才的混亂中能逃得一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