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銀蒙鄂爾多斯特別禁區內,金星站在地麵仰望不斷攀升的運輸艦,護衛艦龐大的身軀靈巧無比,卷起狂亂的大風瞬間衝上千米高空向澳大利亞方向飛去,當護衛艦消失在雲層之後,地麵席卷的狂風也消散無形,拍打著衣裝上的塵沙,金星死死地握緊手中的沉重的鉛板箱子,心中卻感到一陣振奮的自豪,箱子裏的東西是什麽?他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張小強親自命令這件東西由他操作,這是張小強對他的信任,也是對他的肯定。
身後是母蟲的巢穴,周雄穿著一身藍色工裝,大聲吆喝士兵們將一箱箱赤珠子抗進蟲巢,裝著赤珠子的箱子在空地上堆積成了小山,需要出動吊車才能快速搬運,除了赤珠子之外,這裏還有大量被密封在油桶裏的赤藻,這些赤藻都是經過初加工的提煉液,運到鄂爾多斯市經過二次加工就能作為燃料,提供數萬輛運輸車的燃料。
將箱子放到直升機上,金星走到周雄身邊與他一起打量堆積如山的赤藻材料,歎聲道:“蟑螂哥在那邊打的很艱難啊,聽說第一團傷亡三分之一,就連蟑螂哥都昏迷了三天……。”
“唉,蟑螂哥那次不是親自上陣?可恨我們幫不到蟑螂哥什麽忙……。”周雄也應和道,眼珠子一轉,卻聞到:“金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麽消息可不要瞞著我……。”
“狗屁,誰能瞞得了你?隻要你願意,連別人老婆穿什麽顏色的內褲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不過,你的膽子也太小了,出去找女人都搞得偷偷摸摸,被巡夜的近衛隊給抓了……。”
金星的調笑讓周雄難得的扭捏起來,小聲說道:“這還不是蟑螂哥敲打的後遺症,以前跟著蟑螂哥,為了這些事兒沒有少教訓我,雖然蟑螂哥不在銀蒙,我還是不習慣光明正大的搞,怎麽說,咱也是有身份的人,說出去還不被指脊梁骨啊?再說,現在進化者越來越多,我的能力都快成大路貨了,要不是當年蟑螂哥看重,我現在也就街區片警兒的位置……。”
周雄以前被張小強防範,為了自己的小命兒隻能夾著尾巴,張小強走了之後,他被整整一隊進化者貼身保護,雖說隨銀蒙壯大,周雄那點能力也翻不起大浪,名為保護,實為監視的進化者也該幹嘛幹嘛了,但他總是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時刻注視著,沒人的時候隻有一雙,有人的時候就有無數雙,哪怕他心裏沒有鬼,也憋出鬼來,為此不管幹什麽都偷偷摸摸的,就連和老婆上床也得關了燈才敢做,更別說他本是個色中餓鬼,搞點小動作也遮遮掩掩,本來隻是平常事,被他弄出個鬼鬼祟祟,惹得不該注意他的人也注意到他,惡性循環之下,終於載到近衛隊的手裏,成為唯一一個因為搞婚外情而被拘捕的高官。
金星自然不是來找周雄拉家常的,更不在乎周雄到底爬上幾個怨婦的床頭,原本兩人並不熱絡,但今天他高興,一高興起來就想表現一番,可他上戰場就暈頭,拿起槍就昏腦,扯上周雄說了這些話後轉入正題。
“都是蟑螂哥看重才有我們今天,做人不能忘本,如今蟑螂哥為戰局頂在最前線,我們躲在後方也不能拉稀擺帶,承蒙蟑螂哥看得起,給了我安排一份艱巨任務,做好了自然得蟑螂哥的賞識,我好了,自然也希望別人和我一樣好,不是我說,你整天忙活包工頭的小事兒有些浪費,做不好是你的問題,做好了不顯功勞,是應該的,我看,你也不要混混僵僵,得為自己考慮一下……。”
金星一席話說得周雄很不是味兒,他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但也不能這麽說,現在至少也是個部級幹部,雖是沒有人喜歡的內衛部,再說就算他想表現,別人也不放心,若被誤會想要奪權叛亂什麽的吃槍子可就冤枉到姥姥家了。
“誰能跟你比啊,三起三落在銀蒙都出了名兒了,我要是你,就老老實實的,免得惹人嫉妒……。”周雄的話透著一股子酸味,要說嫉妒,隻有他是最嫉妒的,一個蒙古人,折騰來折騰去,竟然折騰到領導層去了,而他這個為銀蒙穩定和諧作出不懈努力的好幹部天天被人家當成特務防備,兩相對比,不吃味兒都困難。
金星明白周雄的想法,苦笑著搖頭說道:“你隻看到強盜吃肉,沒看到強盜挨打,能混到今天,咱一樣是夾著尾巴過來的,飛艇的事兒你也不是不知道,到現在我還背上一個挪用.公款的處分,難道他們分不清是公款還是貸款?我又沒說不給利息?即使是這樣,有些事兒該做的還是要做,要不然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你以前是個什麽樣兒?現在又是個什麽樣?老天給你一個翻身的機會,就算掉腦袋也得混出個人樣出來,你現在還能當小官是蟑螂哥的情分,蟑螂哥看得起你,你也要對得起蟑螂哥不是?”
金星一席話讓周雄沉思起來,他向來胸無大誌,對他來說,豐衣足食女人不缺就行了,也沒有想過更進一步,但金星說得多,人生就是這樣,不進則退,末世前他是個草根苦逼,一個月千把塊的工資,房租,夥食費,交通費,電話費,水電費,還有人家結婚生孩子的隨禮一去,連抽煙都恨不得撿煙屁股,想要搞女人隻能等到下輩子,如今他達成了末世前所有願望,可僅僅是這樣就足夠了麽?
“你說我該怎麽辦?我有沒有上戰場的機會,聽說我的副手在澳大利亞已經升了少校,我到今天還沒有正式的軍職,難道要我打報告上前線麽?”
周雄到吸一口涼氣,拿不定注意向金星征詢,如果放在以前,打死他都不會上戰場,可聽說以前的副手當了少校軍官,心就動了,副手是個什麽德性,他比誰都了解,既然那個家夥都能當上軍官,為什麽他不能?華夏複興的軍官可不比以前,幾乎是地位最高的一群人,掛上軍職就相當於多了一份保險,怎麽著也比現在上不沾下不靠強得多。
“不需要你上戰場,蟑螂哥都親自上前線了,說明前線很危機,你的副手能當上少校,說明指揮刀臂蟲很有搞頭,刀臂蟲它媽不是就在你屁股後麵麽?隻要你能給蟑螂哥提供更多的刀臂蟲,頭功一定是你的,到時候蟑螂哥舒服了,你就舒服了,記住,為蟑螂哥服務。”
金星一語點醒夢中人,金星眼睛一亮,立刻拍手道:“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啊,隻要我給蟑螂哥源源不斷送去刀臂蟲,什麽都解決了……。”
金星點醒周雄後轉身上了直升飛機,他這麽做並不是為麽所謂的友情,周雄在他眼中還是什麽都不是,他始終銘記一點,張小強在,他的位置就牢固,張小強不在,像他這種少數民族出身的家夥是不可能保住位置的。
打開金屬箱子,一大一小兩塊隕石碎片出現在金星眼中,他不知道這東西的真實麵目,卻知道這東西事關緊要,要不然,不會由艾雪雪和曦兒親自送過來,兩個丫頭是運輸艦的極端武力,即使澳大利亞危機,張小強也從沒有想過將她們抽調過去,運輸艦實在太重要了,如果不在乎運輸艦的運行損耗,四十八小時就能從澳大利亞到中國跑個來回,而飛艇的運輸隊則需要八天時間,換句話說,一艘運輸艦抵得上整個飛艇運輸隊,為了運輸艦的安全,張小強將僅次於第一梯隊的頂尖進化者安排到了護衛艦上。
兩塊隕隕石碎片與普通的石頭沒有什麽兩樣,摩挲在粗糲的表皮上,金星想到了他的目的地,山間古鎮,山間古鎮早已成為曆史,那裏所有空白區域都被巨大的樹冠所占據,樹冠上結出一座座巨大的寶塔,每一座寶塔都不比護衛艦小。
金星很清楚那裏的重要性,張小強親自命令鐵血團在那裏駐紮,李中月和三個雇傭兵不準任何人靠近那裏,奇跡隻有一小部分人知道,金星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沒有張小強的命令,連他都沒有資格過去,想到自己有機會參與到絕密之中,金星的心頭再次泛起火熱。
時間不長,直升機被兩架送葬者直升機給攔截,在雙方溝通之後,金星的直升機以被押解的形式向那邊靠近,當他們飛過山口時,金星一眼看到駐守穀口的兵營中,巨大的寶塔躺在無數腳手架構建的船塢上,無數人為了寶塔忙碌,地麵的物資堆積如山,數不清的車輛來來往往,無數火花在寶塔的外殼上閃動,猶如禮花綻放。
金星小心收回了視線,他知道那東西是什麽,更知道那東西對華夏複興的重要新,壓住心中的好奇,為今天的主要目的準備,廣大無朋的樹冠進入眼簾的第一時間,早有準備的金星卻被嚇到了,他想過那顆大樹的摸樣,但真正見到後才發現自己的想象力實在太狹隘,幾乎將一架空中客車想象成了野鴨子,這一瞬間的落差讓他和第一次飛入禁飛區的飛行員同時呆滯……。
母蟲比以前更加肥碩,若說以前的樣子還有幾分豬樣,現在整個就是一堆大肥肉,圍在在母蟲身邊的冰甲蟲數量更多了,但母蟲的食物卻變得少了,這是母蟲已看不上普通的變異植物,它隻吃珍惜植物和赤藻。
珍稀植物自然不能給母蟲吃,那些東西對人類同樣有巨大的好處,就像仙霧銀茶一般,而赤藻則可以大量供應,有了無限製的赤藻,母蟲就如揉了酵母菌的麵團,飛快膨脹,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大量的赤藻堆積在一個角落,從地麵一直到天花板,冰甲蟲宛如蜜蜂在赤藻中忙碌,將那粗糲的碎片咀嚼成膠質體一般的東西,喂給母蟲。
另外一個角落,上百隻刀臂蟲和八腳甲蟲的幼蟲圍成一堆吞噬赤藻,三兩隻冰甲蟲小心的穿梭其間照料著,周傑漫步走到母蟲身前,母蟲和冰甲蟲都沒有搭理他,就往常一樣無視,盯著母蟲與身軀不成比例的小眼睛,周雄陷入了空明狀態,感覺不到身邊的一切,靜靜聆聽著什麽。
很快,各種雜亂的思緒紛紛衝入腦中,空明的大腦瞬間被無數精神波動占據,這是他的能力讀心術,讀心術不止對人類有效,對變異獸和其他生物同樣有效,而且大腦越小,思維越單純的生物,越容易解讀,就像那些剛剛出生沒有多久的刀臂蟲,上百個思維隻有一個念頭,吃。
冰甲蟲的念頭多了一些,除了吃之外,還有喂食,清理,搬運等雜緒,母蟲則像一個巨大的水塘,深不見底,不可輕易窺探,周雄並不是第一次麵對母蟲,但他從沒有窺探到母蟲的任何想法,仿佛母蟲身邊籠罩著一層透明的屏障,如果是平時事不關己,周雄是懶得和母蟲溝通的,但是今天,他決定有所行動。
周雄有一種能力,是其他讀心者沒有的能力,能夠短暫的控製別人的思想,這種能力想來被張小強製止,所以周雄很久都沒有用過,隨著他階位的提高,這種能力也在提高,但為了自己的小命兒,周雄每每選擇遺忘這種能力,此時此刻,他決定使用這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