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彈雨從側後方而來,可能圍牆守兵已經預見到了張小強會衝上圍牆,所以他們讓開了張小強的前麵,在後方埋伏,準備殺張小強一個措手不及,可他們不知道,張小強最不怕來自身後的子彈,他對身上的防護有信心。
連竄子彈在張小強身邊激射,張小強在彈雨中搖曳,偶爾會被子彈擊中後背而微微停頓,又在下一刻跳出去,在滿是彈痕的地麵翻滾,不時閃到工事後麵,或者圍牆的死角,等到他衝進了機槍巢之後,才沒有子彈射到他的身上。
張小強在衝進機槍巢的一刻,心髒差點從嗓子眼裏蹦了出來,剛才看似遊刃有餘的跳動對他來說,絕對不會是美好的回憶,在無數子彈的環繞中,動態視覺中的他感覺每分每秒都是度日如年,雖然大部分子彈都擊中在他身後,可總有一些跳彈從他身前跳起,。
每到這時,張小強總要在第一時間做出判斷躲避,雖說衝過來所需的時間還沒有用到一分鍾,這一分鍾卻在動態視覺中被無限拉長,紛亂的子彈沒有引起動態視覺發動之後的眩暈現象,卻讓他的心髒在這段時間超負荷運轉,等他衝進機槍巢,才感覺自己真正的活過來。
深深地吸了三口氣,再緩緩吐出,張小強隻給了自己一分鍾的時間休息,時間一到他就跳了起來,跳轉機槍口向他的來路瞄準,順勢將身邊的兩具屍體扔了出去將槍身擋住。
張小強的位置位於圍牆上的死角,剛才向他開槍的那些衛兵暫時還夠不到他,而來路的地麵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槍眼,牆角散落著大片小片的水泥殘渣與變形扭曲的彈頭,除此之外,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色。
張小強這時才感到身上有不少地方都在疼痛,鮮血順著被子彈射中的地方慢慢湧出來,張小強剛才隻注意躲避可能會擊中要害的子彈,那些不會要他命的子彈被無意識的忽略,到了此刻,他才在疼痛中明白,原來之前在彈雨中看似瘋狂的閃避後並不是絲毫無損。
沒有子彈射進張小強身處的機槍巢,外麵的槍聲卻一刻未停,隻不過將目標換成了緊隨張小強而來的古斯,在這時,張小強沒有出去將圍牆上的守兵絞殺幹淨,有時自己的敵人,未必不是敵人的敵人,誤解造成的敵意對張小強相當有力,他巴不得守兵多給古斯製造一些壓力,乘著古斯沒來,他檢查89式重機槍,準備給追在他屁股後麵的古斯一個狠得。
時間又過了兩分鍾,古斯還沒有從樓梯口露頭,槍聲響的更加激烈,張小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地上的八一式步槍撿起一支背在身上,又拿起彈藥箱上的幾個步槍彈夾準備揣到兜裏,才發現自己胸前的衣服全被劃亂。
張小強皺了一下眉頭,他沒有把握用重機槍射殺古斯,說不定一會兒還要跑,在逃跑的時候,他不可能有時間去找到合身的衣服穿上。
強忍著惡心,將死去的兩個士兵身上的衣服扒了一件穿在自己身上,又將這個士兵身上的彈夾包掛好,同時在機槍巢裏找出水壺,就在他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槍聲中多了很多慘叫聲。
張小強立刻撲上重機槍,他剛才一直盯著樓梯口,根本就沒有看到有人上來,突然而來的慘叫聲響自牆頭,顯然古斯從其他地方上到牆頭,展開了無差別殺傷。
躲在機槍巢的張小強沒有傻乎乎地露頭,他在等待最好的時機,雖然古斯一直沒有現身,通過越來越多的慘叫聲,他知道圍牆上的守軍已經抵擋不住了。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從機槍巢一側傳來,張小強眯著眼睛調轉槍口,不多時一群潰兵衝了過來,這些潰兵全都神情惶恐,有步槍的隻有一半,剩下的人全都埋頭狂奔,他們奔跑的方向正是張小強上來的樓梯。
其中幾個人看到了張小強微微一愣,就在他們稍微停頓的時候,胸口多出一條細細的紅線,紅線隨之變粗,將他們一分為二,上半身血淋淋的倒在地上,拖拽著腸子的雙腿還牢牢站在地上,其他士兵大吼一聲,繼續向前跑,就連張小強都被他無視了,也許在他們眼中,古斯比張小強要更加恐怖。
接二連三的氣刃將跑在後麵的幾個人斬斷,人群逃跑的路線鋪成鮮血之路,零碎的屍體,殷紅的血水,還有淩亂的內髒,一切的一切都那麽的恐怖,張小強放過那些逃跑的士兵,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就連濯明月都在他的槍口下逼退,他就不信打不疼這個古斯。
二十多個潰兵從張小強的眼皮子底下衝過,潰兵已經完全喪失了士氣,哪怕在重機槍的瞄準下也沒有人多看一眼,更別說對他攻擊,所有人都在這個時候將張小強當成了他們的盟友,也許在他們心中,古斯已經完全超脫了人類的範圍,至少張小強看起來還像個人吧?
最後一個人沒有跑過張小強的槍口,他被之前氣刃斬到牆麵上蹦碎的石子傷到腳腕,在別人都用雙腿奔跑的時候,他拖著受傷的腳腕在後麵挪動,古斯似乎不準備用大氣刃殺掉他,衝過三十米的距離,直接停在那人的身後。
衛兵一直扭頭驚恐地望著身後,當低著頭的古斯出現在他身後,終於恐懼的呐喊起來,一下摔在地上向前爬動,古斯並沒有立刻下手,而是安靜的跟在那人身後,凝視著他的背影,隨著他的爬動跟隨行走。
兩人都被張小強的槍口套牢,張小強並沒有開槍救下那個衛兵,他在等待,古斯此刻完全沉浸在殺戮中,心中隻有殺戮,還有殺人之前那一刻感受別人無比恐懼的美妙感受,張小強知道古斯在想著什麽,古斯要讓身前爬動的衛兵多恐懼一會兒,在士兵恐懼的無以複加的時候,將他均勻的切割成碎屑。
古斯之前收到嚴重傷害,還有被張小強接二連三戲弄的憤怒,讓他整個人化身為地獄惡魔,全部身心都嚴重扭曲,他已經忘了追殺張小強為首要目標,大量的鮮血讓他整個人沉浸在奇妙的感覺之中,憤怒與痛苦在這一刻都被這種怪異的舒適感填充,他享受別人的恐懼與哀嚎,在他前方地麵哀嚎掙紮的衛兵喊出的沙啞呐喊是如此動聽,讓他有種舍不得打斷的欣賞。
等那人爬出三五米之後,整個人突然靜止,無數裂縫在他身上穿梭,驚恐扭曲的麵頰就似被將要碎開的瓷器,臉皮布滿蜘蛛網一般的裂紋,接著一塊塊掉落,在麵皮掉落的時候,整個人頓時化作一堆血肉模糊的碎肉,再也看不出人形。
無數鮮血自碎肉堆裏流淌出來向古斯腳下流動,古斯被火焰毀容而醜陋的麵容如之前一般死板,眼神卻燃燒著炙熱的火焰,嘴角微微翹起,抬頭看向他的下一個目標,瞳孔猛地收緊,張小強淡然的眼神,瞬間將他眼中火焰化作火山,還沒有等他發動氣刃,他與張小強之間的重機槍槍口突然噴出數米長的火焰。
暗紅色的瞳孔陡然一變,變得冷厲無情,在子彈噴出槍口的順間,古斯迎著火焰噴射的方向衝鋒,子彈連成一線,相續到了他眼前,無數氣刃編製成大網,將一枚枚子彈定住,隨後切割成了粉粒,可惜張小強子彈不是這麽容易解決的,一顆子彈尚在切割,下一顆子彈就射在之前的那個子彈上,跟著第二顆子彈又射到了第三顆子彈上。
“轟……。”
子彈與子彈相撞,穿甲燃燒彈的效能被引發,數米方圓的火焰在古斯的眼皮子跟前擴散,古斯上半身頓時被火焰吞噬,炸開的火焰也大出張小強意料之外,他沒有想到這裏的重機槍使用的是高射機槍專用穿甲燃燒彈,炸起的火焰也擋住了他的視線,燃燒的亮度驅散了他的動態視覺,手指卻沒有鬆開扳機,一顆顆子彈相續從槍口噴出,射在古斯的身上。
被火焰包裹的古斯側身向地麵倒去,無數氣刃切割者他身邊的火焰,火焰依然無損,倒是他身邊的殘屍與牆麵全都在紛亂的氣刃中化作渣滓。
重機槍子彈一顆接一顆地射在古斯的身上,古斯整個人隨著子彈的力道翻滾,張小強打到後麵,將重機槍衝槍架上卸下,抱著重機槍跳出機槍巢,追向古斯,他要乘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將古斯殺掉。
在他身後的那群潰兵已經相續跑下了樓梯,整個牆頭隻剩下他和古斯,在他跳出機槍巢的刹那,差點被嚇住了,整個牆頭上原本戒備森嚴,機槍林立,座座聳立的高射炮如沉睡的怪獸,給人一種猙獰狂躁的氣象。
可是現在,整個牆頭都仿佛被怪獸肆虐過一番,讓張小強差點以為自己倒了哥斯拉的拍攝現場,大片大片的鮮血將牆頭染紅,熊熊火焰中,橫七豎八的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最完整的屍體也隻有半邊腦袋。
雄偉的高射炮大多被切開,粗長的炮管在鮮血中滾動,炮位上的殘屍不斷湧出鮮血淋到黝黑的炮身上,還有四處都有的槍眼,幾乎成了牆頭特殊的塗層。
張小強收斂心思,繼續向翻滾的古斯開火,古斯的皮袍是一件寶物,在重機槍的射擊下也沒有太大的破損,換做一個人,可能對這身護甲沒有任何辦法,但是張小強不是一般人,動態視覺之下,他隨時都能將子彈擊中在同一個點上。
就在他將三顆子彈射中在同一刻點上,在皮袍破開的瞬間,炸出大片的鮮血,隻是他與古斯之前的地麵突然炸開,散碎的水泥渣滓子彈似的向四麵濺射,十多米的地麵以下掀起,將他與古斯之間擋住,張小強沉著的扣動扳機,重機槍子彈在數秒鍾之內將還沒完全掀起的地皮撕碎,碎渣濺落,塵沙撲起之時,張小強失去了古斯的蹤跡,在他先前倒下的地方,留下方便麵大小的一塊碎肉。
走過廢墟一般的地麵,張小強小心搜索著古斯的蹤跡,腳下是無數大小不一的碎磚石,混凝土殘渣,還有各種燒灼的焦黑物質,尤裏的留下的肉塊是大腿上的一部分,在碎肉周圍,還有一些紅色的皮質碎片,扭曲的彈頭散落的四處都是,不少牆麵都被破開碗口大小的窟窿,可見重機槍的子彈威力實在強大,也就是古斯,換做任何一個進化者都不可能在張小強的伏擊下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