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望著許皓的背影消失在草地盡頭，張小強剛剛扭過頭，就被一股腐爛的屍臭給熏到了，在大門邊立著十根粗壯的木頭，每一根木頭都有一人合抱，上麵釘滿了筷子長的鋼筋，十多具屍體脖子上吊著繩套掛在鋼筋上，有些屍體已經爛的隻剩下骨架，隨風搖蕩，另外有一些還很新鮮，不時有鮮血滴下，在地上積出深褐色的痕跡。

張小強前兩天還聞過比著更濃鬱的屍臭味兒，也不以為意，招呼李草原向裏麵走去，李草原卻是嚇傻了，望著柱子上搖擺的屍體，幾乎不能挪步，看到張小強走遠，又看到大門周邊不少人用陰寒的眼神看著他，一個激靈，連忙追了上去，半步不離的跟著張小強望著腳尖走路。

走在人流密集的市場中，與身邊的人相交而過，張小強有些在聚集地逛市場的感覺，隻是這裏的供應更加豐富，一個個地毯上擺滿了各種商品，刀槍箭矢，衣物被褥，牙膏香皂，還有各種包裝完好的食品和一些糖果零食，當然，更多的卻是粗糧做成的餅子和用瓶子裝起的馬奶酒。

張小強大致看了一下，裏麵有很多東西都讓他怦然心動，比方說潔白的玉石，鮮紅的瑪瑙，還有各種手工編織的羊毛上與工藝品，也隻是張小強會感興趣，其他人還在為生存掙紮，隻有張小強還沒有吃過什麽苦頭。

張小強走馬觀花的向前走去，身後的李草原卻拉了他一把，張小強看著李草原，李草原卻在看著身邊地毯上的鞋子。

張小強明白了，李草原的鞋子在這幾天的趕路過程中早已經破損，連腳趾頭都露在外麵，想要買一雙鞋子，他身上唯一的家當隻有裝著清水的水壺，自然向他的老板請求。

地攤上的鞋子種類很多，但是全都是二手貨，其中有不少鞋底都有磨損，也許這都是在死難者腳上脫下來的。

“自己選一雙吧，要結實的。”

對於這些東西，張小強並不在意，不管是什麽東西，在張小強的眼中都是沒有太多價值的，因為沒有了，隻需要找到城鎮，消滅裏麵的喪屍，各種物資自然任他取舍，這也是他一貫的做法，也隻有他才不認為喪屍有什麽厲害的。

很快李草原就選好了一雙登山鞋，看樣子還不算太舊，而且碼子也正合腳，李草原頓時笑開了。

“怎麽結賬？”

張小強問著老板，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長相普通，額骨高懸，雙眼明亮，在李草原挑選鞋子的時候，沒有擅自推薦最好的，而是等著李草原自己決定，從她言行舉止上的一些細節能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在末世前有過良好的教育，同時也是一個精明能幹的人。

“我這都是收上來的二手貨，不需要太多的物資，你們若是有糧食，五斤就能拿走，如是肉幹之內的，一斤半就行。”

女人說的平實，張小強也覺得不算離譜，因為他看到很多人光著腳板什麽都沒穿，顯然，這裏的物資匱乏是普遍現象。

張小強將喵喵放下，讓她自己站著，自己在背包裏翻找，剛剛取出肉幹，還沒有過稱，一道瑩亮的刀芒閃過，一聲尖銳的慘叫在身邊響起，一個瘦弱的男孩倒在地上翻滾，鮮血自他斷開的手腕處噴射，在他身邊一隻烏黑的手掌掉在地上。

喵喵拿著鼠王刃瞟了地上的男孩一眼，任血絲在鼠王刃的邊緣凝結滴落，然後夾進刀鞘，表現的若無其事，仿佛聽不到男孩兒的叫聲。

“怎麽回事兒？”

張小強不相信喵喵會無緣無故的傷害別人，便向她詢問，同時心裏也有些不自在，自己對喵喵的教育工作一向都很正常啊，怎麽就教出來這麽一個血腥正太？難道是跟楊可兒學的？

“他要偷我的酒……。”

這時張小強才看到喵喵腰間的黃金酒壺閃著耀眼的光澤，喵喵不是很在乎酒壺，但是她在乎裝在裏麵的馬奶.子酒，而她本身也是一個超級賊頭，自然不會讓別人得手，再加上張小強教育工作的失敗，所以喵喵出手動輒非死即殘，不留餘地，稱的上新一代的血腥蘿莉。

“哦，你把酒壺放包裏吧，放在外麵不招賊才怪……。”

張小強知道理由後，告誡了一下喵喵藏好酒壺，卻對地上嚎叫的男孩兒毫不理會，證明，他的教育工作確實很失敗。

喵喵血腥冷酷，張小強無動於衷，就連老板娘似乎也司空見慣，接過張小強遞過的肉幹過稱，對地上的孩子也毫不關心。

看著周圍所有的人都沒有一絲同情，有的隻是冷漠與淡然，李草原的心突然墜落冰窖，他第一次感覺，自己從衣食無憂的家裏出來，確實不是一個好主意。

“怎麽回事兒？”

兩個背著步槍的男人走了過來，張小強望著兩人身上的槍支，感覺很像五六式衝鋒槍，但是又有所區別，似乎口徑不對。

“沒事兒，想偷東西被抓到了。”

女老板做成了一筆生意，心情不錯，主動向來人解釋，兩人一眼看到了喵喵腰間的黃金水壺，眼神變得貪婪，隨後又看到喵喵腰上的九二式手槍，軍刀，帶著黃金刀鞘的古怪匕首，還有她背上的九五式步槍，不由得收斂起他們的貪婪，一個小孩子敢這麽大搖大擺的將各種值錢的貴重物放在身上，不是有所依持，就是身邊有著強大的守護，任何一種都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兩個男人拖著地上的小孩向營門而去，張小強衝女老板點點頭，帶著李草原繼續向前，而喵喵身形一晃就到了張小強背包上，除了李草原見怪不怪，女老板卻驚得眼睛滾圓。

走了沒有多遠，張小強就看到一個出售食品的地方，他想起他身上隻有不到兩斤肉幹，再就是五袋軍用口糧，五袋壓縮餅幹，似乎後天就沒有飯吃了，於是他決定買點糧食。

與別處不同，賣食物的老板手裏拿著一隻老式的莫辛納甘步槍，看樣子子彈已經上膛，張小強能一眼認出這種步槍，是因為，他的基地裏有上萬隻這種步槍的仿造品。

張小強看到地攤周邊的血跡，倒是理解老板的做法，總有些餓瘋的家夥想要搶劫，在那個時候，要想不受損失，隻有先一步開槍將那人殺掉，隻要死在地攤邊，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老板是一個蒙古人，漢語說得不錯，雖然帶著一點古怪的口音，張小強還是能夠聽得懂的，老板的食物隻收兩樣東西，黃金與子彈，其中，子彈的價值還要超過黃金。

攤子上的食物很豐盛，有各種奶製品，各種肉幹，炒米，還有茶磚以及一些種在花盆裏的蔬菜，其中羊肉幹與牛肉幹最多，另外在老板的身後還有不少堆積在一起的土豆。

這些東西都是容易保存的，若是想要吃新鮮的，就得到餐館裏去吃，不過裏麵同樣隻收黃金與子彈。

張小強不知道物價，不過他不會當冤大頭，凡是老板的報價他直接砍一半，買了二十斤肉幹，兩塊茶磚，一些炒米，一袋子土豆，一共支付了三十顆5.8毫米子彈，老板似乎很高興，免費送了兩代馬奶酒，被喵喵與李草原瓜分，讓張小強懷疑，自己給喵喵喂了一口酒，活生生的喂出一個小酒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