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去房頂
剛才有求生的意誌,還有不希望自己姐姐出事的心情支撐著,冉秋和沒有表現出一絲怯弱,可她畢竟隻是個二十二歲的女孩子,即使從小和哥哥相依為命的經曆讓她比一般女孩子要堅強好多,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遇到這種情況,誰都會害怕的。
現在鎖緊了門,堂姐也安全了,冉秋和一下子癱軟下來。
冉大伯冉強和大伯母鄭秀珍見到冉秋和、冉清妃和冉碩全身血汙地回來,都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扶爛泥一樣癱在冉碩身上的冉清菲。
“怎麽了?怎麽了?這怎麽弄的?”
“爸媽,先別問了,我們先洗洗,換身衣服,等會再和你們說,記住千萬不要開門,外麵出事了。”
“趕緊的趕緊的,瞧這身髒的。”鄭秀珍邊扶著冉清菲邊說。
大伯家的這個小樓正好有三層,每層有個衛生間,冉秋和、冉清菲和冉碩分別用一個,冉清菲用一樓的,冉秋和用二樓的,冉碩到三樓去。
因為冉秋和是用扁擔去打喪屍的,和喪屍之間有一定的距離,身上的血汙並不是很多,而且大多隻粘在了衣服上,換一身就沒事了,現在大伯家裏能用的水本身就不多,她隻提了小半桶,感覺足夠洗掉脖子上和手上的幾處血汙就好。
冉碩要用的水可能就更多了。
冉秋和換著衣服,腦海裏那些喪屍的樣子怎麽也揮之不去,感覺一陣惡心。村子變成了這個樣子,不知道外麵會不會也變成了這樣,哥哥有沒有事,自己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哥哥。
一個新建不久的小樓內。
田惠芬煮了兩人份的飯,蔬菜和肉類是沒有的了,這一頓她和丈夫就就著鹹蘿卜吃白飯,可能這樣的情況還要持續一段時間,幸好經曆過那個挨餓的年代,自己家又是農戶,這樣吃倒也沒讓她感覺有多難受。
她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昏倒在了房裏,和村裏很多人一樣。不知道李長富那些人什麽時候能找到援助,把村裏的道路疏通了。她和丈夫曾想過不等李長富他們了,自己背著子女爬山出去看病,可她的三個孩子的血管都爆了起來,浮在皮膚上,全身的皮膚也很浮腫,輕輕抓一下都讓人感覺快要破掉,因此夫妻兩去碰一下都不敢,更不用說背起來了。
田惠芬沒什麽胃口,她叫丈夫先吃,自己回房裏又看了幾眼自己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田惠芬大嗓門,腰身粗壯,平時還經常幹些男人的活,甚至好多村裏的男人力氣都沒她大,可如今見到自己的子女這樣,她一下子憔悴了很多,完全沒有了以往彪悍的模樣。
她真希望自己能代替她的三個孩子去受這苦,看了幾眼,她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於是出去和丈夫吃飯。
吃完了飯,丈夫在大廳抽煙,田惠芬收拾碗筷去廚房。這時候是不舍得用太多水來洗碗的,夫妻倆吃飯的時候都小心翼翼不把碗弄得太髒,吃過飯的碗用濕抹布擦一下,然後拿到陽光下曬,算是消毒。
等做完了這些,田惠芬就回大廳去,現在作物都已經死光了,沒什麽農活可幹,她一天到晚能做的,隻有和丈夫幹坐著。
剛踏出廚房的門,她就聽到丈夫啊地叫了一聲,幾秒鍾後,聲音戛然而止。
“怎麽了?”丈夫都四五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大呼小叫的,田惠芬有些不耐煩地問,一邊一步一步走去大廳。
她先是看到了女兒的背影,見到女兒醒了,她原先是有些開心的,可還沒來得及說話,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她的女兒,正在撕咬著她丈夫的血肉,丈夫的另一邊,是她的兩個兒子,也在啃食著她丈夫。她看到他們的臉,那已經不是人的臉了,就跟她大兒子以前經常看的鬼片裏麵的鬼臉一樣。
田惠芬也嚇得叫出聲來。此時他丈夫全身的血肉幾乎被啃食幹淨了,隻剩下帶著一張驚恐的臉的頭顱,還有掛著些暗紅色殘肉的骨架。
三個喪屍聽到這邊有聲音,便放下那具已經差不多被啃食幹淨的殘骸,緩緩向田惠芬走來。
田惠芬慌慌張張地往廚房退去,廚房不是特別大,退到裏麵後田惠芬就後悔了,這裏根本沒有另外的出口。
此時三個喪屍全都走進了廚房來。
田惠芬腦海裏是剛才丈夫被啃食的樣子,聯想到自己的下場可能就跟丈夫一樣,求生的讓她顧不得那麽多了。她拿起廚房裏砍骨頭用的菜刀,往最靠近自己的那個喪屍的脖子用力砍去,平時幹多了粗活的田惠芬力氣本身就大,一下就把那個喪屍的頭砍了下來,腥臭的血從喪屍的脖子噴湧而出,射到了天花板上,喪屍的身體跟著就倒下了。接著另兩個喪屍也緩緩逼近,田惠芬咬緊了牙關,用同樣的方法把他們的頭給砍了下來,廚房裏血紅一片。
三具屍體倒在廚房的地板上,旁邊滾落著都帶著一張紫紅色大口的頭顱。
田惠芬抱著膝蓋癱坐下來,又害怕又痛苦,她丈夫被她的三個孩子吃了,而她的三個孩子,被她親手給殺了。她抱著腦袋,嚎啕大哭。
冉秋和換好了衣服,就走到樓下去。此時冉碩也已經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冉清菲的情緒穩定了不少。
冉碩和父母講了剛才的驚險,夫妻兩都感覺心有餘悸,鄭秀珍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兒,她差點就失去了她啊。
冉大伯有些不放心,搬了些桌子和別的重物去堵住院子的門,幸好喪屍行動緩慢,不會爬牆,堵好門後家裏應該還是安全的。
村外各處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混雜著各種尖叫聲、求救聲。河口村的村民原本就住得密集,這些天發生的事讓村民們都沒心情到外麵閑聊、散步或者幹活,村子死寂死寂的,因而這些聲音在此時就特別明顯。
一家人決定到房頂上,看看村裏到底變成什麽樣子了。除了還驚魂甫定的冉清菲留在屋裏,其餘四人都向房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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