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小喪屍

冉秋和從那戶人家走出來,看了看手表,發現過了十分鍾。她決定不回大伯家了,直接去找莫瑞彬他們,反正剛才那十分鍾時間也足夠她回去一趟了。

莫瑞彬他們四人已經走進張大眾家裏了,冉秋和在外麵就聽到他們的聲音,於是走了進去。

張大眾處於喪屍病毒潛伏期的狀態,全身浮腫泛紅,血管暴起。莫瑞彬攔著鄧春蓉,張大眾的兒子張堯明護著自己父親的身體,張大眾的兒媳李婉抱著女兒張桐桐坐在一邊,冉碩和郭大胖站著不說話。這就是冉秋和進屋後看到的情形。

“怎麽了?”

“你們不能殺了我爸,他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我不想讓他還不得好死!”張堯明帶著哭腔說,此時對他來說莫瑞彬這些人或許就跟殺人狂魔一樣可怕,而他一個人的力量難以敵得過。

“張哥,張伯他會變成喪屍的,你難道忍心看到他變成那個樣子?還不如聽春蓉姐的,讓他安生了。”

“都讓他死無全屍了,還能安生?我不同意!我把我爸關起來,讓他出不來還不行?他是我爸,怎麽處理應該由我來決定!你們這些外人,別管我家的事。”

“可是你爸‘醒’過來後就對村裏的人,包括你們在內都構成威脅了你知不知道!”鄧春蓉有些不耐煩地說。

“那如果是你爸呢?你不能換位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鄧春蓉冷笑一聲,她對自己的父母是沒什麽感情的,張堯明跟她說這些有什麽用?反倒是莫瑞彬和冉碩沉默了。

“那麽把他關起來,一定要確保他‘醒’過來後出不了關他的那間房間。”莫瑞彬想了下說。

張堯明感激地看了莫瑞彬一眼,鄧春蓉則有些生氣地哼了聲,李婉則放下女兒跳了起來。

“村長你怎麽可以做這樣的決定?你不應該對村民們的生命安全負責?留下他就是個威脅啊!”李婉指著張大眾對莫瑞彬喊。

“你給我住嘴!”張堯明大喊一聲,不顧其餘人在場就扇了李婉一巴掌,罵道:“賤人!”

冉秋和想起剛才上屋頂的時候,似乎也聽到這邊傳來了一聲“賤人”,看來也是張堯明的聲音。心想張堯明夫婦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事,不過不關她事。

“那麽把他關到哪間房裏?”莫瑞彬有些尷尬地問張堯明,他們夫婦之間的事他也管不著。

“就在這裏吧,我們出去鎖門,再找幾塊木板釘上。”

“嗯。”

幾個人從房裏出來,等張堯明找出木板釘子還有錘子。

其實冉秋和也支持鄧春蓉的想法,把張大眾給殺了,雖然非常殘忍,可這樣對村民對張大眾都是好的,相信張大眾也不希望自己死後變成喪屍。可是既然張堯明不同意,她也不想為這事得罪了他,因此剛才她一句話也沒說,反正關好張大眾,他就傷害不了人了。

等釘好了門從張大眾家出來,幾個人的意見就出現了分歧,冉碩想先去看看李招弟等出了事的人家,而莫瑞彬、冉秋和還有鄧春蓉則想先去村東橋頭,因為剩下的那幾家出事的人家都是家人被喪屍吃了,沒有像張大眾這樣因為被抓傷而感染的,不必擔心出現新的喪屍,而村東橋頭那邊情況不明,還是先去看看,解決了所有喪屍再一齊安慰失去親人的人家。最後冉碩也覺得他們三人的想法比較有道理,郭大胖一直沒什麽意見,所以幾個人就向村東橋頭走去。

莫瑞彬對村裏的道路還不是特別熟悉,冉秋和帶著他走在前麵,其餘三人跟在後麵。

“辛苦你了。”冉秋和拍了拍莫瑞彬的肩,他的家人還生死未卜,他卻還在這裏如此盡職盡責,若是別的不負責任的村長,恐怕早就跑了。他現在心裏肯定很焦急,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冉秋和隻想讓他知道不管情況怎樣,她都會站在他這一邊支持他,所以拍他的肩膀每一下都挺重的,這是他們之間表現堅定的方式。

兩個人平時就很要好,莫瑞彬和冉秋和很默契,他知道冉秋和心裏想的是什麽,隻點了點頭,回以一個笑容。

路上一片破敗,腳下都是枯萎的植物或者莫名死去的動物,田裏的水都是黑色的。冉秋和一沒注意,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幸好莫瑞彬扶住了她。

冉秋和低下頭,發現她剛才是踩到了一隻人的斷手,仔細一看,才發現周圍有很多人的殘缺肢體,甚至有幾顆頭顱。要是在以前,冉秋和肯定被嚇得尖叫,可是現在,在親眼看到活人被吃,親自打死了好幾個喪屍之後,她的膽子和心理承受力都增加了好多。她冷靜地把腳下那隻斷手踢開,繼續帶著莫瑞彬往村東走。

橋頭這邊安安靜靜的,或者說是死寂,他們先走到一個二層小樓前,小樓和村子別的房子一樣,前麵有個院子,院子的門沒有關。

小樓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幾個人在下麵問了好幾次有沒有人,都不見有回應。

“樓上有聲音,我們上去看看吧。”郭大胖喊了幾聲就沒了耐心,於是回頭對其餘四人說。

“小心一點,可能是喪屍,如果有喪屍就說明上麵有人,得進去救。”莫瑞彬說。

幾個人點了點頭就走進去。

一樓的大門敞開著,進了門就看到滿地的血,已經幹了,中間有一具骨骸,頭部模糊不清,看骨架像是個五六歲的孩子。

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幾個人小心翼翼往樓上走去。

等上了樓,就看到一扇緊閉的門,門內傳來嚶嚶的哭聲,是一個女人的。而門前,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的小喪屍。

看樣子小喪屍頂多三四歲,還穿著開襠褲。

幾個人剛上了樓,小喪屍就轉過身來,長長的獠牙已經伸到了鎖骨處,衣服上占滿了已幹透的血液,冉秋和感覺它臉上有一絲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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