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先王遺誌?”
“沒錯,就是這個惡心的東西。”
波旬一提到它,就輕輕搖了搖頭。
嶽明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是無奈?
是憤怒?
是仇恨?
目前隻知道一件事,這個東西對波旬的衝擊很大。
“啊,為了苟活性命的卑劣手段。
深淵之王,他並不想死,他想活著,想親眼見到被征服的宇宙。
世界上任何一個生物,隻要擁有了強勁的實力,就會失去對欲望的控製。
一旦發現了沒有天敵的存在,就會想著如何快速向天地眾生宣布自己崇高無上的地位。
這是逃命手段,也是應急手段,我沒想到他還留有一手,竟簡單地以為同歸於盡就可了事,大意了。”
他氣得一腳踩向湖麵,濺起許多黑水,捏緊的拳頭貼在腰間。
確實,俯視萬物的王,跨越宇宙的王。
掌管著目之所及的任何星球的死活,怎會沒考慮到暴政後帶來的影響?
“他的靈魂仍舊不死不滅,散成四塊的它們將會找到新的宿主。
我死後,曾想要盡量阻攔住他們,奈何分身乏術,隻能尋著一塊,最後找到了你。
我當時也未想到是故友的孩子。”
他頓了頓,
“我隻記得來到你們口中稱為東亞區域的有兩塊,其餘的完全朝不同方向飛走了。
我無法去追蹤它們,不如說,那時的我已經根本沒有餘力去做其他事情了。”
“四個?意思說除我之外還有三個人?那為什麽選擇我……
這個先王遺誌,會有危害嗎?”
嶽明滿腦子疑問,如果說沒有任何危險的話,自己當然不會相信。
他了解曆史,知道數千年之前的昏君為了長生不老,什麽事情都能幹出來。
因為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永生,包括這個什麽深淵之王,留的底牌就是為了讓自己重生。
看出了嶽明臉上浮現的疑惑,波旬便打算跳過一些過多的鋪墊,直接進入正題。
“先王遺誌,會寄宿在你們四個人的大腦深處,它會慢慢腐蝕你們的思想。
到最後就會變成一個印有深淵之王思想鋼印的傀儡,殘暴、嗜血、無窮無盡的欲望。
整個轉化過程會持續四年到六年,那時候你就會真的完完全全失去了你原本的心智。”
“這麽長時間?難道就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嶽明一開始以為短則幾周,長則幾月便可以完成,聽到最少四年就鬆了口氣。
“這隻是一個先兆,你們現在被植入的並不是他的靈魂,而是接引者。
他很謹慎,也很挑剔,沒有找到合適的軀體前並不會隨意接入魂魄,那四散的光球,就是接引者。
它們會考察你們的身體情況,特別是獲得接引者後的提高幅度。
在靈魂未接入的這段期間,你們身體的各項技能都會被迫強行拉高。
最終,他隻會選擇一個軀體,並會把所有的思想和能力全部灌入。
那時候就是一個全新的深淵之王了。
嗬,當然,‘全新’指的是身體外貌上的,而並不代表那個暴君的記憶和性格會因此消失。
你們四個人,之所以被選中,就是因為極高的天賦和潛能。
或者擁有人類口中所說可以稱霸一方的S級獵人。”
“但四人,最後隻能活下一個。”
波旬蹲下身,用手觸摸湖麵,他的身後頓時升起一麵牆壁。
上麵有幾個閃爍著紅色光芒的框和線,用手指了指。
“令人生厭,深淵之王並不隻是打算考慮接引者的數據分析。
對於那些古板的東西,他更喜歡實戰。所以,他還設置一套規則,王冠計劃。”
“王冠計劃?”
“一場生死抉擇,估計三年後會正式啟動。
每一次會給你們的思想給予一個對手的信息,成功擊殺對方,會獲得更強的身體機能。
當然是來自戰敗方的能力。最後,隻會留一個下來,戰敗便是死亡,沒有敗者的重賽。”
“那要是拒絕呢?”
“你現在會說這話,可要好好感謝我。別人可不會這麽想,”波旬冷笑道。
嶽明有些納悶,為什麽別人不會這麽想?
聽著波旬的話感到他有些自豪和不可思議的興奮,以至於開始口齒不清。
“我說過了,是接引者的思想。它們隻會讓你們變得麻木,變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而必須去接受這套規則。
但你依舊能獲得身體素質的提升而不受過多影響,功勞全在我——我殺掉了你腦中的接引者。”
“棒。”
“我殺它的時候難道傷到你的語言中樞係統了嗎?
誇獎別人難道就沒其他詞了嗎?啊,算了算了,不跟小孩一般見識。”
波旬不高興地給嶽明肚子上來了一拳,雖然把控好了力度,但是看著嶽明捂著肚子彎腰的痛苦狀,他釋懷地笑了。
“很痛的啊。”
嶽明哼哼唧唧地說。
“還有,你現在這副身子骨太弱了,要是王冠計劃啟動還是這個樣子,恐怕第一個就會淘汰出局。
而且,我不認為接引者就會這樣安靜地死去。”
波旬邊說邊看向嶽明的右手,沒錯,那個小巧的銀色戒指。
“可否拿下來讓我仔細看看?”
“嗯,可以的。”
嶽明將戒指脫下,遞給波旬。
波旬接過戒指,端詳著,舉過頭頂,閉上一隻眼睛牢牢地盯著上麵的紋路端詳。
“很好的手工品,設計思路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十分先進了。”
“是我拿到的。”
嶽明自豪地說。
“嗯嗯。”
波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是隨後的話竟出乎了嶽明的預料。
“雖說在你們的領域中可以名列前茅,但放在深淵,就顯得過於粗糙了。
讓我猜猜,這個小戒指是不是能幫助你合理控製技能?”
“……”
嶽明的沉默不語印證了他的猜想。
“沒錯,原因正出在這個上麵。
每件事物都有他的兩麵性,在你眼裏它方便自己的技能掌控。
而在我眼裏,就是單純地在壓製你體內的能量,你覺得它好用,無非是它僅僅把控釋放出你原先百分之一的能量。
這樣微弱的力量,上了戰場,這個戒指反而會加害於你。
對了,看見我這個手環了嗎?”
他緩緩舉起的右手,上麵戴著一個銀灰色的手環,之前閃爍的紅光也是它發出的。
嶽明“嗯”了一聲,波旬便繼續說著。
“你看到的隻是它的投影,真正的東西不在我這,而是在學院的地下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