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已然種下,隻等著它發芽,然後李純原將會更加了解自己麵對另一個對手。
羅木,羅十八,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一些。剛才李純原的試探,明明白白地證明了,左立業這個羅援朝的左膀右臂,居然會是羅木的人!怎麽可能?
羅木能給左立業的羅援朝都能給,羅援朝給左立業,羅木卻不能給。左立業怎麽會連這點都看不清楚?他為什麽會站在羅木那一邊?從理智上來說這絕對不可能,但是左立業的反應卻實實在在地告訴李純原,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這太奇怪了,無論怎麽辯解,羅木這個禽獸喜歡虐殺小女孩這種違背人的基本道德和人性的東西都是不可能被接受,但是為什麽他依舊還有手下,還能發展勢力,還能把左立業收為已有呢?
李純原對於這個問題也是萬分不可理解。
帶著程曉回到自己的院子,幾個人正在院子中間和泥,李純原知道這是吳岩找的建床的人到了。把程曉的妹妹還給她,把藥也給了她,李純原自己進了自己的屋子。台燈的燈光昏暗,另一塊太陽能電池已經在外麵曬上了。玉玉,老張,吳岩還有秦世四個人正在玩撲克。
李純原一進來,吳岩就叫苦不迭:“你可算回來了!快點替玉玉打牌,這小丫頭一點不會胡亂來,讓我們掃興死了。”玉玉哼了一聲,直接頂起了嘴:“你才不會玩呢,你不會玩,我都掃興了,我再也不和你玩了!”
李純原也沒玩,而是坐到了老張的身邊:“老張,你們練武的應該都知道穴道怎麽回事吧?”老張問道:“還沒成效?”
“沒有。”李純原看了一眼秦世,直到老張也在下意識地避著秦世這個陌生人。
“你先教教我穴道的位置,說不定我是練武奇才。”李純原這麽一說,老張也明白了李純原要遮掩一下的心思,不過他的回答卻讓李純原有些意外。
老張說道:“我們練武術的沒領悟內勁之前,其實穴道什麽的根本沒有半分用途,因為所有功夫入門都是差不多,如氣沉丹田,如虛領頂勁,大多都是一個概念上的東西,你能明白就是能明白,你要是想要刻意去求,隻能一場空。所以說沒有內勁,所有功夫都是似是而非,都不能明確要義,因此要什麽穴道方麵的知識也是無用。”
說起來內勁高手,李純原就把目光投向了吳岩,吳岩點點頭:“我確實知道全身穴位,你要來有用?”李純原點頭道:“我們去外麵說。”
吳岩笑笑,大鷹鉤鼻子一晃一晃地跟著李純原出了屋門。“你這樣當麵懷疑自己的屬下,也不怕他和你離心離德?”吳岩說道。
李純原說道:“秦世啊,這家夥就是一個完全隻講利益的家夥,你和他說什麽都沒用,也不會讓他變成君子,還不如和他堂堂正正地做個小人。”語氣一頓,李純原說道:“你用內勁按摩穴道是不是比一般的按摩師更厲害?”
吳岩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內勁認穴穩準,力道又控製得好,自然要厲害許多。”
“那今天下午我忙完,你來幫我按摩一下右手,這關係到我的異能發展,實在需要麻煩到你了。”李純原說道。吳岩晃了晃自己的鷹鉤鼻子笑了起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跟我客氣什麽?!”
李純原點點頭:“那麽我先去忙去了。”吳岩微笑點頭,李純原掀開屋門口的棉被:“秦世,走了。”
秦世扔下手裏的撲克走了出來:“領導,我們去哪裏?”
“李土的家裏,看看他老婆如何了。”李純原回答道。昨天晚上天色晚了也沒空,今天總要去看看李土的老婆,如果是個正經女人也就罷了,如果不正經,以後就不用對她有什麽福利了。
秦世點點頭:“領導說到做到,實在讓我佩服。”聽著他這幹巴巴的馬屁,和那意義不明的“佩服”,李純原依舊麵無表情:“我不會因為你這麽惡心我就不再用你的。”
秦世心內一喜:那也好了,以後我每天都惡心你,看你怎麽辦!“但是我會因為你這麽惡心而廢了你。”李純原淡淡地說道。讓秦世內心的喜悅頓時煙消雲散,有些遲疑:“廢了我?那我怎麽打探消息?”
李純原冷笑道:“難道我要把你當大爺供起來,才能讓你偶爾給我幾個不疼不癢的情報嗎?哼!你工作不得力那也無所謂,反正我不在乎殺人,也不介意自己花費一些功夫親自去建立情報網。如果我感覺到我有必要親自出手了,你認為你還跑得了?所以我警告你,少打著糊弄的心思,否則,後果自負!”
秦世身體一震,心中怔道:這李純原總是對我喊打喊殺,莫非他自己也有一些底牌不成?他不是異能者又不會武術,難道他有槍械?又或者有其他底牌?心中如此想著,秦世暫時再也不敢有其他念頭,沉聲嚴肅回答道:“是,領導。”
有秦世領路,路程也很快,拐了幾個彎,李純原就到了李土的家裏。院子裏幾根木棍搭成一個衣架,一個女人正在用清水揉~搓著衣服,旁邊放著前兩天從超市弄到的洗衣粉。
李純原看見這個就已經感覺到自己不用進去了,能夠專心在家洗衣服的女人品德方麵應當不至於有什麽問題。不過,李純原還是要問問,畢竟有些事情重要親自問問。
“大嫂,在洗衣服?”李純原帶著秦世走了進去。
那洗衣服的女人抬起了頭來,容貌也是美的可人,旁邊的秦世心道:李土兄弟的眼光倒是很不錯。那女人疑惑地看著兩人:“你們是誰?認識我丈夫?”
李純原把自己臉上冷漠神色收去了一多半:“對,我們是李土兄弟的同事。”
那女人把自己凍的通紅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不解地問道:“你們來有什麽事情嗎?李土已經一天多沒回來了,應該還在外麵超市,現在找不到他。”
“我們來是來告訴大嫂李土兄弟的消息的。”李純原盡量地輕聲說道,但是那女人還是張開嘴,身體晃了兩晃。現在這年月,通知別人消息,這還不是出事了嗎?外麵全是喪屍,會是什麽好事嗎?
李純原點了點頭:“大嫂你先別急,事情也已經發生了,李土兄弟也是沒有辦法再複活了,我這次來就是要問問大嫂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什麽打算?”那女人雙眼無神地看著李純原,苦笑一聲,“我本以為找了個依靠,能夠好好地過日子,現在突然這樣,你讓我怎麽辦?”
李純原點了點頭:“不管怎麽說,李土兄弟是為我們犧牲的,以後大嫂的生活我會為大嫂解決的。請大嫂登記一下姓名,以後每個月都有些福利,至少讓大嫂衣食無憂。”
想要說登記,卻發現自己什麽也沒帶,原來那個智能手機也給了丁洋,李純原隻好打算硬記。那女人搖了搖頭:“暫時不用,我這裏還有很多食物,都是李土掙回來的,夠我一個人過這個冬天了。”
李純原勸道:“大嫂,這不一樣,過了這個冬天呢?”
那女人仍舊搖頭:“過了這個冬天?很多人都過不了這個冬天,我能過得去,不就已經很不錯了嗎?再說,或許哪一天我心回意轉想要重新嫁人了,那也是個問題,幹脆從現在就不要這麽麻煩了。”
李純原看了看這女人,仍舊年輕貌美,想想也是這樣的還不如重新再找個人嫁了。想明白了,李純原也就不再勸了,隻是對這個女人說道:“大嫂什麽時候想明白就去找人告訴我一聲,我叫李純原,你一個人住,也要注意些安全,雖然護衛隊也成立了,但是現在這附近也是魚龍混雜······”
見那女人也沒心思聽,李純原便住了口,領著秦世退了出去。“領導,我們還去哪裏?”秦世問道。
李純原說道:“去丁老大的院子,我既然在軍區,就把這搬遷的事情統籌一下,免得什麽小狗小貓都來叫喚。”秦世皺眉道:“領導,你應該也已經看出來了吧?丁老大對你已經層層戒備了,你如果通過統籌這件事情威望再次上漲,到時候就是你死我活了。”
“天下本無事。”李純原淡淡地說道。下一句話是庸人自擾之,秦世一琢磨,倒是明白了李純原話裏的意思。應該是李純原本來並沒有什麽心思,丁洋對他一戒備,卻反而讓他對丁洋升起了惡感,然後就不再那麽老實地臣服與他。想明白這一點,秦世也不禁為丁洋感歎,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果一直以誠相待,李純原又何至於和他現在明爭暗鬥?
到了丁洋的院子,王陽正在那裏,原來是昨天在超市的人今天把班換了過來,顧成軍帶著人去了超市。不過居然沒有人通知老張,就這麽把老張這個小隊長孤零零地拋到了軍區,做事情這麽絕,顧成軍根本做不出來,看來竟是丁洋的手筆。丁洋似乎有些膨脹了,越發肆無忌憚明目張膽起來,這就是所謂滅亡的前兆,最後瘋狂的開始序曲嗎?
和王陽寒暄了一下,丁洋並不在院裏,原來是帶著人去親自管理搬遷的事情去了。李純原卻是冷笑:看來丁洋是被自己昨天那句軍區搬遷事物交給自己的話給嚇著了,唯恐有一絲權力落到李純原的手裏,連忙又去把那權力弄到了手中。
既然如此,那便由他去吧。李純原又出了院子,對秦世說道:“我需要你的情報,越具體越好。”
秦世點頭:“你說,我盡可能全部回答,這些東西都在我腦子裏呢。”
“羅援朝,羅木,左立業,丁洋,那五個人,辜銘宏,蘇警官,韓小山的情報。”李純原報了一大串人名。
秦世有些措不及防,但是稍微整理一下思路,還是說了起來:“從小到大慢慢說,韓小山來曆不明,真實姓名不可考,應該是別人家的死士。現在社會,居然還有人能培養出來甘願一死隱姓埋名的死士,這不得不說非常少見。當然我以前見過的許多我亡命徒也是死士,不過他們都是極端自私地隻為自己的利益拚命。”
李純原默默聽著,兩人在東區慢慢走著,向著李純原的小院方向走去。
“蘇警官,本名蘇暢,是個剛從警官學校畢業一年的丫頭,原來在省城E區派出所。她就是剛剛接觸到社會黑暗,但是又想妄圖讓所有人都幸福的那種人,如果沒有那場突變,她會慢慢地被磨平棱角,然後成為一個警察老油條,然後喜歡嘮叨家長裏短。但是現在她偏偏就遇上了那個‘民主鬥士’辜銘宏,兩人一相遇,簡直是天作之合。”
“你學過心理學?”李純原聽秦世分析,居然還帶了不少自己猜測的主觀情緒便問道。“沒有,人情世故而已,知道的人多了,就明白了,人年輕的時候,少有你這樣的,多數都是那種心理。”秦世說道。
“說起了辜銘宏,那可是大名鼎鼎。原來主業是XXTV電視台主持人,花了不少錢炒出來一個‘最有氣質主持人’,打扮的風度翩翩,曾經醉酒主持節目,曾經主持著節目說收到了外國大使短信,總而言之,這個人是個逆向民族主義,無政府主義等各種主義的綜合體。最可悲的是他最反對的華夏文化,正是給了他這麽多齷齪手段和上進野心,讓他活的更加滋潤的文化。他借著各種主義外皮,最後要做的還是華夏人要做的事,這才是抹不去的烙印。”
“丁洋,原來省城一個不出名醫院的大夫,有家有口,一夜之間家破人亡,所以有些聲色犬馬,墮落沉迷。和羅家有些不對付,不知道什麽原因。現如今的情況,自然不用我交待。”
李純原點頭示意,讓他繼續說。秦世又道:“左立業,原第三軍區軍官,現在是羅援朝左膀右臂。喪屍突變當夜,有過極為不錯的表現,保全了很多軍人,因此得到了羅援朝的賞識。其餘了解不多,因為軍隊情報難以滲透。”
“羅木,羅援朝的孫子,羅家現在唯一的獨苗。喜歡虐殺小女孩,極為變態。但是同時手下對他卻有一種不同尋常的忠心,很是讓人感覺奇怪。因為一般來說,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會禮賢下士收取人心,但是我探知他的情報卻居然也是很難。”
李純原點點頭,羅木不簡單,就是秦世也不能通過情報探知端倪,這本來也在情理之中:“羅援朝我也大概的了解了,那五個最神秘的高手又是怎麽回事?給我詳細說說他們的情報。”
“這五人都是功夫上的宗師,他們的姓氏分別是常白李趙劉,他們五人雖然不知道誰高誰低,年齡也是不一,但是每一個都是需要我等仰望的。現在我知道的是白老前輩絕藝是武當純陽掌,這不是那些武俠小說胡編的存在,而是真的武當純陽掌。李老前輩則是與民國時期的一代大俠神槍李書文頗有淵源,因此用的也是一杆大槍,極為威武,其餘三位我卻是了解不太多了。”秦世說道。
李純原有些奇怪:“武當純陽掌?即使你這麽強調,我還是忍不住想到武當派,想到武俠小說上去,和武俠裏那些說的,是不是一樣?”
秦世解釋道:“少林七十二藝的口訣流傳也很廣,我給你背一段,你就知道小說和現實的區別了。單手分石磚,七十二藝參。四更砍米袋,星夜砍床板。午時砍飯桌,餐後環壁砍。皮破血花飛,春冬苦研練。遊步砍木人,縱橫劈偶臉。苦練一百天,單手能分磚。這是少林七十二藝第三十七藝斬魔劍的歌訣,你這樣明白了嗎?”
李純原仔細聽了一下,點頭道:“明白了,武當純陽掌也是這種在武俠小說裏美化了的存在,其實修煉也是這樣實實在在的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