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撲鼻的花香彌漫四周,溫熱的霧氣輕撫柔嫩臉頰,輕哼著小曲,我赤身泡在微熱的香湯裏,無比愜意地閉上雙眼。
好舒服……
“嘩啦啦——”
驟然響起的水聲讓我猛然睜眼,眼前赫然出現一張金色的麵具,麵具下那狹長的眼睛寫滿赤裸裸的欲望,帶著曖昧而輕佻的笑望進我驚恐的眼底,冰冷的麵具漸漸靠近貼上我的臉:“小美人,讓我好好疼你!”
“不!不要!!!”
尖叫著驚坐起,入眼卻是客棧裏的簡樸擺設。
抬手撫著胸口,隻覺心髒“砰砰砰”跳得格外急促,渾身冷汗涔涔。
輕喘著垂下頭,望見自己身上僅著的薄薄單衣,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抓過被子急急將自己團團裹住,在棉被的層層包裹下,我的身子竟還是不住地顫抖。
在城主府裏那如噩夢般的經曆讓我止不住地一陣後怕。如果,如果那時斐柏言沒有出現,如果我真被那城主欺負,如果——
不!!沒有如果!!
就算那時斐柏言沒有出現,我寧願自盡也不會讓他占了我的身子!!!
除了我愛的人,誰都不能碰我!!
除了我愛的人……
微微怔神,目光不自由自主地移向掛在床頭的那件紅色外袍。
斐柏言……
心頭不斷翻騰的酸澀與苦楚不禁引來眼圈發紅……
昨夜,他問,為什麽我那麽傻,為什麽我要說出來。
為什麽?
我也好想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我就是沒辦法愛那個日日圍著我、關心著我、體貼著我、事事依著我順著我的袁亦夙?為什麽我偏偏就喜歡那個不冷不熱神秘莫測讓人琢磨不透的斐柏言?!為什麽?!!
夜色中那抹豔麗的緋紅在瞬間讓我眼淚怔怔掉落下來,可我卻不敢動手擦,害怕越擦越多,怎麽也擦不幹淨……
天還未亮,我已起身。簡單地梳洗一番後,我打開門,卻驚訝地見到立在門外麵容憔悴的袁亦夙。
“亦夙——”
上前兩步將我輕輕擁住:“曲兒……”
柔聲低喚之後,他卻什麽也沒說,隻是靜靜地抱著我。
我不自在地伸手推了推他:“亦夙你——”
“讓我抱抱你,就一會兒……”
他帶著幾分沙啞的嗓音讓我心疼,讓我不忍心再拒絕。
袁亦夙的懷抱有些許微涼,不似斐柏言那般溫暖。
遲疑一下,我小心地開口問:“亦夙你,不會是在門外候了一夜吧!”
他帶著絲濃重的鼻音應道:“嗯。”
“你怎麽——”
“我隻想看著你、隻想守著你,隻想靜靜地和你在一起……”
衝上鼻尖的酸澀讓我感到無邊的悲涼和惆悵:袁亦夙和我,都不過是癡人而已……
“喲喲喲,大清早的這小兩口就在這裏卿卿我我的招人眼,真是——嘖嘖嘖!”
再熟悉不過的調侃聲突兀的在耳邊響起,我急忙推開袁亦夙,帶著幾分怒意狠狠瞪了噙著幾許嘲諷笑意的梁子央一眼,隨後冷哼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話音剛落,一張笑得無比燦爛的笑臉湊到我眼前,墨玉似的眼閃著狡黠的光芒朝眨了眨:“我今天才知道,你原來是耗子!”
“你、你——”
見我氣得直跺腳的模樣,梁子央得意地大笑出聲:“有意思有意思,昨夜成了落水狗,今兒個又成了母耗子!哈哈!”
“梁子央!!”
拉起裙擺衝上前給他狠狠就是一大腳!
“啊——”
淒慘的叫聲劃破清晨的寧靜,也擾醒了睡夢中的人。
劉翟揉著惺忪的眼嗬欠連天地走出房來:“老大,怎麽了?”
我燦然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早上沒事做,我打狗呢!”
“哦。”劉翟雖搞不清狀況但卻也沒多問,瞧見我眼睛浮腫臉色頗為難看,
他快步走上前來,擔憂地問道:“老大,昨夜我聽柏言說你不小心掉進池塘裏了,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幫你叫大夫?”
掉進池塘裏了?柏言是這麽跟他們說的?難怪梁子央會說我是落水狗!
心下不禁鬆了口氣,搖搖頭微微笑著對劉翟說道:“我昨夜隻是沒有休息好,無礙!”
“真沒事?”
“真沒事!”
聞言劉翟點點頭:“那如果你有什麽不舒服的,可一定要叫大夫哦!”
“好!”
轉頭瞧見我身後呲牙咧嘴一臉苦相的梁子央,劉翟愣了愣神,隨即疑惑不解地問道:“咦,你不是和柏言一起出去了麽?
瞥了劉翟一眼,梁子央懶懶地答道:“我們早就逛了一圈回來了,哪像某頭蠢豬隻知道睡!”
梁子央的話讓劉翟的肥臉蛋微微發紅,他極不服氣地反駁道:“我和亦夙昨兒個在翠煙苑可是守了大半夜才回來的!!”
難怪昨夜裏我和柏言回來之時沒有見到他們,原來那時他們還在青樓那守著!
不自覺地掉過頭望向梁子央:“你回來了,那柏言呢?”
誰料我的話讓他忍不住朝我翻了個白眼:“柏言?他當然是繼續盯著青樓那個梅靘美人嘍!”臭美地抬手拂了拂碧衫,梁子央撇撇嘴道:“難不成你想讓風度翩翩潔身自好的梁某人我去那種煙花之地勾三搭四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