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情好的緣故,我總覺得今天的空氣特別的清新,太陽也格外的明豔。
斐柏言小心地攙著我一瘸一拐慢慢地朝河邊走去。
雖然昨晚上腳被崴傷行動不便,但聽到斐柏言說他一人去河邊洗龍膽花時,我急忙要求與他一起過去,斐柏言雖不同意但卻拗不過我,隻好答應了。
自從與他變親近後,我便無時無刻不想和他在一起,仿佛隻要能看著他聽到他的聲音聞到他的味道,心便是安定的。
原本在山洞時斐柏言便說要抱著我去河邊,但我嘴硬地堅持要自己走著過去。誰知才走了沒多遠,斐柏言就一把將我抱起大步往前走去,他說,按我這速度,走到河邊時天都黑了。
於是抗議無效的我隻能乖乖地呆在他懷裏任由他抱著我一路走到河邊。我臉上雖是作出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其實心裏暗自偷著樂,開心得不
得了。
真的真的很喜歡被他抱著的感覺,很溫暖很安全。
來到河邊,他在河水較淺的地方尋了處可以坐的岩石將我放下,然後細心地脫下我的鞋襪,將我的雙腳放進清涼的河水裏。
“你在這裏玩水等我。”
低聲囑咐後,他轉身到河流上遊的地方洗草藥。
七八株草藥不難洗,不一會兒他便將洗好的龍膽根莖鋪放在幹淨的石塊上晾曬,隨後朝我走來。
我仰臉衝他甜甜一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柏言坐這!”
他見我笑得眉眼彎彎的模樣也露出了笑容,走到我身旁,揉了揉我的腦袋,緊靠著我坐下。
我雙手撐在岩石上,雙腳頑皮地挑起水花引來水珠四濺,他卻也不在意,隻是淺淺地笑著看我玩得不亦樂乎。
無意間瞥見他眼中的一絲羨慕之色,我明眸微轉,轉身對著他笑嘻嘻地說道:“你也把鞋襪脫了和我一起玩水嘛!”
見他笑著搖搖頭,我故意不滿地嘟起嘴:“一點都沒意思!不好玩不好玩!”
臉頰被他輕輕捏了下,他帶著幾分無奈的聲音低低響起:“女孩子哪能隨便要求男子脫鞋的!”
我橫了他一眼:“我才不是隨便啦!我隻是想和你一起分享我喜歡的東西想和你一起做我喜歡的事情,我想讓你知道我的快樂都是因為有你!!”
微微的驚詫後,他幽幽歎道:“與你在一起,我是要變成不拘禮數的人了!”
說完,他俯身脫下了鞋襪放在一旁,從容地將雙腳伸進河水裏。片刻,他望著我亮晶晶的眼眸愜意而笑:“其實,不拘禮數也不是件壞事!”
瞧見我讚同不已地拚命點頭,他忍不住點了點我的鼻子,一臉的寵溺。
“我想,可能是因為你娘親的緣故,你才會活得這般隨心這般灑脫吧!”
“或許吧!反正鈺爹爹他們都說,和娘親在一起時很輕鬆自在,不管有再多煩心的事,隻能和娘親說說話聊聊天,就會覺得天底下沒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
“鈺爹爹?!”斐柏言疑惑地問。
我隨口解釋道:“鈺爹爹是我其中一個幹爹。”
“其中一個?淺曲你有幾個幹爹?!”
見到斐柏言一臉震驚的表情,我調皮地笑著問:“你猜?”
搖搖頭,斐柏言有些無語地說:“這我哪猜得到!”
莞爾一笑,我徐徐說道:“其實我就隻有三位幹爹,鈺爹爹、玨爹爹和雲楓爹爹,他們都是我爹娘的好朋友。”
“鈺爹爹,玨爹爹和雲楓爹爹。”斐柏言低低念叨了一遍,轉而問道:“那你的這幾位幹爹都是藍羽國的人?”
“呃,鈺爹爹和玨爹爹是藍羽人,雲楓爹爹是紅烏人。”
“那、鈺爹爹和玨爹爹是兩兄弟嗎?”
我驚訝地反問:“你怎麽知道?!”
他不回答我反是更加急切地追問:“他們是不是姓連?你那位鈺爹爹是不是藍羽國的皇上、連鈺?!”
他迫切的眼神讓我有些不解,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嗯,鈺爹爹就是藍羽國的皇上。”頓了頓,我小心地問道:“怎麽?你、認識鈺爹爹?”
斐柏言苦笑著搖搖頭,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怎麽會認識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
“那你……”
閃著異彩的紅眸定定地看著我:“淺曲,你就是綄清公主。”
沉默了片刻,我輕輕點頭承認:“是,我就是綄清。”頓了下,我疑惑地接著問:“可是、你是怎麽知道的?”
緩緩抬手撩起我的發絲別到耳後,手輕輕地抬起我的下巴。
他的眼、帶著無比的虔誠、喜悅和莫名的激動,靜靜地、久久地凝視著我驚愣的眼。最後他徐徐開口落下一句話:“你爹爹,我是說、你的親爹爹,是不是白蒼國前一任皇帝,文帴?”
雖不解他的激動驚喜因何而來,我仍是點頭承認:“對,我爹爹就是文帴。”
大掌覆上我的臉,斐柏言暖暖的手在我粉嫩的臉頰上輕輕地摩挲著,許久許久,才聽他似歎息地喃喃細語:“淺曲,你其實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