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臨陣退縮者殺
“瞧，這就是沒見過血的農夫與訓練有素的士兵的區別！”站在城頭，看著倉皇退去的科尼亞複士兵，古裏安向部下們說道，在稍遠一點的地方，達恩及其身後的馬塞爾西等影牙騎兵軍團的軍官們同樣如此認為。
三千多具屍體如同雨點一樣砸在腦袋上，無疑是一件會令許多人驚聲尖叫的可怕事情，不過考慮到麵對這一切的，是一支準備付出巨大代價，需要麵對更殘酷挑戰的軍隊，那麽兩千名科尼亞複士兵的未戰即潰就顯得很是顯眼了。
當然，雖然不屑於敵軍士兵的表現，可是達恩和拜林斯軍隊任何一名軍人一樣，都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對付一群會被屍體嚇跑的新兵，總比對付一群殺人不眨眼的精銳要好。
“下一次雪特將軍派他的部下做試探性進攻，應該會記得派出同樣多的督戰隊了！”達恩淡淡地說道，不再理會略顯混亂，但明顯正在重新組織攻擊的科尼亞複，轉而思考起夜裏才從葉琳娜公主那裏學到的法術技巧與經驗來。
“許多法師總是忽視簡單的，但卻是基礎的法術，他們總是偏愛那些威力更大，但是也需要更多施法時間的魔法，我不否認魔法等級越高，準備的越充分，法術威力就越大越強，可問題是，當一個法師麵對複雜的，多數時間絕對不會公平的戰鬥時，他有機會完成隻要敵人不是傻子，就一定不會讓他完成的法術準備嗎？”
葉琳娜公主用這段話作為這位天才魔法少女準備傳授給自己忠心部下的魔法經驗的開場白，效果也不錯，結合之前葉琳娜公主確確實實完勝科尼亞法師的戰例，達恩確確實實聽進去了葉琳娜公主之後說得所有話。
隻要麵對的不是中低級法術無法破防的高階或聖階法師，不是需要斤斤計較每一分魔力的場合，那麽需要耗費更多魔力，可是卻能夠快速釋放出來，並且以數量和速度絕對壓製敵人的低級法術，就是一種最理想的戰術。
“隻有死的，或者是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敵人，才是安全的敵人，所以，隻要條件允許，那麽就不要給敵人任何攻擊你的機會！”
這是葉琳娜公主說的另一番至理名言，達恩也同樣給予了無條件的讚同，不過相比於前麵的話，身經百戰的達恩通過無數次戰鬥，早已得出了與之類似的經驗。
當然，麵對一副小老師模樣的葉琳娜公主，達恩是不會掃興地說什麽我早就知道要痛打落水狗，斬草要除根的道理了，達恩隻是用心記憶著葉琳娜公主那些提高元素親和力，提高施放法術速度的經驗、竅門，並回憶著葉琳娜公主和兩個科尼亞法師戰鬥的詳細過程。
“哪，告訴你最後一條經驗，也是最最重要的經驗，不管打得過還是打不過，法師的魔力首先要做的都是保護自己，拉開與敵人的距離也是重中之重，而不是像那個科尼亞高階法師一樣，在那麽多士兵的包圍下還企圖用高階法術反擊，直到大勢已去，才放棄他永遠不可能完成的颶風術！”
葉琳娜公主的話完全正確，事實上，已經身死的師蘭斯如果放棄從空中逃走，而是選擇用低階法術，從雖然精銳，但是肯定不是一位高階法師對手的普通士兵那裏突破、逃跑，葉琳娜公主並沒有把握在不傷及拜林斯士兵的同時留下敵人。
不過，不管因為什麽犯下致命的錯誤，師蘭斯都沒有機會後悔，沒有機會糾正了，科尼亞複同樣沒有機會重新開始具有重要象征意義的第一次攻城，雪特將軍和眾多軍官隻能苦澀地看著自己的大軍，因為區區兩千名士兵的不戰而逃，而士氣大墮。
斬殺了整整一個小隊率先後撤、逃跑的士兵，把幾個帶隊軍官當眾狠狠責罰一頓，一個個渾身被鞭子抽得血淋淋的，然後貶入敢死營，臉龐板得平平的雪特將軍才發動了第二波攻擊，與前一次不同的是，戰戰兢兢重新逼向阿拉貢城的兩千複士兵身後多了數百名渾身殺氣，可是這殺氣不是衝著阿拉貢城頭的敵軍，而是衝著他們的凶悍士兵。
為了鼓舞起士氣，讓自己的軍隊不至於再度輕易動搖，在更遠的地方，一群士兵在雪特將軍的命令下，還緊急樹立起了一排絞架，任何臨陣退縮者都將會被毫不留情地絞死在上麵！
“這是我們的國家，這是我們的城市，為了王國的榮耀與傳承，為了我們子孫後代的幸福生活，我們必須勇敢戰鬥，即使在戰鬥中犧牲，我們都一定會被我們的國家和人民銘記！科尼亞王國萬歲！”
雪特將軍站在絞刑架前做的戰鬥動員，無疑包含著利誘與威脅兩層含義，不過很難說清楚那兩千名再次衝向阿拉貢城的複士兵，到底是因為什麽才重新鼓起勇氣的，不過讓雪特將軍和所有盯著這兩千名士兵的科尼亞人鬆了一口氣的是，這一次這兩千名士兵並沒有因為敵人的恐嚇而再次崩潰。
不過讓雪特將軍遺憾的是，雖然兩千名複士兵又一次衝到阿拉貢城下，並且開始了貨真價實的攻擊，可是一串串如同螞蟻一樣攀爬城牆的士兵並沒有讓拜林斯軍隊暴露出弱點，顯露出實力。
沒有動用拋石機，弩車也沒有發射，甚至於守軍連弓弩也僅僅拋射了三輪，目標還不是沿著雲梯向城頭攀爬的複步兵，而是需要靠的很近，才能給予拜林斯人相同威脅的複弓箭手們！
可是這並不是說複步兵麵對的情況有多麽好，事實上，相比於倒在三輪箭雨下，但是有很多人的傷勢並不致命的弓箭手們，兩千步兵的覺得自己仿佛在地獄一樣，從頭頂狠狠砸下的兩頭帶著鉸鏈，通體包著鐵皮的粗重圓木，每一次都會讓無數複士兵腦袋開花，即使防護的再嚴密，都不可能在這種可怕的攻擊下活命！
除了一根根用絞盤帶動的檑木，石塊、火油，守軍士兵手裏的刀劍槍斧，每一樣都給居於最惡劣境地中的複士兵帶來慘重傷亡，而在付出大量傷亡，卻連一個士兵也沒有成功登上的城頭，科尼亞人卻能清清楚楚看到守軍士兵的輕鬆愜意！
需要高高仰起頭才能看到守軍的身影，時刻都要麵對殺戮與死亡，兩千名複士兵很快就失去了一點點獲勝的希望，可是他們卻隻能苦苦地維持著戰鬥，沒有一個士兵敢於後退，因為在他們身後，數百督戰隊正冷冷地監視著他們，上千名退出阿拉貢城守軍攻擊範圍的弓箭手也默默地盯著他們的後背，而在更遠的地方，那一排還在不斷增加的絞架也讓這兩千名士兵無路可退！
於是一邊倒的殺戮還在繼續，滾燙的鮮血不斷拋灑在冰冷的城牆上，滲入泥土中，可是不管是鮮血還是戰死士兵的屍體，都隨著戰鬥的繼續漸漸冰冷，而更多的複士兵還在不停地成為死神最新的祭品。
“不！我受不了啦！”一個複士兵忽然大叫起來，死死地盯著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下一刻就變成一具屍體，並且死狀淒慘，致死臉上都帶著恐怖表情的戰友，這名士兵一步步向後退去。
我不要變成那種樣子！我不要自己的腦袋被砸得四分五裂！我不要自己的屍體被別人踩在腳下！我不要！
一步步後退變成了轉身狂奔，這名士兵對死亡的恐懼壓倒了對督戰隊和絞架的畏懼，在這一刻，這個不久前還是一個普通農夫的科尼亞人隻想回到自己平窮卻安全的家裏，可是………
噗，一把長劍深**入士兵的胸膛，士兵呆滯地看著麵前一臉殺氣的複軍官，口裏荷荷的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從嘴裏吐出的卻隻有一蓬蓬的血沫，而當軍官拔出長劍，冷漠地望向其他想要退縮的複士兵時，這名士兵重重地向下載去。
我要死了嗎？至少我沒有變成那種恐怖的樣子，我的父母妻子應該還能認出我的樣子吧？
忽然沒有了驚恐的士兵想著，視線漸漸淪入黑暗，不用再擔驚受怕的士兵並不知道，殺死他的軍官一劍砍下了他的頭顱，並一腳踢入了一側的深深山穀。
“臨陣退縮者殺！攻擊！繼續攻擊！”軍官大聲喊道，響亮的聲音中帶著無比的冷酷，於是剛剛想要退縮的複士兵們再度攀爬起那堵似乎永遠也無法爬上去的城牆。
科尼亞複的第二次進攻整整維持了兩個小時，區區兩千名士兵能夠維持這麽長時間的攻城戰，無疑是很少見的，不過當嗚嗚的號角聲響起時，不管是退走的科尼亞複，還是城頭的拜林斯軍人，都沒有對那兩千名全員戰死的士兵表示出尊敬，而是不約而同地露出同情與憐憫。
是的，整整兩個小時的戰鬥過後，兩千名科尼亞複士兵沒有一個活著回到軍營，他們全部躺在了以他們的實力不可能攻下來的城市外，躺在了被鮮血染紅裏的大地上，而殺死他們的除了敵軍的刀劍，還有自己人手中的森寒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