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極品皇帝
人有生老病死，國有興敗盛衰，這是多元宇宙的鐵律，而在鐵律之下，則是一幕幕角色不同，但情節相仿的情景劇。
多元宇宙中同時上演著多少出波瀾壯闊的戰爭史詩，上演著多少幕催人淚下的情感劇碼，對於浩瀚的多元宇宙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無限大的數字，所以，伊西利亞大陸發生的一切對於浩瀚的多元宇宙來說，就根本微不足道了。
不過，對於多元宇宙沒有任何意義地事情，對於生活在伊西利亞大陸上，和自身命運息息相關的各種生命來說，伊西利亞大陸上發生的任何事情顯然有著重要的意義，而塞薩利亞帝國的一位皇子對自己國家已經發生和正在發生的事情，更是有著非同一般的感觸。
帝國的國力越來越衰弱，皇帝的權利一天天被竊取，無數擔負守護國家，守護人民的貴族過著紙醉金迷，醉生夢死的日子，而人民則生活在貧窮與麻木中………
身邊的一切都讓布蘭度爾皇子殿下感到痛心，呆在帝國首都加查亞的每一天，這位第六皇子都有一種似乎要窒息的感覺，可是無數的謊言讓布蘭度爾皇子無法打破讓他痛恨的一切，更加無法喚醒自己的父親，名義上擁有著塞薩利亞帝國最高權力，地位最尊貴的皇帝，可馬特二世陛下。
到處都是謊言，到處都是蒙蔽父親的奸佞小人，帝國的權利早已被根深蒂固的大貴族們瓜分，可是我的父親與兄弟姐妹們卻依舊以為，塞薩利亞帝國還像五百年前、一千年前那樣強大，可是他們卻一點不知道，就連他們引以為傲的自己的力量，也籠罩著無法撕破的謊言………
除了懷斯登行省，唯一一個因為土地貧瘠，並且要麵對半人馬威脅的行省的人民，除了行省裏三個依舊忠誠於帝國，為帝國屏藩西部高原的軍團戰士，塞薩利亞帝國再也沒有肯睜開眼睛的人了吧！
不，那些貴族不是不明白塞薩利亞帝國糟糕的現狀，他們的眼睛也不是沒有睜開，而是那些不願意放棄絲毫權利，不願意給予人民一點點憐憫的貴族們絕不會承認他們的罪惡，為了他們攫取的土地與權力，他們將會把太平盛世的謊言永遠維持下去，直到帝國毀滅的那一天。
心中的憤懣一直壓抑在布蘭度爾皇子殿下的心中，可是這憤懣卻從來得不到宣泄，因為，除了一直被蒙蔽的可馬特二世皇帝從來不相信自己的兒子，而那些和貴族們有著血緣關係的皇子、公主們也從不理會自己的兄弟，因為這會動搖他們自己的地位，還因為………
“達恩，你知道嗎？我是塞薩利亞帝國唯一一個母親不是貴族出身的皇子！”布蘭度爾說道，以這樣的開頭向一個僅僅見過了此麵，就成為朋友的外國人講述自己的故事。
“因為我的母親僅僅是一個身份地位的平民宮女，隻是因為皇宮侍從們的失誤，才導致了我的出生，嗬嗬，而在我之前，塞薩利亞皇室已經幾百年沒有誕生過一個血統不夠高貴的皇子了！”
“因為我的血管中有一半流的是低劣的下等血液，所以我的父親從來沒有喜歡過我，而塞薩利亞帝國的貴族們也沒有一個對我有過真心的尊敬，尤其是當我年紀還小，當著許多貴族大臣們的麵詢問我的父親，為什麽加查亞城裏有那麽多的貧民，為什麽還有那麽多的稅務官以後，我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異類！”
“不過也幸好如此，否則的話我不可能離開這個充滿謊言的城市，不可能在白石高原上找到真相，原來世界上最強大的塞薩利亞帝國的首都是一座夢幻之都！”
“你很奇怪我為什麽這樣說，是嗎？”沉默了很久，一開口就講了一大堆的布蘭度爾皇子停了一下，一臉的詭異表情，兩隻眼睛則散發出明亮的，似乎能夠看透一切的光芒。
呃，奇怪是有一點了，似乎也不是很奇怪………
達恩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不過達恩很快就不發愁怎麽接上皇子殿下的話了，因為第六皇子繼續自顧自說了下去。
“我要告訴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先說好，這件事情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布蘭度爾皇子說道，臉上的表情更加詭異了。
“在我父親，可馬特二世陛下的眼裏，塞薩利亞帝國是一個稅負很低，人民安居樂業，貴族勇敢忠誠，國家蒸蒸日上的國度，而生活在加查亞的人則是伊西利亞最幸福的，因為這座城市的人享受到的是整整一個帝國的資源！”
“到處是碧草鮮花，到處是公園雕塑，商品琳琅滿目，街道幹淨整潔，生活在千年前英雄們建立國家的首都，怎麽可能會有人不滿足呢？如果那樣的話，那不滿足的人就太貪婪了！”
呃，貴族區是和你說的一模一樣了，不過，平民區似乎………話還可以這樣分著說的嗎？那位可馬特二世皇帝陛下沒有來過平民區。
“嗬嗬，你想說，偉大英明的皇帝陛下看不到這裏的樣子嗎？”布蘭度爾皇子瞧見達恩的臉色，笑了起來，向四周望了一圈後，笑得忽然更開心了。
這位殿下會讀心術，唔，我的想法很好笑，居然笑得這麽厲害，小心點，小心別把自己笑死，達恩有些不高興地看看布蘭度爾皇子，不過鑒於剛剛從皇子殿下嘴裏聽到的離奇故事，鑒於第六皇子殿下此刻明顯心情很不好，所以達恩非常大度地繼續保持沉默。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布蘭度爾皇子終於停止了發笑，以一種很嚴肅的表情說道。
“我的父親，睿智的、無法被蒙蔽的皇帝陛下一直認為，貴族區就是平民區，而加查亞城根本不存在貧民窟，如果有人一定要說加查亞城有你看到的，正身處其中的這種地方，那你要麽是出現了幻覺，要麽就是故意在詆毀帝國，詆毀仁慈的皇帝，是要上絞刑架的！”
呀，不是吧！說真話會有這麽大的罪嗎？就算說了假話，也不至於丟掉性命吧！達恩嚇了一跳，同時感到了真真正正的驚訝。
怎麽可能會這樣呢？可馬特二世作為一國皇帝，居然連人民的真實狀況都不知道，唔，這裏還是塞薩利亞帝國的首都，身為皇帝的可馬特二世都如此無知了，那麽塞薩利亞帝國的其他部分………
想到這裏，達恩忽然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麽？而少年也因為心中隱約的聯想變得嚴肅認真起來，同時，從拜林斯王國進入塞薩利亞帝國後的一幕幕在達恩的腦子裏快速的回放起來。
塞薩利亞帝國的貴族們在自己的領地上肆意征稅，這個國家的官員們公然索賄受賄，而帝國的軍隊，唔，連首都的城衛軍都敢於肆意殺戮平民，把自己國家的人民當敵人一樣看待，這樣的城市也確實稱得上是夢幻之城…………
“現在，達恩男爵，我的朋友，你還對我的兄弟姐妹們都是不世出的天才高手，我的父親可馬特二世陛下也是即將成為聖階的偉大皇帝的事實，感到驚訝無法置信嗎？”
從頭到尾也沒有提一句為什麽塞薩利亞皇子、公主們號稱的實力與真相不符，可是當布蘭度爾皇子說了這麽多，並一臉譏諷地望向達恩時，達恩卻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連自己國家的真實狀況都不知道，連一點點真話都聽不進去，這樣的皇帝，這樣的皇子、公主，就算他們以為自己已經是半神了，我想都絕對正常吧！
作為一個外人，達恩一點也不關心塞薩利亞帝國是個什麽樣子，一點也不在乎可馬特二世皇帝受到了怎樣的蒙蔽，又是如何的昏庸，不過，作為布蘭度爾皇子的朋友，達恩卻忍不住深深的歎息，並非常同情自己的新朋友。
有這樣一位皇帝父親，布蘭度爾殿下一定還悲哀吧！這個國家的一切也一定讓殿下很痛心，如果布蘭度爾將來能登上皇帝寶座，塞薩利亞帝國一定不會像先這樣腐敗沉淪，不過………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聽到的話，捉摸著其中的信息，達恩便意識到，除非可馬特二世性情大變，又或者布蘭度爾皇子強行奪取皇位，否則的話，塞薩利亞帝國未來的皇帝寶座絕對不可能落到布蘭度爾皇子身上。
可馬特二世皇帝不喜歡這個唯一清醒的皇子，甚至於把布蘭度爾殿下貶斥到了荒瘠的白石高原，貴族們也不喜歡布蘭度爾殿下，那些一心爭權奪利、蒙蔽皇帝的家夥肯定隻會支持那些和可馬特二世一樣愚昧的皇子，而絕不是這位不可能被蒙蔽的第六皇子。
這樣看的話，布蘭度爾殿下隻能做一個親王，一個很有可能封地在白石高原，永遠要和彪悍的半人馬們打交道的親王了，而拜林斯王國每年前來塞薩利亞帝國朝覲，也依舊要忍受年複一年的勒索。
想到這裏，達恩覺得很是沮喪，即為自己的新朋友，也為拜林斯王國，而就達恩所知，光是今天德拉伯爵赴塞薩利亞帝國宰相府的宴會，就要向那位帝國最有權勢的貴族之一，宰相大人送上多達十萬的金幣。
我擦，一群腐敗到渣的吸血鬼，我怎麽就倒黴到成了使節團副使的地步了呢？這個黑暗的國家真讓我受不了，唔，還是拜林斯好啊！在拜林斯絕對看不到這麽多肮髒事。
一頓飯之後，達恩和布蘭度爾皇子已經成了好朋友，兩個一樣無法忍受汙穢、腐敗的年輕人在一起暢所欲言，布蘭度爾皇子開心地把自己平時無法傾述的煩惱講給達恩，而達恩則在做一個合格聽眾的同時，不斷地給予第六皇子安慰。
這些話估計布蘭度爾殿下也就是向我，一個與塞薩利亞帝國一個銅板關係也沒有的外國人說說了，如果是塞薩利亞貴族，估計絕對不會有心情聽布蘭度爾殿下講這些，不過，我似乎也就是聽聽，最多給殿下一點安慰罷了，我畢竟不是塞薩利亞人，不可能給布蘭度爾殿下任何實質的幫助啊！
不斷地聽到布蘭度爾皇子對塞薩利亞帝國各種黑暗內幕的諷刺，達恩察覺到第六皇子想要改變塞薩利亞帝國的渴望，可是布蘭度爾皇子的渴望也僅僅就是想想而已，不可能有實現的機會，因為布蘭度爾皇子根本無法影響可馬特二世皇帝，甚至於連第六皇子所在的白石高原，塞薩利亞帝國最貧瘠的行省懷斯登，布蘭度爾皇子也因為缺少必要的經濟支撐做出改變。
啊！怪不得布蘭度爾殿下要賭一把呢？原來殿下他被自己老爸，唔，還有宰相、財政大臣什麽的卡脖子卡得那麽厲害，居然連三個為塞薩利亞帝國維護西部高原安全的軍團的軍費都無法給付了。
達恩瞪著眼睛，心裏的震驚又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而當達恩聽到布蘭度爾皇子講起帝國皇帝，以及高官顯要們對邊陲行省的漠不關心，還有那種如同兒戲一般的態度後，達恩幾乎要蹦起來了。
“這也太不像話了，難道可馬特二世陛下不明白，士兵也有家要養，也需要足夠的武器裝備，才能保護他自己的帝國嗎？”
達恩睜大了眼睛，無法置信地說道，少年無法想象一位皇帝居然會克扣保衛自己、保衛國家的軍隊士兵的軍餉，至於塞薩利亞帝國的貴族，達恩覺得那些高官顯要們要是不在軍費、軍餉上中飽私囊，反倒是不正常了。
“我的父親有太多的地方要花錢了，所以一些不太緊要地區的士兵軍餉就要拖欠一下！”布蘭度爾皇子依舊是一副譏諷的語氣，並沒有任何激動地樣子，因為這位皇子已經習慣了自己父親不負責任的態度，也習慣了塞薩利亞帝國種種的腐敗黑暗。
“不太緊要，布蘭度爾殿下，拱衛塞薩利亞帝國西部邊疆的地區怎麽可能不太緊要，，要是那些來去如風，不用訓練就是最好騎兵的半人馬衝出白石高原怎麽辦，難道等到發生了那種最糟糕的局麵，再花更多的金錢和生命改正錯誤嗎？”
站在一個經曆過許多次戰爭，經曆過殘酷戰鬥，並且清楚知道獸人們年年騷擾犯境給拜林斯王國帶來的巨大損失的老兵的立場，達恩完全無法認同布蘭度爾皇子的說法，即使達恩知道第六皇子僅僅是在譏諷自己的父親和官僚貴族們，達恩也無法忍受。
“不會發生那種事情的，白石高原唯一的出路可是塞薩利亞帝國最堅固的要塞城市懷斯登，那座城市還是千年前開國皇帝威廉下令修建的，千年以來從沒有被攻克過，所以，即使有些年久失修，軍械軍器也有些缺少，我父親和那些貴族大臣們也堅信帝國的榮譽不會遭到顛覆，塞薩利亞帝國永遠固若金湯！”
我擦，這是什麽混賬邏輯，世界上哪有永遠不會陷落的城市，呃，布蘭度爾殿下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告訴我原因嗎？幹嘛總是用這種怪怪的語氣解釋原因，。
好吧！好吧！既然那位可馬特二世皇帝這麽相信自己的要塞，這麽信任拿不到軍餉的士兵，那就隨他去好了，反正如果半人馬要是衝下白石高原，倒黴的是，唔，好像那位尊貴的皇帝陛下不會倒黴，貴族們也不會，隻有這些被壓迫到麻木的人民………
達恩望向平民區的街頭，目光裏露出了同情，再然後，鬱鬱難平的心情讓達恩有一種憋悶的想要喊叫的衝動，再然後達恩的聲音也變得充滿了譏諷。
“布蘭度爾殿下，冒昧的問一句，您剛才說尊貴的可馬特二世陛下有很多需要花錢的地方，那麽您能告訴我，皇帝陛下那些比給士兵發軍餉還要重要的地方都是什麽嗎？”
達恩平靜的說到，臉上帶著笑容，少年發現自己終於能夠用平常心看待塞薩利亞帝國的所有事情了，這個國家發生的事情雖然奇怪，可是並不比我在巴托地獄、無底深淵看到的東東更令人震撼，不是嗎？
“我父親有很多妃子、很多兒女、很多寵臣，所有這些人都需要尊貴陛下的仁慈恩賞，需要各種各樣的必須品，比如天天要換的胭脂水粉，比如最有氣勢、最有麵子的車馬仆從………”
“一個國家的皇帝自己也不能缺少零花錢，不能缺少體麵，不能缺少好心情，所以珍寶哪、宮殿哪什麽的就需要時常………”
布蘭度爾皇子一本正經地板著指頭，計算著可馬特二世龐大的花銷，那些花銷無所不包，吃穿住想，吃喝玩樂，囊括了一個幸福人生所能囊括的一切，達恩則一般正經地聽著，並不是地發出附和聲，似乎皇子殿下說出的花銷都是天經地義、必不可少的。
“確實是花銷巨大啊！這樣算起來的話，布蘭度爾殿下，您確實沒有理由指責懷斯登行省得不到足夠的費用了呢？唔，事實上我覺得可馬特二世陛下說的很對，您應該開動您的智慧，想辦法自己解決問題，就像您曾經做過的那樣，唔，在有關我的賭局上您下了多少賭注，您一定贏了不少吧！！”
“不少，整整八十萬金幣，足夠讓我十年不需要操心軍費的事情了，如果不發生戰爭，不去修那永遠不會被攻克的懷斯登城的城牆的話！”
布蘭度爾皇子微笑著說到，臉上出現了懷念的神情，很顯然，第六皇子殿下想起自己的城市與人民了，而達恩也在一陣沉默後，懷念起自己的祖國來。
呼，還好還好，拜林斯王國沒有這麽極品的一位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