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血與火之地獄深淵 第一百八十六章銀月城
非禮一個公主是什麽罪?如果是在人類國家,那麽做出這種事情的家夥多半會被送上斷頭台或者是絞刑架,如果是在納格蘭草原,嘖嘖,則很有可能成為豪爽的獸人酋長的女婿,而如果發生在茂密的森林裏,被非禮的是一位精靈公主………
在達恩有限的知識裏,精靈是一種對愛情相當忠貞的生物,也是相當禮貌文雅的一種生物,這種需要五十年才能夠成年,生命長達五百到一千年的生物,會花費漫長的時間去尋找自己的真愛,而一旦找到,就是永不離棄的愛情與婚姻。
愛情對於生命悠久漫長的精靈們極其重要,但是相對於占據了精靈生活大部分重心的愛情,締結愛情的方式、過程卻十分簡單,隻要真心相愛的兩個精靈彼此肯讓對方撫摸自己的耳朵,便表明自己接受了愛慕,而親吻耳朵這種行為隻有在相伴一生的伴侶間才會發生。
對於精靈們來說,精靈一族特有的長耳朵就像人類女性的紅唇一樣,隻有伴侶才能夠肆意撫摸,至於親吻耳朵,那更是相當於人類過度中女性**時的丈夫享受的權利,是極其隱私也極其神聖的。
精靈的這種風俗習慣不知是從什麽年代流傳下來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種獨特的風俗習慣已經被伊西利亞大陸所有的智慧種族知曉了,所以在任何一個國家,不管是不是精靈國度,都不會有人隨意碰觸一個精靈的耳朵,更不要說是用唇舌親吻了。
不過,不會隨意對精靈做出撫摸、親吻耳朵這種極端冒犯失禮的行為,卻不代表不會想象這樣做的樂趣,尤其是在許多人類國家,很多三流詩人、小說家便根據精靈們的風俗習慣,編造出了各種各樣的有關精靈,尤其是女精靈的離奇詩歌、小說,其中不乏諸如騎士、勇者一類的東東,因為無意碰到了一個女精靈的耳朵,最後坐擁美人歸的故事。
這樣的故事無疑滿足了許多人的好奇心和虛榮心,以及隱藏在心靈中的陰暗心理,不過,詩歌、小說什麽的自然不可能是真實的,現實世界中絕不可能發生白雪公主這樣弱智到隻能哄騙小孩子的戲碼,所以絕大多數心智正常的人都僅僅是想想而已,絕不會認真思考碰觸了一個女精靈,或者碰觸了一個精靈公主的耳朵,會發生什麽事。
僅僅碰一下異性的耳朵,對方就會要死要活的嫁給你!?哈,這種童話故事想想就好,要是真有人相信的話,那就太傻了,唔,反倒是另一種有一點認真思考的價值,碰觸精靈的耳朵,或者說非禮精靈,會遭到怎樣的報複呢?
漫長的歲月裏並不是沒有人有意無意地碰觸精靈的耳朵,其中也不乏最後真的讓精靈成為妻子的結局,而半精靈這個種族就是這麽誕生的,可是………
可是大部分精靈選擇的不是愛上非禮自己的人,不管是精靈還是其他什麽種族,被碰觸到耳朵的精靈更多的選擇是報複,小到也玩弄一番對方的耳朵,這一種情況多半發生在嬉鬧或者不小心的精靈之間,而往大了說,最可怕的報複則是戰爭!
為了耳朵的尊嚴爆發戰爭,這種事情或許聽起來怪異了些,可是考慮到伊西利亞大陸上並不缺乏的,不是因為利益紛爭,而是因為麵子、自尊什麽的發生的戰爭,為了耳朵大打出手也就不算什麽大事了。
可問題是,現在親吻了耳朵,非禮了精靈公主的人類少年,是精靈公主的救命恩人,並且還是為精靈王國消滅了炎魔,立下無法言喻大功的功臣,所以在一片抽氣聲之後,現場的所有精靈都陷入了煩惱與糾結之中。
該怎麽辦呢?殺了玷汙公主貞潔的人類?不不不,精靈可不是恩將仇報、忘恩負義的種族,怎麽可以做出這麽惡劣的事情!
可是,如果不采取任何懲罰措施似乎也不對,畢竟,精靈王國的公主被一個異族人類非禮了啊,這種事情實在太有損精靈王國的尊嚴了,如果不給予嚴懲的話,那是怎麽也說不過去的!
一邊是恩情與功勞,一邊是貞潔與尊嚴,夾在其中,即使是年紀最大,足足有八百年閱曆的精靈大長老博拉姆?逐星也一時想不出任何解決辦法,不過,漫長的歲月和閱曆還是讓老精靈有了別的主意,好暫時避開眼下的尷尬。
公主的貞潔和尊嚴可不是我能夠獨自幹涉的,這麽嚴重的事情自然要讓更有能力的人來解決………
這麽想的博拉姆臉上斂去了詫異、震驚,再次露出了笑容,雖然看起了程度減輕了很多,可是仍然很真誠,很和善,而在老精靈溫和的笑容中,達恩三人被護送著、或者說押送著,塔上了前往精靈王國首都銀月城的道路。
從來沒有到過精靈的國度,所以達恩和潔塞塔一路上很是好奇,兩個年輕人無法想象,在茂密的森林中居然會有許許多多寬闊的,通向四麵八發的道路,並且在遮天蔽日的森林中,在幽暗的道路兩旁,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會有一盞精靈國度特有的魔法燈,為精靈國度的所有旅行者照亮前進的道路。
出了道路與照明設施,同樣讓達恩和潔塞塔很是好奇的,還有一路上遇到的精靈村莊,有許多如同人類一樣,但是增添了許多精靈風格的,有著各種唯美裝飾的木屋,還有許多精巧地直接搭建在大樹上的樹屋,總喜歡用樹枝輕搖樹屋的高大樹人,不管是哪一種,都讓達恩和潔塞塔覺得大開眼界。
刨去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就連達恩和潔塞塔前往精靈王國首都銀月城的交通工具,都讓兩個年輕人不斷地發出驚歎,並且一直沒有絲毫的減弱。
精靈們沒有馬車這不奇怪,畢竟,馬這種生物都隻生長在草原上,那麽精靈王國用別的動物代替馬匹也就成了必然的事情,可是,為什麽我們乘坐的這輛車子是用鹿這種生物呢?而且,那些擔任護衛的精靈騎得居然是豹子!
黑豹、花豹、金錢豹,達恩羨慕地看著精靈們**馴服的坐騎,而另一邊的潔塞塔則愛心泛濫地看著幾隻梅花鹿,眼神中難得地透露出年輕女孩子的稚嫩、純真來。
這是一次安寧的、充滿樂趣的旅行,見識到許多曾未見過的事物,與喜歡的女孩坐在一輛車裏旅行,不用擔心安全,如果不是名為西爾瓦莉雅的精靈公主一路上總是冷冰冰地盯著達恩,那麽這段旅途就稱得上是完美了。
可即使背後總能感覺到西爾瓦莉雅那如芒在背的目光,達恩依舊非常興奮,非常喜悅,哈,總算回到正常的世界了,以後再也不用與戰爭和屍體打交道,和殘酷的血戰相比,一個精靈公主的眼神又算什麽呢?
在這樣的想法中,被眾多精靈護送的精靈公主、達恩、潔塞塔,以及一路上非常好奇,總是東張西望的魅魔羅塔莎,到達了精靈王國的首都——銀月城。
達恩三個人都是第一次來到銀月城,順著寬闊的森林大道往前望,遠遠地達恩就看到了精靈城市的身影,隻是,達恩對精靈首都第一眼並沒有給少年產生太大的震撼,直到達恩在精靈們的歡呼聲中扭動了一下腦袋,稍微上下左右擴大了一點視界,才意識到了精靈城市的壯美。
先是不信,然後是疑惑,最後變成了震驚,雖然茂密的森林遮擋住了很多,可是一顆無比巨大,遠遠看去如同一座高山的大樹還是完整地落入了達恩的眼簾,而看著雲層中忽隱忽現的廣闊樹冠,達恩忽然意識到,那顆超脫了任何常識的大樹就是精靈首都的所在地。
我擦!明明早就從書本中知道,精靈們的首都建立在一顆奇大無比的樹上,可是真正看到的時候,才知道書本的描寫遠遠不能描繪出真實場景的萬一啊!
感慨的看著無法用任何形容詞形容的巨樹,看著隨著距離的接近,漸漸需要把頭向上仰起近乎九十度才能看到的樹冠,達恩的心中除了震撼還是震撼,而這種震撼直到隊伍走出森林,走到一片被碧草圍攏的湖岸邊,才漸漸地有所好轉。
僅僅是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水質清澈的小湖,達恩就知道銀月城這個名字的來曆了,原因肯定和少年眼中把精靈首都包圍了一般的小湖有關,而看著因為被巨樹占據了大半,整個湖麵成彎月狀的小湖,達恩不出意料地從周圍的精靈口中聽到了銀月湖的名字。
真是一座奇妙的城市啊,如果說我在青銅堡壘和鋼鐵要塞隻能感受到殺戮與死亡,那麽同樣壯觀的精靈首都帶給我的就隻有勃勃的生機,以及無法形容的舒暢。
當隊伍沿著道路,向巨樹腳下一個巨大的、閃動著亮光的傳送門行去時,達恩眼中所見到的一切都是那麽美好,青草、鮮花,無憂無慮的精靈,這一切都如同在仙境一樣,在下一秒,當達恩渾身一輕,隨後感官恢複正常時,一座瑰麗的城市出現在少年的眼中。
“親愛的朋友,歡迎來到銀月城。”一路陪同達恩的精靈驕傲地說道,而在少年眼中,一座繁華但是安謐的,美侖美央的城市沐浴著合熙的陽光,靜靜地佇立在一棵巨樹的內部。
當達恩剛剛抵達銀月城的時候,在這座偉大的,已經經曆了數千年歲月的精靈城市裏,在一座圓形的,被各種雕塑、繪畫裝飾起來的宮殿裏,一個高挑的精靈女子正坐在一把安放在宮殿最深處,高出宮殿其他地方九層台階的高背椅上,神色安祥地看著一支法杖——頂端的寶石。
雖然僅僅是安靜地坐在那裏,可是一種無法述說的高貴氣質卻從精靈女子的身上散發出來,並且在這種高貴氣質中,還有一種讓人覺得無法與之對視,隻能謙恭地低下頭,表示臣服的王者之氣,即使精靈女子的美貌足以引動雄性生物最熱烈的仰慕,也會在這種壓製一切的王者之氣中敗退臣服,而這個精靈女子就是精靈王國的現任女王——薩琳娜?嘉蘭諾德。
嘉蘭諾德,精靈語中是月之呢喃的意思,這樣姓氏對於崇拜月光的精靈一族的王室來說,顯然是非常合適、非常優雅的,薩琳娜?嘉蘭諾德則是月光家族無數傑出女王中的一位,而西爾瓦莉雅?嘉蘭諾德則是這位已經統治精靈王國三百年的女王的第十一個孩子,也是剛剛脫離幼生期,從小精靈成長完整的精靈公主。
和人類一出生就擁有了固定的形體不同,精靈更加類似於卵生動物,成為母親的精靈誕生的是如同拳頭大小的小精靈,在這個階段,離開母腹的小精靈並不像人類嬰兒一樣,剛一出生就擁有獨立的意識,獨立的靈魂,而是需要在後天中繼續接受精靈母親無微不至的照顧,直到得到足夠的營養,才能進一步退化成真正的精靈。
在變成有手有腳,有獨立思維的精靈之前,小精靈隻會被動的接受外來的一切事物,在精靈王國,沒有獨立意識的小精靈當然不會受到任何不公的對待,不過這些按照精靈們的說法,屬於尚未覺醒的同伴,也不會得到特別的對待。
沒有手腳,但是因為能夠直接和天空大地中無所不在的魔法元素交流,所以能夠自由飄動的小精靈們可以在精靈王國最安全的地方,王國首都銀月城裏自由的飄蕩,隻要不離開銀月城,事實上也不可能在精靈們的保護下離開,小精靈們過的是完全自主越快的生活。
不過,就像所有智慧種族一樣,當小精靈們在絕對安全自由的環境中成長起來,並蛻變成有思想,性格獨特的精靈後,精靈父母們便要開始操心了,因為對於任何智慧生命來說,有了思維、性格雖然代表了後代的成長,可是於此而來的還有沒有多少人生閱曆,卻充滿激情、執拗的麻煩。
剛剛成長起來的精靈公主西爾瓦莉雅就是這樣,三十年前還是小精靈,即使三十年後因為精靈王族的血統,以及諸多秘法,迅速擁有了遠遠強於普通精靈的能力,可是按照精靈們的風俗,西爾瓦莉雅也依然是需要被人監護的未成年人!
於是問題發生了,任何一個生物,出去神魔,在一個地方待上幾十年,都會有一種急迫的闖世界、見世麵的衝動,而當這種衝動發生在一個擁有足夠力量,並且擁有足夠權利的精靈公主身上時,事情往往會變得無法控製。
“哼,平常對這個小家夥真的是太寬容了,這一次居然偷偷翹家好幾個月,並且還偷用了我的印璽公文,還混到尼爾斯火山當哨兵,如果不是那個人類少年出手救了西爾瓦莉雅,那後果…………”
華麗的,充滿強大法力波動的法杖頂端,鑲嵌其上的一枚大約拳頭大的寶石發出淡淡的熒光,一幅畫麵正在熒光中不斷變化,而精靈公主西爾瓦莉雅的身形赫然在列,而盯著自己女兒的精靈女王眉毛一陣**,卻是無端端的生出一股可怕的殺氣。
不過,薩琳娜?嘉蘭諾德的怒氣很快就消失了,高貴典雅的王者風範再度出現在精靈女王的身上,雖然精靈女王內心依舊決定要狠狠地懲罰一番翹家的女兒,可是當薩琳娜的目光順著西爾瓦莉雅冷冰冰地,一直沒有移動過的視線,注意到另一個有著稚嫩臉龐,並且年紀肯定比精靈公主還要小的人類少年時,精靈女王立刻被好奇一類的心情占據了。
“哈,我們的客人已經到了啊,居然是年紀這麽小的人類,唔,雖然按照人類的標準,這個少年已經成年了,可是以他的年紀,也不應該出現在遠離人類王國的森林裏,而是應該向西爾瓦莉雅一樣,乖乖地呆在家裏上學吧!?”
瞧著法杖頂端閃著熒光的寶石裏,那個對精靈女王的窺視茫然無知的好奇寶寶,薩琳娜?嘉蘭諾德的心裏忽然升起一絲憐憫與痛惜,因為這位精靈王國的統治者僅僅通過遠程監視魔法,就從剛剛踏足銀月城的人類少年身上察覺到了濃濃的血腥與殺戮的氣息,而這個氣息結合精靈王族秘法相傳的記憶,精靈女王立刻就推斷出人類少年在來到精靈王國前,曾經經曆過什麽了。
這麽小的孩子居然就參加過血戰!並且還從血戰中活了下來!唔,果然,魔武雙修,並且都達到了十級,嘖嘖嘖,好可憐,那個伊西利亞大陸有名的斯賓塞家族就是這麽照顧他們後代的嗎?
僅僅是根據殘留的氣息,精靈女王就推斷出了很多的事情,而隨著更多的偵測法術的釋放,更多的信息清晰地呈現在精靈女王的麵前。
“啊,居然是一個巫妖!一個達到半神境界的巫妖!怪不得能夠輕鬆地消滅十三級的炎魔………唔,這樣說來,這個人類少年能夠逃離血戰,一定和這個巫妖有關係吧!?”
已經逝去的時間在法杖頂端的寶石裏似乎可以回溯,就像攝影機一樣,曾經的畫麵一幅幅出現在薩琳娜?嘉蘭諾德的眼中,不過最靠前的畫麵隻能到達達恩跨出空間門,踏足森林中的那一刻,不過有著聖階能力的精靈女王還是根據不完整的片段,得出了大部分正確,但少部分誤入歧途的判斷。
真是一個勇敢、堅強,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啊,如果他是一個精靈就好了,這樣的話,我的女婿…………
天晴了,但是心情似乎還沉浸在陰雨天裏,唔,為什麽陽光照不到我的心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