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陽派中,一個偏僻的小樹林裏....轟!——毫無預兆的一聲巨響,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狂笑“哈哈哈哈——不枉老夫費盡心血,兩儀丹成,賭約是我贏了,看那風靈派莫彥老兒還有何話說!”說罷又是狂笑不止。樹林中的煙塵散去,一個身材比較矮小的老頭顯出身形,他花白的頭發和胡須連成一片,滿是黑灰的臉上雖然寫滿疲倦,但卻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有神的雙眼此時正緊緊盯著身前漂浮著的兩儀丹,丹色微黃,僅有大拇指頭大小的丹身閃爍著珍珠般的光芒。

足有小半個時辰,那老頭才止住笑聲,從袖中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玉盒,單手打出幾道法訣,小心翼翼地將兩儀丹引入盒中,又分出一縷神識附於其上,才珍而重之地把玉盒收入袖內,成功煉成兩儀丹,他心情大好,背著手,哼著小調向樹林外走去。平常這片小樹林中雖然平靜,但偶爾也會有幾個弟子到此散步或打坐靜修,以他的實力就算不用刻意去探查,這種方圓隻有幾十畝的小樹林也全部在感知範圍內,之前專注於煉丹並沒有特別在意,現在回想起來才猛然注意到在他這次長達九個月的煉丹過程中,竟然隻感受到一些小生物的氣息,換句話說,就是沒有一個弟子進過小樹林!“難道門派出了什麽變故不成?”老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長廊的護欄上,花果靠著立柱,一臉輕鬆地望著麵前閉目的四個人,正是蕭潛和梁濤他們,除了蕭潛臉色比較平靜外,其他人臉上無不是恐懼和緊張的神色,而在梁宇看來,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視野內隻有粉紅色,隻在鬼怪故事中過骷髏和僵屍,此時卻真切地立在他的麵前,成百上千的鬼物把梁宇圍在中間,每隔幾分鍾時間就有一隻衝上來攻擊他,起初小梁宇隻能狼狽地躲開,可慢慢地他發現,這些鬼東西除了長得難看,叫得很難聽之外並沒有什麽可怕之處,那些所謂的攻擊也不過是簡單的撲、撓等幾個單一動作,對於從小身體靈活的小宇來說,要躲開並不是難事,既然已經確定沒什麽危險,他也就定下心來,好奇地打量著這一圈鬼物,乍一看它們會令人恐懼,卻經不住細細觀察,梁宇發現雖然這些鬼東西全身都被粉紅色覆蓋,但它們身上並沒有“血”,這顯然和他聽過的鬼故事中的描述不同,如果要找個參照物的話,梁宇覺得它們和以前自己看過的奧特曼打的小怪獸差不多...正當他腦中胡亂瞎想時,又一個骷髏衝了過來“又到攻擊時間了啊...”梁宇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種無聊的遊戲他已經玩的有些麻木了。那骷髏衝到距離他幾步遠的時候,剛剛抬起的右臂卻意外的掉到了地上,一人一鬼均是一愣,就這樣對視了數秒,在梁宇的注視下,那骷髏麵不紅氣不喘地蹲下身子(事實上它也不能麵紅氣喘)撿起胳膊裝好又是晃晃悠悠地向梁宇衝去,後者輕鬆避開後已是笑地直不起腰,他看不到的是,自己背上生出一個很小的黑色旋渦,四周的鬼物似乎受到無法抗拒的拉扯,被旋渦吸入其中,不出數秒,千百個僵屍骷髏就已被吸收殆盡,而旋渦也隨之消失...

當梁宇直起身子,四周變得十分空曠僅留他一人,摸了摸有些溫熱的後背,發現並無不妥便索性在原地躺下休息,這種千奇百怪的法術不是他能想通的,既然出手的人是空陽派的弟子,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才對“順其自然好了。”心裏這樣想著,全身不自覺地放鬆,後背傳來的陣陣暖意讓梁宇漸漸入睡,之前他背上那詭異的黑色旋渦再次出現,瘋狂地吸收著周圍的一切,石頭,土地,雲,天,所有的一切都被吸入其中,原本粉色的時間現已蕩然無存,隻有無盡的黑暗...

在此同時,從樹林中出來的老頭已經看到了走廊上的這一幕,蕭潛和花果之間時常發生的爭鬥他也有所耳聞,隻不過每次都是點到為止,其他人也就一直沒有幹涉,可蕭潛身後的三個生麵孔應該是新弟子,現在也已被牽扯進去。他正欲破去法術卻聽到花果突然痛呼一聲,捂著左眼跪到地上,露在外麵的右眼中先前的輕鬆已經變成了不可思議,蕭潛四人都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們剛剛看到的幻象大同小異,對於這種程度的道法蕭潛都不屑於破之,就坐在原地休息,單單是他的護體真元就不是這些東西能夠突破的,說是休息其實更多的是想看看師尊帶回來的三個新弟子到底有多高的水平。梁濤的情況類似,接收褐丹鼎的時候風靈派的一些基礎道法印入腦中的他,當時驚慌了一瞬之後就已經明白這一定是幻覺,於是閉眼運用了個簡單的靜心訣,雖然並不能破去花果的幻術但至少不會被其影響心智。而趙昆岩的做法就顯得簡單直接了,狂揮手中方天畫戟將所有鬼物都掃個一幹二淨,呂布的戰戟蘊含龐大的殺戮之氣,可不是這些隻有一絲鬼氣的小鬼能夠抵擋的。他們三人的做法各異,但至少也在常理之中,可花果卻吃驚的發現那個最不起眼的小男孩直接把幻術裏的鬼物全部吸收了,花果的雙眼具有不同的能力,而這個幻術就是他左眼所擁有的法術之一,此時卻被那男孩不知用了什麽“妖法”連根破去,不光導致花果從此失去了施展這個幻術的能力,而且一定程度上破壞了他左眼的經絡。顧不得別的,向身後的老頭微施一禮便急忙幾個躍步消失在西北方的長廊盡頭,左眼傳來的陣陣劇痛容不得他再耽擱,要快些回房去看看怎麽回事。

待花果的氣息遠去,蕭潛對老頭恭敬道:“見過二師伯,我...”老頭揮手打斷道:“這不是你的錯,花果那孩子確實頑劣了些...”頓了頓,老頭對梁濤幾人說道:“你們幾個小家夥應該是三弟帶回來的新弟子吧,我是空陽派二長老歐陽穀,剛剛的那個是你們的師兄,他叫花果,是掌門大哥的二弟子,放心好了,他並沒有什麽惡意,隻是性格好動而已。”以歐陽穀的神識探查早已發現了蕭陽的回歸,空陽派很久沒有收過新弟子了,所以他才斷定是蕭陽所為。聽到剛剛的那位“美女”竟然是師兄,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而且看上去和梁濤年齡差不多的歐陽穀叫他們幾個小家夥,感覺著實怪異,沒等梁濤幾人說什麽,歐陽穀就向蕭潛點點頭快步離去了,看方向是去議事大廳,近期派內異樣的氣氛讓他有些擔心,還是快些去問問兩位兄弟才好,當他經過梁濤三人旁邊時看了一眼小梁宇,這個孩子剛才破解花果法術的手段他也沒看懂,奈何現在有急事隻能等以後再慢慢了解了。

見二師伯走遠,蕭潛歉然道:“三位師弟請見諒,花果師兄就是那個性子,但他人還是不錯的。”梁濤笑道:“雖然花果師兄性子怪異,但實力還真是厲害啊。”趙昆岩深以為是地點點頭,看樣子花果衝他來的那一招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相比他們二人的忌憚,梁宇就有些不以為然了,他並沒有感覺到花果有多強,吸收掉那些幻境不僅沒對他的身體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反而讓他的精神更好了。

路上沒有再出意外,很快蕭潛就把幾人帶到了目的地,這裏位於空陽派的東北方,是修武弟子的居住之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由低矮大理石圍牆圍成的院子,大約有近千平方米,裏麵是三排整齊排列的古典房屋,一律青磚闊瓦,大門大戶,整體給人一種大氣的感覺,此時是正午,派內大部分弟子都還沒有到辟穀的水平,所以現在很多人都去飯堂吃午飯了,梁濤他們在這也隻能看見個別幾個修為高的弟子坐在院子中的石墩上交談著什麽。以梁宇那還未入門的水平當然看不透這些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師兄師姐有多高的修為,但他卻發現自己一行人剛進院子就被十幾道目光鎖定,在這種目光下,他甚至感覺到自己什麽秘密都沒有了,單是目光就令人這麽不自在,顯然都是高手。

蕭潛向院子內的弟子簡單介紹了下梁濤等人便帶頭繼續向前走去,作為他們的大師兄,蕭潛可是很受這些師弟師妹尊重的,不光是因為身份,更是由於實力。

很快,蕭潛就停下了腳步,一樣是簡單的青磚瓦房,蕭潛指了指並排的四間:“這三間是你們以後居住的房子,每人一間,房子都是一樣的,誰住哪間就自己決定吧,我就住在旁邊這間,如果有什麽疑問都可以來找我。”這樣的安排是蕭陽回來時傳音告訴他的,到了元嬰期以上的修為就可以逼音成線,控製自己的話隻讓個別人聽到。蕭陽這樣的安排自有用意,一來蕭潛可以照顧梁濤這幾個新弟子,二來也是以防萬一,畢竟梁宇體內的烈魔黑芝暫時還不能很好的壓製,如果梁宇反被黑芝控製暴起傷人有蕭潛在身旁也足以拖延到長輩到來了,畢竟蕭潛的實力可是和他和煦的外表成反比的。

梁濤選左邊那間,中間是梁宇,右邊是趙昆岩,再過來就是蕭潛的屋子了。蕭潛告訴三人簡單收拾下房間一個時辰後到議事大廳集合,自己便先行一步趕過去了,二師伯出關,師尊也已回歸,看來空陽派要有所動靜了,作為蕭陽的得意弟子他得提前到場才行。

屋子內的設置很簡單,一張小方桌,兩把木椅,一張單人木床,被褥都是新的,桌椅上也沒有絲毫塵土,看來是常有人打掃。三人也沒什麽可收拾的,把自己隨身帶的幾件換洗衣物疊放整齊就出來會合,打算也提前一些前往議事大廳,他們剛出院子沒多久就看到之前和蕭潛一起守在空陽派門口的那個小弟子,此時他正蹲在不遠處的一顆槐樹下不知在翻找著什麽,覺得有人靠近他有些慌忙的站起身,看見是梁濤三人似乎稍微鬆了口氣,很自然的向三人行禮:“弟子阿路,見過三位師叔。”他之前稱呼蕭陽三師叔祖,就一定是歐陽穀或者蕭陽兄長的徒孫,稱呼他們為師叔也算禮數周到。

阿路看上去十七八歲,瘦小的身材,機靈的眼神,如果再配上一些粗布衣他就像極了跑堂的小二。沒等三人開口相問阿路便熱情道:“三位師叔是去議事大廳吧?師叔們剛入門派可能還不太熟悉,就讓弟子給師叔引路吧。”說著就帶頭向前走,邊走還邊熱情的回頭介紹拓塵星的一些風俗,梁濤三人覺得這個弟子有點過於熱情了,但熱情畢竟不是錯,隻有梁宇一直悄悄注意著這個小弟子,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直到議事大廳門口也沒發現什麽端倪,他隻好作罷。

在阿路恭敬的目光中,梁濤三人進了議事大廳,隻是他們誰也沒發現此時身後的阿路眼中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恭敬,取而代之的是輕蔑、陰冷...

議事大廳的外觀和布局也是一樣的簡單樸素,不過整體黑色的裝飾和瓦片卻使這座建築多了分嚴肅。此時大廳中隻有五個人顯得比較冷清,左邊首位是歐陽穀,次位是個年齡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女子,雖然她的容貌不是如何美,但那偶爾流露的清雅卻給人感覺很有氣質。右邊首位是蕭陽,次位是蕭潛,這麽看的話,左邊那個女子應該也是歐陽穀的弟子了,而且是最強的弟子。

當梁濤三人的目光轉向坐在大廳主位的人時險些驚呼出聲......

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