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半天的休整,空陽派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在打掃院子的時候,那把血氣甚重的“百夫劍”被一個煉脈期的弟子在角落中發現卻無法將其拿起,還是蕭潛親自把它送到了蕭空的手中,短暫的探查之後蕭空便斷定魯山未死,因為劍上的神識還非常活躍,如若持有者身亡,其留在法寶或飛劍上的神識雖然不至於消散,但至少會沉寂下來。

關於百夫劍的處理,蕭空和他的師尊坤玉真人是一樣的選擇,但為了防止類似的“魯山偷劍事件”再次發生,隻有蕭空本人知道劍的封印地點。

而備受爭議的“魯才進潛伏事件”將其名義上的師尊項卓推向了風口浪尖,但項卓是掌門的大弟子,也是暫定的下一任掌門繼承人,而且又沒有他通敵的真憑實據,此事也隻能不了了之。其實並不是魯才進一直刻意隱藏修為,而是他修行了某種秘法,修煉的並不是任何招式而是如何發揮自爆元嬰最大力量,他的元嬰期隻不過是偽元嬰,為自爆而生的修行,可以想象這種秘法的創作者是多麽惡毒。

之前關於“滅赤宗”的大會沒有再繼續,那也隻不過是個形式,明眼人都能猜到魯山就是滅赤宗的領導人,此次魯山重傷敗退,其子魯才進自爆身亡,反觀空陽派,蕭空、歐陽穀、蕭陽三位強者齊聚,蕭空又達到了放在整個修真界都能名震一方的洞虛期,即使是他的師尊坤玉真人親來也難以將其擊敗,滅赤宗暫時很難再翻起什麽風浪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也為了安定民心,空陽派出動一百五十名入道以上修為的弟子前往拓塵星各個城鎮,一來是輔助在當地駐紮的弟子安撫百姓、防範滅赤宗的騷擾,二來也讓他們出去曆練曆練,總憋在派裏對修行可沒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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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吃過晚飯之後,梁宇等人跟隨著蕭潛回去休息了,今天剛剛入派就遇到了一連串他們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事,雖然很疲憊,但更多的是興奮,仿佛置身於神話故事之中的感覺,令他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拓塵星的夜很清爽,沒有科技文明的涉足,這裏的環境比地球好上很多,就在彎月當空大多數弟子都熟睡或是入定時,蕭空卻還在自己的書房中隨意查看著各類典籍,他知道,今晚有客人要來。

不多時蕭空就放下了手中的書,因為他的麵前已經多了一人,黑發黑袍,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感覺,不是別人,此時來找蕭空的正是墨龍!“你這空陽派的防範也不怎麽樣麽,我這麽輕易就進來了。”墨龍撇了撇嘴,顯得很不屑。

蕭空笑了笑“如果達到煉魔期的高手會被這種程度的防禦所阻撓的話,那也不叫高手了。”墨龍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廢話我也不多說了,今天新來的那三個弟子是我的朋友,現已加入你的空陽派,聽聞你們不歧視修魔者我很驚訝,現在看來似乎是真的…我也希望今後你能多照拂他們一二,這瓶炎魄丹算是謝禮。”說著,墨龍左手揮了下,不遠處的茶幾上就多了一個淡紫色的小瓶,頓時整個屋子內的溫度提高了不少,瓶內的東西顯然不是凡品。

蕭空沒有看那瓶子,直視墨龍“如果我猜的不錯,你與他們的關係並沒有你告訴陽弟的那麽簡單吧?尤其是那個孩子的身上有著與你極其相似的氣息…”墨龍沒有否認,淡淡道“你隻要明白不能虧待他就行了,如果讓我知道他在你這受了什麽委屈,我墨龍定然拆了這空陽派!”他的聲音漸漸遠去,還是那樣的風格,隻談了寥寥幾句就離開了。

蕭空拿起墨龍留下的小瓶,若有所指道“你這真的是送給我的麽?真是狡詐的家夥…”

離開蕭空的屋子,墨龍遠遠地看了一眼梁宇所在的小屋,轉身化為一道黑光而去。

修魔者,一般皆為陰狠凶殘之輩,以前的墨龍也是如此,可烈魔黑芝卻成為了他和梁宇之間的紐帶,那是一種血脈上的聯係,十年的時間,墨龍看著梁宇長大,可以說算是他半個孩子,心中總想為梁宇鋪好未來的道路,期望他將來能成為人中之龍,在地球分別之後還有些擔心,一直跟到拓塵星,直到了解空陽派有保護梁宇的實力後才放下心來,這…就是親情的感覺麽?…六百多年過去了,當初的人,當初的物,當初的家都還在麽…帶著一絲原來不曾有過的傷感,墨龍離開了拓塵星,前往他該回去的地方…

透過窗子,梁宇望著天上皎潔的月亮,不知道為什麽,他似乎感覺到那股一直跟隨著自己的親切氣息突然離去了,年齡尚小的他並沒有多餘的憂傷,摸了摸胸脯上散發著溫熱的陽心墜,梁宇沉沉地睡去,明天,一個新的世界在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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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我讓你停下了麽?再做一百個俯臥撐就可以…”聽到這梁宇喘著粗氣驚喜道“再做…一百個俯臥撐就…可以休息了嗎?”蕭空哼了一聲“休息?這才到哪啊?再做一百個俯臥撐咱們就可以進入下一個修行環節了~”原來,第二天早上一起來梁宇就被蕭空抓去“當苦力”了,讓他跑到城外十幾裏的山穀中挑兩大桶泉水跑回來送到飯堂,還沒歇口氣就又被命令拿著四十斤重的錘子去搗碎堆滿一個小院子的翠蒙草,這是一種在拓塵星比較普通的藥草,主要的作用就是治療跌打損傷等擦傷和筋骨傷,而蕭空說的一百個俯臥撐也不是正常的俯臥撐,是讓梁宇背上放著一桶剛剛搗碎的翠蒙草汁液做,是為了用上下的均勻晃動來均化翠蒙草的藥性。

其實按常理說,梁宇隻是個剛過十歲的小孩,這種訓練根本不適合他,可檢查過他的身體後蕭空驚奇的發現,梁宇的身體不僅由於融合烈魔黑芝的關係強健了很多,連體內的經脈也比常人更加寬闊、堅韌,想來應該是趙昆岩的傑作了,以入道期修真者的真元去改變一個未發育完全的小孩體質並不困難。發現這個情況後,溫和的蕭空露出了獠牙~也就出現了上述的一係列“苦力勞動”,百個升級俯臥撐之後,梁宇又頂著藥桶站在空陽派采光最好的位置上暴曬了一個時辰才算結束,一貫任勞任怨的他心中也出現了“虐待兒童”這個詞匯,當然,用蕭空的話來說這叫“鍛煉身體的同時,為門派可持續發展做貢獻”…

經過一上午的折磨,草草吃完午飯,梁宇筋疲力盡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在門前瞄了一眼兩側,父親和趙叔都沒回來,搖了搖頭,他進屋倒頭就睡,好在蕭空也沒有做的太狠,梁宇可以休息一下午,明天再進行別的修行。原本蕭空對於蕭陽帶回的這三個弟子,最不看重的就是梁宇。趙昆岩有著入道期的底子,還有很不錯的天賦,而梁濤又有著多年的藥理積澱和對丹藥的執著追求,他們都是很不錯的弟子人選,而梁宇除了體內的烈魔黑芝和墨龍的關係,自身似乎並沒有什麽過人的天賦,但一上午過去,蕭空改變了想法,一個十歲的孩子,不管他體內有什麽隱患,不管他背後有多強硬的關係,他也隻是一個孩子而已,在那種正常成年人都難以承受的高強度訓練下還能咬牙堅持,這,就是一種天賦!回到自己的居處,蕭空已經在著手研究怎樣才能讓梁宇善用體內的黑芝,如果能在不影響心性的前提下通過黑芝輔助修煉,一定會再一次轟動修真界!蕭空喜歡那樣的成就感…

相比於梁宇的淒慘,梁濤的修真第一天就像是在天堂了,在簡單地交流之後,歐陽穀已經對這個新弟子寄予厚望!什麽?年齡大?笑話!真要算起年齡,梁濤在歐陽穀他們麵前隻是一個大點兒的孩子而已,以他“風靈側一穀”的手段,想讓梁濤恢複年輕的身體不過是幾天的事而已。通過向歐陽穀的請教,雖然隻是短短一天,梁濤卻已受益匪淺,以前困惑自己多年的一些疑難藥方在這位師尊的指導下很快就被徹底解決,此時這兩個看上去年齡差不多的老人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待在丹房中討論,兩人不時發出的大笑聲勾勒出一段別樣的師徒情誼…

如果說梁宇是痛苦,梁濤是愜意,那趙昆岩就是瘋狂了,蕭陽由於受了大哥的刺激,也閉關尋求突破,所以他就暫時跟著蕭潛修行,早上去了訓練場後,他才意識到自己以前是多麽的淺薄,要是不用方天畫戟,入道後期的他竟然在其它入道初期的弟子麵前撐不過十招,不僅是招式的差距,更是經驗的差距,所以,小趙爆發了!赤手空拳跟那些弟子切磋,被揍趴下了,吃顆小正體丸站起來繼續,整整一天的時間,和他切磋的弟子多達十九個,倒不是那些人都輸了,而是他們都受不了趙昆岩的瘋狂,後來連蕭潛都看不下去,傍晚的時候把已經打紅眼的趙昆岩揍昏扛了回去,不然照他這麽下去遲早會弄的眾弟子都出現暴力傾向…

“…嘶…嘶…”夜幕降臨,一直昏睡的梁宇終於醒了過來,渾身傳來的陣陣疼痛令他直吸冷氣“…嘶…真是應了陽師叔的說法,師尊啊還真是平時平易近人,欺負起人來不像人…哈哈…”嘀咕了兩句,梁宇自己先笑了起來,這樣的生活雖然累了些,可卻很愉快,跟師長們在一起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壓抑,反而覺得很輕鬆,不當書呆子的感覺也蠻好嘛…

伸展了一下酸痛的四肢,梁宇跳下床,披了件外衣出了小屋,睡了大半天也該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了,順便看看飯堂還有沒有剩飯可吃。剛出門,他的目光就不由得看向空中的月亮,漸漸的一呼一吸間似乎有一縷縷微弱而涼爽的能量通過口鼻進入體內,說不出的神奇…“沒想到這裏竟然也能看得到月亮,真是天不絕我…”忽然聽到這個有些低沉的聲音梁宇大驚失色!雖然心中驚慌但他並不怕,潛師兄就在旁邊,沒有人可以傷害自己的!緩緩將背靠在門上,梁宇悄悄觀察著四周,可觀察之後他心中的恐懼感更強了,因為,這周圍根本就沒有人!……

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