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的青衣人,隨意瞥了韓楓他們一眼,便轉首它顧,也不知看沒看清他們幾個人的樣子。

韓楓卻看清了那青衣人的樣子,中等身材,胖胖的身軀上安著的大肚子好像一個吹氣的皮球一樣,把前麵的衣服撐得崩崩的,不知裏麵裝了多少油脂。一雙小眼睛鑲在一張大胖臉上就像兩個閃光的玻璃球一樣,骨碌骨碌地轉動,但是他在韓楓他們幾人身上卻要裝出一副偉岸的狀態,就像一隻猴子偷了唱戲的衣袍來穿,反而和他平常的氣質不符,給人一種滑稽的感覺。

絡腮胡子緊走幾步躬身道:“胡爺一向可好,王大壯這裏有禮了。”說著話,他把早準備好的禮盒雙手遞了過去。那莽漢過來接著,順手還掂量了一下。

那胖得滑稽的胡爺點了一下肥胖的下巴,說道:“看來你們這趟還算順利。”

絡腮胡子賠笑道:“托胡爺您的福,這趟雖然遇到了一些麻煩,還算有驚無險幸好平安回來,沒有耽誤武院的大事。”他說的武院當然是指西陵武院。

那胡爺唔了一聲,倒是沒有追問發生了什麽。這些小人物的生死怎麽能放在他的心中。他說道:“你們把貨物卸在東城的倉庫,交代清了回頭到賬房取了本次的銀子。”

絡腮胡子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每次運貨不是都卸在城主府嗎?怎麽這次有變化?”

那莽漢冷喝道:“城主大人的事情,哪是你一個下人能知道的,費什麽話。”

絡腮胡子諾諾連聲,不敢再問。幾個人便告退,胖胖的胡爺輕哼了一聲,便算是知道了。

等韓楓幾個人的身影消失在畫廊的拐角處,那肥胖的青衣人忽然向畫廊的另一頭行去,滾動的身形像極了一個滾動的大球。

穿過幾進房屋,撩開簾櫳進入西北角的一處雅致的屋中。低著聲音報了一聲到,一個聲音響起,便走了進去。

房屋分了幾間,正對著房屋的是一扇繪著花鳥的屏風,那胖胖的胡爺並沒有走進去,隔著屏風站定,低聲說道:“爺,都按您的吩咐做好了。”聲音裏的輕柔恭謹比那粗莽的漢子還有過之,哪還是那矜持自傲的青衣總管。

屏風裏麵傳出一聲低哼。那胖胖的胡爺繼續說道:“這些人被安排在了東城的倉庫,事情應該萬無一失。”

屏風裏繼續一聲冷哼。那胖胖的胡爺抬起手用青衣擦了一下頭上沁出的細密汗珠,臉上浮現一絲陰笑:“您但請放心,我早調查清楚了,都是一些普通人,安排的高手是從外麵來的,等事成之後……保證萬無一失……”

屏風後久久沒有回聲,好像是在思考,然後低唔了一聲。那胖胖的胡爺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小心恭敬地說道:“小人告退。”那胖胖的身軀無聲無息地滾動出了屋子……

……

……

九月初七。

離四大武院的正式比賽還有兩天,無雙城裏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青城、神龍、白雲三大武院都來到了無雙城中,各自在排兵布陣準備後天大賽的開始。四大武院的比武是玄黃王朝的一大盛事,看熱鬧的普通人,抱著學習的武林人等各色人等都湧進了無雙城。無雙城裏的人流驟然增加了許多,隨處可見帶刀背劍的武林中人在街上走動,爭執時有發生,為防止騷亂,無雙城的主人——西陵武院方麵也派了許多弟子在城裏巡視。

但這些和馬叔他們沒有關係。他們隻是普通人當然離那些打打殺殺越遠越好。此刻的他們正在沉浸在高興之中。因為這次的買賣讓他們賺了很多銀子。那胖胖的胡爺沒有食言,當他們把比武用的貨物運到東城的貨倉之後,便得到了數量不菲的銀子,一場盡興的酒宴過後,一群勞累好久的漢子進入了夢鄉。春陽老酒的酒力讓他們在夢中想念老婆孩子熱炕頭。

初七是九月的上旬,鐮刀大小的月牙兒早早就隱去了。萬家燈火逐次熄滅,漆黑的暗夜罩住了整個無雙城。無雙客棧地處偏僻,巡夜的人也很少光顧這裏。隻有不時閃過的綠色螢火在無規則地飛舞。

韓楓沒有睡,如豆的燈火雖然已經熄滅,但他仍然盤膝坐在床上練功。一路行來,無論在怎樣的境遇裏,他從來沒有放棄修煉。大約一個時辰,他慢慢睜開了雙眼,吐出一口濁氣,手中輕握,感受著身體中正在恢複的生機,一縷弧度浮現在上翹的嘴角。自從那顆元珠入體之後,韓楓現在的修煉速度一日千裏。對天地元力的吸收,可以稱得上恐怖,那赤焰黃金獸的精血快要被他吸收殆盡。“應該達到煉體境的巔峰了吧?”韓楓心中暗想。“如果再配上刑天不知會有什麽效果。”他的眼中有一絲火熱的期待,“嗯,應該找個地方試試……”

“該離開了。”他輕輕自語。因為這些漢子們明天就要走了,回到他們來時的地方,比武和他們沒有關係。忽然,他的眼中露出淩厲的光芒,心神一動,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客棧的房頂上幾個黑影正在如蛇一般蠕動,如果不是高手一定發現不了他們那隱藏在暗夜樹影裏的身形。

“就是這裏。”前麵的一個黑影做出一個手勢,後麵的幾個身形猛然頓住。其中的一個人把頭伏在屋瓦之上,少頃,抬頭看向其他人,做了一個隱晦的手勢,幾個黑衣人飄身而下。撲向馬叔他們所住的房間……

一股淡淡的青煙飄入屋中,那些醉酒後的漢子們睡得更死了。緊閉的房門無聲無息地開了,幾個黑衣人,緊了緊手中的匕首想要衝進去。

嗨!不知誰叫了一聲。誰他媽說話?那領頭的黑衣人低喝道。幾個黑衣人互相看看,都搖了搖頭。

“走。”

“誰他娘的拍了我一下?”那領頭的罵起來。幾個人看了看,又搖搖頭。

一種寒意從腳底傳上來,幾個人汗毛都豎了起來。“大哥,難道有鬼?”其中一個黑衣人顫抖著聲音問道。“別他娘瞎說,老子殺了多少人,也不見有鬼,有鬼我也殺了他。”那領頭的黑衣人狠狠地說。

幾個人轉身剛要向裏走,一陣風吹來,那虛掩的門忽然嘭地一聲關上了。幾個人的頭碰在一起,眼前直冒金星。

“什麽人?”那領頭的低聲厲喝。

“肉人。”黑暗中一個聲音傳來。

幾個人轉身看去,在他們身後不足半米的地方,一道模糊的身影隱在黑夜裏,雪白的牙齒亮亮的,看得出,那人正在笑呢。

“你。”那領頭的黑衣人到底機靈,猛然轉身,擰步,錯身如狸貓一樣躥出,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在黑夜中閃出一道寒光,直向那人刺來。但他的身形剛動,忽然驚呼出聲,因為他發覺自己的身體竟然不聽自己的指揮,僵在那裏不能動了。其他幾個人看著那如鬼魅一般出現的人影,心中湧起無比的恐怖,尤其看到他們之中武功最高的老大還沒有出招,就不動了,哪裏還有鬥誌,撒腿想要往外溜,可是左腿剛剛邁出,右腿卻怎麽樣也跟不上,緊接著身體失去了平衡,撲通撲通幾聲,接連摔倒在了原地。

“走吧。”一個怪異的聲音傳來。那模糊的身影也不見作勢,轉身向外飄去。幾個黑衣人忽然發現自己能動了,驚喜地站起來。可是他們馬上又墮入極度的驚恐之中,因為他們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聽的不是自己大腦的指揮。一股沛然難禦的力量束縛著自己的雙腿跟著那模糊的人影跳躍著走了出去,像極了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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