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誡命鬼頭陀詭異的目光之下,無數人竟然安靜了下來。看著這些人,傲然向九殺台的中央走去。空氣潮濕,天陰欲雨,黑色的層雲,站立高處仿佛舉手可見......

“哼,好大的威風。”

李驚天收回目光,臉色好像擰出水來。

“師父,讓我去滅滅他們的威風。”風神道,他也是一臉的不屑,“好讓這些番外之人,還知道我玄黃王朝並不是沒有人。”

李驚天冷冷地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虛境之上的人出手的話,恐怕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風神自是知道師父話中之意,虛境之上的境界非同小可,出手間必然是飛沙走石,風雲色變。到時候,恐怕會節外生枝。也許會引出一些想不到的麻煩。那誡命鬼頭陀並不是真正意義的出手。說起來,還是一些多事之人,為了一呈口舌之利,為自己惹來的禍患......

風神卻沒有顧慮這些,他心中暗道:“自己少不了在暗地裏,去會會那妖異的誡命鬼頭陀,倒是看其有什麽花樣兒......"心中想著,隨手端起地上的春陽老酒,狠狠地向口中灌去......

天漠帝國的一行幾十人,在天漠狂獅的帶領下,說話間來到了九殺台的最高之處。一行人停步站定,誡命鬼頭陀和大忍月下僧等人自覺地站到了後麵。

天漠狂獅比斯麥轉動著獅子一樣的頭顱,在人群中掃過,無數的人群竟然鴉雀無聲。這比斯麥身上散發出來的懾人氣勢的確不凡......

比斯麥操著一口生硬的玄黃語言道:“各位玄黃人,我等便是來自貴國北方偉大的天漠帝國,今次為了貴國的友誼而來......"人群中起了噓聲......那天漠狂獅仿若未聞,仍舊慢聲說道:“貴國的黑家軍統領乃是修為強大之人,特來請教。希望......"他的聲音雖然並不高亢,卻是雄渾有力,宛如黑雲裏滾動的悶雷,穿透力極為強悍。人們感到自己的耳膜都在顫抖......

比斯麥一個人雖然看上去生硬粗壯,但是他卻是一個極為狡猾之人。所說的話冠冕堂皇,但卻掩飾不住話語中的倨傲之意。他本來便是想要借助這場比武,來宣揚天漠帝國的威風......

人群的邊緣,都是些擠不進去的看熱鬧的小人物。他們卻是氣氛最強大的助推者。在熱鬧的人群邊緣,一個身材高挑的人正靜靜地立在那裏。雖然四周都是滿臉興奮的人群,不過他站在裏麵,卻是一副冷淡清幽的樣子......一襲白衣,懷中抱著一把黑色寬闊的巨劍。麵如白玉,眉目間輪廓分明,讓人不敢逼視,其身上散發出一副拒人千裏之外之外的氣質。如果你細看的話,能夠看出其眼神深處深深的寂寥之意。雖然身處紅塵之中,心潮卻在紅塵之外......如果韓楓站在這裏,一定會認識此人,兩人便是在無雙城幾度相識的浪子劍客柳白衣......

他的目光望著遠處,卻越過高台上的天漠狂獅,望向遠處一群正緩緩走來的男女......

一襲素白的衣裙,飄然而來。宛如一朵白蓮嗎,正是青城武院的慕容如雪。她的身旁便是清月和顏無傷兩人。身後是藍盈盈和屠金龍......一個魁梧如山的黑色身形走在後麵,卻是狂魔黑哥......慕容如雪眉峰微微皺起,目光向數十丈外看去,卻是一個白衣勝雪的年輕人。如劍一樣挺立那裏。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一觸即收......慕容如雪輕聲道:“這人不凡,我們小心了。”身旁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他怎麽來了?”慕容如雪轉頭看向身後的狂魔黑哥,曼聲道:“黑先生認識他?”狂魔黑哥雖然一直以韓楓的屬下自稱,不過慕容如雪等人卻從來沒有怠慢於他。慕容如雪自己稱呼其為黑哥先生。有時候,便簡化稱呼黑先生......

狂魔黑哥點頭,輕輕地從嘴中吐出八個字來,“白衣勝雪,柳白衣。”隻有這八個字便夠了,天下間有誰沒有聽過這八個字?......

柳白衣收回目光,眼神深處有一絲略微的疑惑,“怎麽少了他?”誰都不知道他話中的他指的是誰.....

這時候,人群忽然響起排山倒海地鼓掌聲和呐喊聲。在雷鳴般的聲音中,一片烏雲從高台下呼啦啦湧了上來......

清一色的烏黑帶亮。馬如黑龍,人如黑色的神祗。馬蹄觸碰在暗紅色的巨石之上,有如擂響一麵無比巨大的石鼓......聲音驟響,原野回聲,連天上的烏雲都翻滾不安......

眨眼間,黑雲已經湧到了人群麵前,眼看著已經到了近前,人群中開始有驚慌之意。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停!”

數十匹黑色的戰馬希律律一聲長鳴,猛然間人立而起,然後前蹄落下,整齊劃一,令人震撼。那些黑色的龍馬,皮毛黑光閃亮,小耳如竹削一般。四蹄比碗口還要大,馬尾如刷子一樣。身上披著黑金打製的戰甲......馬上的戰士也是一身黑甲,名貴異常,雙眸炯炯逼人。腰間佩戴著強弓硬弩,背上斜斜插著黑色的大刀。英氣逼人而來,正是玄黃王朝軍中的精銳——黑家軍。

“下馬。”

一聲短促低沉的聲音傳來。數十條漢子唰的一聲,從馬上偏腿下馬,姿勢異常整齊,有如一人......

馬上的漢子剛一下馬,便迅速地站成兩排,然後,唰地一聲,相對而立。手臂下垂,齊聲大喝:“有請統領。”

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形,大步流星從隊伍的後麵走到漢子們的前麵。人群中不由喝了一聲彩。好一番氣勢......

司空裂天微微點頭,再也沒有說話,當頭向前走去。身後數十名漢子肅然而行。肅殺之意,向四周擴散而開。眾人不由屏息靜氣,看著這一群器宇軒昂的漢子,走向前台......

"番邦小兒,休要囉嗦,老子來了。”司空裂天的聲音在高台上四處回蕩,他的笑聲宛如雷鳴。應該是加上了幾分元力......氣勢泰山壓頂一般,劇烈剛猛......

天漠狂獅比斯麥聳立在場中,眼光如電,靜靜地盯著氣勢如虹的司空裂天。也是以長笑回應,宏聲道:“司空將軍,無論你如何失敗,我都會敬你是一條好漢,玄黃王朝能夠有你這樣的漢子,讓我刮目相看。我會給你一個全屍的......"

“呸,放屁,你他媽的才會失敗,本將軍會給你手下把你的屍首運回去的。”司空裂天嗔目怒聲道。

比斯麥的神情倒是沒有為司空裂天的話語而動怒,冷聲道:“司空將軍,我雖然敬佩你的勇氣。不過光憑一時的血氣之勇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隻會讓人們恥笑罷了......"他的聲音淡然冷酷,有著說不出的自信。

司空裂天怒極反笑,“廢話少說,手底下見真章。”他隨手從腰間解下那把巨大無倫的彎弓......

這時候,人群中忽然響起幾聲不著痕跡的歎息。國師李驚天把嘴中的雞肉,嚼了兩下,慢慢咽了下去。身旁的風神歎息一聲,說道:“司空裂天敗了!”國師轉頭瞪了他一眼,道:“拿酒過來。”風神乖乖地把手中的酒壺遞了過去......

說也奇怪,當那把黑色無倫的巨大彎弓握在手中的時候,司空裂天整個人的氣質忽然發生了變化。就像是從最熾熱的赤道走到了無比寒冷的極地......

比斯麥注視著司空裂天手中的巨大彎弓,忽然說道:“鳳翎雕工,玄鐵打製,過精油九百九十九遍......可射擊一萬尺以上......"司空裂天抬眼咧嘴笑道:“好眼力。”對方所說的話語,他便知道對方來自軍伍,對於軍器的打製非常得精通......說話間,司空裂天手中已經多了一柄羽毛箭鏃,說道:“我這箭隻有三招,如果你接下了,我在弓箭上便輸了。”

說話的時候,腳步重重地頓在地上,司空裂天忽然虎躍而起,在呀呀聲中,一隻雕花的箭矢在銳利的破空聲中,飛向遠處的天漠狂獅比斯麥。人群中許多人不由心中讚歎一聲,“好強的膂力。”看司空裂天拉開那巨大的黑弓,竟然像是小孩兒玩具一般,隻是輕輕用兩根手指,一觸一拉黑色的弓弦,巨大的黑色彎弓,便已經有如滿月一樣......

天漠狂獅麵色淡然,目光如電,腳下不動分毫。好像沒有看到司空裂天玩弓射箭一般。銳利的弓箭,劃破空氣,異響聲中,剛剛響起,便已經消失。人們向場中看去,目光中不由駭然,天漠狂獅的食中二指間,靜靜地放到自己的胸前半尺之處,手指縫隙中正夾著一支鳳翎的羽箭,箭鏃之上,閃爍著森然的寒光......

天漠狂獅比斯麥怪笑一聲,道:“司空將軍,就不要玩兒這些小孩子的把戲了......"說話間,其手指間微微用力,手中的羽箭已經斷做兩截。他似乎知道對手是在對他試探一樣......

一聲長笑從司空裂天所站立的地方傳來。他虎腰往下一沉,兩隻鳳翎羽箭出現在黑色的彎弓之上,隨著一聲弦響,兩隻羽箭忽然化為厲風,向著天漠狂獅迎麵射來......

兩隻羽箭,一前一後,分別取天漠狂獅的雙眸,這樣的速度,讓人防不勝防,破了前麵一箭,往往忽略了後麵的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