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雖然喜歡美女,卻不是那種喜歡被羈絆的性格。更不要說結婚,對其來說那是一種遙不可及的事情。對於嶽瀠素他雖然有一分情愫,可是還遠遠說不上談婚論嫁……所以,當其找上門來的時候,而且,其竟然沒有帶那人皮麵具,他第一感覺便是不妙。當初,他初見嶽瀠素的花容月貌,其表現出來的剛烈決絕,讓其暗暗心驚……沒想到的是,看來那嶽瀠素卻好像並沒有向老媽說出兩人之間的許多事情。因此,韓楓又有些暗暗地心存感激……他心中暗道:“這個女人還不是那般可怕嗎?”想著,想著,腦中不由地又浮現出一個姿容絕世的美麗女人的形象……輾轉難眠下,頭腦昏昏地睡去了……
在離他的臥室有數十丈遠的地方,一間優雅的房間中,檀香嫋嫋,卻正是老夫人的臥室。披著月光的素衣少女正在那裏支頤而坐,有些憔悴的清容上寫著的卻是淡淡的憂愁。她正是那玉女門主嶽瀠素,韓老夫人能讓其住這間臥室,可見對其的確待遇不低……沒有點燈,朦朧的月光下少女的姿容更是迷人。其正癡癡地看著頭頂的玉兔,好像在思考什麽。夜色漸涼,玉人站起身形,看樣子終於拿定主意,喃喃地道:“你是我的,縱使天涯海角……”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不知玉人在想些什麽,隻看到那兩隻美麗的眼眸有如兩泓深潭,閃著明亮的光彩……
在韓伯平大人的書房中,韓伯平正手持一本泛黃的古籍翻看著,韓夫人在一旁絮絮叨叨……。韓夫人微微笑著,看上去甚是高興,說道:“我看那嶽姑娘很好的有情有意,這麽大老遠的跑來送信,看樣子對我家楓兒不錯,況且人又長得這麽漂亮……誒,我說老頭子你聽我說話嗎?”韓伯平放下書,轉頭說道:“聽著呢,人家這般漂亮,好像還是什麽門主,怎麽會看得上楓兒呢?”韓夫人得意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家夫人我這雙眼睛可不是吃素的,我能看得出那姑娘對我家楓兒用情很深,好像有許多話還沒有說出來……再說了,我家楓兒也是不錯嗎……”她剛要點數自家孩子的優點,那韓伯平大人打斷了夫人的話,說道:“好了,那姑娘畢竟來自江湖,恐怕身上會不免沾染上一些江湖習氣……”韓夫人說道:“我看你是老糊塗了,江湖人怎麽了你不是常說如果不是武林中人,我們這個王朝早沒有了嗎,再說,現在天下紛亂,人人自危,個個習武以圖自保,我看會些武功倒是很好的。”那韓伯平大人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好了,睡覺。”他放下書,立起身朝後麵走去……後麵的韓夫人吹熄了燈,站起身來,嘟起嘴,說了一聲:“老古董。”也轉身行去,隻留下一叢從簾櫳上透進來的朦朧月光……
……
一夜無話。第二天,韓楓洗漱完畢,朝後堂行去,那嶽瀠素早已等在了那裏。沒有辦法,韓楓隻好苦著一張臉,帶著那看上去容光煥發的美麗少女出了王府朝無香酒樓而去……他不敢在府中久呆,那些家丁下人們,每一個人看著他的目光都充滿曖昧的笑容。他從小就和這些下人們玩耍慣了,誰都不拿他當少爺……唉,又無從解釋,讓他真受不了……而嶽瀠素卻也不願意在府中多呆一會,她能感受到那些美麗的俏丫鬟們看她的目光有隱隱的醋意……甚至敵意……
是啊,在這府中,她們看到沒有一點架子又那麽帥氣的少爺就這麽被這個女人搶走了,心中總有些不甘……唉!女人的心真是令人難猜……
一路上,韓楓在前麵走的很快,他隻顧低著頭在前麵走路,身邊的嶽瀠素也不說話,隻是在一旁沒有聲息地跟著。走了好長時間的路,韓楓也不抬頭看路,抬起頭卻走過了落馬胡同。那些賣花的,雜耍的雖然很多,他卻也不去欣賞。走了好長時間,他覺得身後無聲無息的,好像沒有人一樣。韓楓心中奇怪,難道那小妮子走了?他回過頭去,卻見那嶽姑娘一直在身後兩步遠的地方緊跟著。臉上並沒有不快的神色。韓楓問道:“你怎麽也不怪我?”
姑娘奇怪道:“我要怪你什麽?”韓楓道:“怪我走的太快,也不讓你欣賞兩邊的風土人情。”嶽瀠素道:“你走的太快,就是因為不好看了,那就一定有更好的地方。我為什麽要怪你。”韓楓說道:“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嶽瀠素道:“很好呀。我以前一直在門中,很少出來,這次出來,才發現原來有這許多好玩的事情……”韓楓無語,心中暗道:“這樣就覺得好玩了,真是好糊弄。”
兩人在街上從早晨逛到了中午,韓楓覺得有些累了。他心中暗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看來要施展我的撒手鐧了。”他便對那嶽瀠素道:“走,我帶你去一個更好玩的地方……”嶽瀠素眨著一雙大眼睛,奇怪地問道:“不知是什麽地方,是不是一定很好玩?”韓楓道:“當然很好玩,你去了就知道了。”他當先朝前走去……
當韓楓領著嶽瀠素到了怡紅院的時候,正是午後的時候,怡紅院的姑娘們昨夜忙了一個晚上,上午又睡了幾個時辰,現在是剛醒來。塗脂抹粉,穿衣打扮,等著等會客人們臨門。韓楓一走進怡紅院的大門,那老鴇早已迎了出來。她並不知道那清月的出走和韓楓有關係,隻是認為清月是自己走了,心中不知罵了多少次。背地裏天刹組織為了隱藏,暗地裏使了手段。那老鴇打死也不敢到處亂說,隻是說因為有南海來的貴公子看上了清月,花了重金,給清月脫了籍,買了去做妾……
老鴇歡笑著:“韓公子,您可是好久不來了。”她看著韓楓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直線,就好像看見了一堆白花花的銀子……韓楓笑道:“本公子這不是給你送銀子來了嗎?”那老鴇道:“韓公子說哪裏話來,怡紅院的姑娘們天天夜夜地盼著韓公子您來,這不是前幾天……”她剛要說話,忽然轉頭看到了韓楓身後的嶽瀠素。眼睛不由睜得大大的……
那老鴇還從沒有看到過,有男人帶著姑娘來逛怡紅院的。以前倒是有貴公子帶著丫鬟來過,可是嶽瀠素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上怎麽也和丫鬟掛不上。她有些吃驚地道:“這……這位姑娘是……?”韓楓笑道:“莫怕,這位姑娘是來跟我看看熱鬧的……你自管去忙把。”
那老鴇招呼一聲,各個屋中的鶯鶯燕燕早已經飛來過來。都把韓楓圍在了當中,這位喊韓公子,您可早不來了。那個說:“韓公子,奴家可是想死你了。”……韓楓偷眼瞧去,卻看那嶽瀠素麵色如常,並沒有絲毫的不快……不知怎麽的,他倒反而心中有些不快起來……
好容易,從那脂粉叢中鑽了出來。他領著嶽瀠素逃也似的去了二樓。吩咐下去,一會兒的功夫,有丫鬟上來布置了一桌酒席。那老鴇上來,韓楓大聲道:“要你們怡紅院兩個最是漂亮的姑娘來陪酒……”老鴇一陣風似的走了,少時,兩個姿色豔麗,身材高挑的雙十佳人走了進來。一左一右陪在了韓楓左右,陪著他喝酒……不過,那兩個佳人和嶽瀠素一比,卻是天差地壤之別。韓楓大聲喝酒,大聲調笑,一會兒的功夫一壺女兒紅已經下去了半壺,他本就不善酒力,這時更有了幾分酒意。偷眼看去,那對麵的嶽瀠素仍然自顧自飲酒,仿佛沒有看到他們似的。他心中實在奇怪,忍不住問道:“嶽姑娘,你怎麽好像並沒有不高興我帶你到這裏來?”嶽瀠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為什麽要不高興,這裏很好呀。”
“很……很好?”韓楓覺得自己的舌頭要打成結了。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這奇怪的少女。“是啊,這裏有酒喝,有人陪。自然是很好,你不必管我,自管高興就好。”嶽瀠素笑道。韓楓這才注意到,她麵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多了幾個空著的酒壺……而其看上去,卻沒有絲毫酒意。眼睛明亮的就如兩顆瑰麗的寶石……
韓楓覺得心中更別扭了,如吃進去了一隻蠅般,卻又吐不出來……他拿起酒杯狠狠地一口灌了下去,酒味嗆得他咳嗽了起來。大聲道:“紅桃,翠玉,今晚本公子就不走了,你們要好好陪本公子,如果陪得好的話,本公子重重有賞。”那一直陪酒的兩個姑娘驚叫起來:“真的?韓公子您可是要破規矩嗎?奴家兩人今晚上一定好好讓公子快樂快樂……”說話間,兩人已經花枝招展地笑起來。乳波震顫,更增幾分曖昧的氣息。韓楓偷眼看去,對麵的嶽瀠素正抬手把一盞青瓷杯裏的女兒紅倒進紅唇中去,就如沒有聽到幾人的話語一樣……
韓楓道:“嶽姑娘今晚上,你就先會府裏去吧,我就在這裏安歇了……”嶽瀠素笑道:“我為什麽要回去?”韓楓道:“這裏總是沒有女人在這裏過夜的。否則,人家會笑話我們的……”
嶽瀠素“咦”了一聲,道:“難道韓公子也怕人笑話嗎?”她搖搖頭道:“沒關係,你自管快活就好。我要在這裏的,因為我有事情要辦。”韓楓覺得奇怪,問道:“你在這裏會有什麽事情?”那嶽瀠素笑道:“早上臨出來的時候,伯母,對了就你的母親囑咐我要在外麵好好看著你。如果有你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向她老人家回報一番……”
韓楓的臉色變了……就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劍,臉色變得蠟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