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君王,又怎麽不會一兩招防身之術呢!”帝蘭澤將妖妖護在了身前,淡聲道。
“如此,那就是外界傳言有誤了。”
聽著這話妖妖才恍然驚醒,今日他從城裏出來後,就一直沒有帶麵具,而到了這裏,卻是一眼就讓眼前的緋衣女子給看破了,這讓她心底隱約有些不安。
“傳言,總是有些不實的!”帝蘭澤揚著眉,並不收回隨著他後退的若羽驚鴻,疾速地往來路撤去。對著身邊緊攬著人低聲道,“你快點進城去找葉秋得,這裏交給我。”說著揮動著不知到底有多久的衣袖,用腕一沉,將她甩出峽穀。
“原來,君王有暗疾在身。”緋衣女子輕搖曳步子,緩緩地靠在了湖的一邊,眸子裏一片漆黑,卻是暗波流轉,嬌媚橫流。
被帝蘭澤扔出老遠的妖妖聽到這話,猛地停住腳步,回過身來望著背對著她的男子,依舊是那麽地堅挺,卻在入眼處多了一分虛凝。莫非,真如他所說,練功受到反噬了?瞬間腦海裏一片混亂。
搖曳生姿的緋衣女子伸出指尖輕佻地勾起從額際散落下來的一縷發絲,輕轉柔喉,音姿繚繞,“王身為一國之君,此時何須護一個廢物呢?”
“姑娘說話可要幹淨點。”帝蘭澤不滿地皺了皺眉,輕抬右指,頓時一道淩厲的光芒直射向湖邊的女子,速度快的連妖妖都沒有看得清,直感覺剛送完她的那袂衣綢已緊緊地纏上了那女子纖細的脖頸,“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不管她是何人,本王護著,就一定會護到底。不管你是何方的人。”
被突然緊緊纏住脖頸的緋衣女子聽到這話,心底一陣生驚,好快的速度,好厲落的手段,嘴上卻不依不饒,“為了這麽一個卑賤的女人,你敢願賠上整個蜀國百姓將士的性命!”
賠?聽著這話的帝蘭澤不由地冷哼,“姑娘怕是弄錯了,妖兒的性命,可比整個蜀國都要重要的多。自然也在本王之上。區區一國人之性命,又何妨!”
“你···”緋衣女子聽得這話惱怒不已,奈何人家功力比她強,就算是身體有恙,也比她現在要強上許多,隻是,心裏不甘,妖豔的臉上顯現出一絲陰狠,抬手間,一道暗紅色的光芒直朝著站在他身後的妖妖糾纏而去。
見到從她身體裏突然暴閃而出來的紅色光芒,帝蘭澤眉心一暗,抖手間,圍在他身邊的羽毛瞬間如鬥,快速地射向那道紅光,連同反送給被他衣袖纏住的女子。
緋衣女子心底一驚,愣得呆在了那裏,連躲閃都不能。更是來不及撤回射向妖妖的那股念力。驚鴻翩然,似是空中飛舞的精靈,卻又帶著暗然的殺氣,全然撲向她。驚世妖嬈的麵容上瞬間布滿了如細絲般的血痕。就如被打碎了的陶瓷,被人硬是縫補在一起,那細細地裂痕,卻是清絡的很。
“啪!啪!啪!”
一滴,兩滴,三滴。
瞬間原本綠油油的草地上便沾滿了豔麗刺眼的小紅花,凝聚在草尖上,瞬間枯萎而去。
妖妖看著那片草地瞬間變得漆黑一片,便知那血有毒。
“姑娘覺得本王話語可有錯?或是說,本王護不了心中所想護的人。”帝蘭澤抬著眉淡淡地望了眼變得漆黑的草地,冷然問道。
“既然無法完成任務,那麽,小女子也無能回去稟報了。”緋衣女子說著,突然身子猛地一漲,她的身邊立馬響起一陣呼嘯之聲,纏在她身上的紅色絲綢瞬間迎風飛舞颯颯作響。
“想死容易!哼!”見到突然身子驟變的女子,帝蘭澤突棄了手中的雲袖,雙手合十,福在胸前,低聲喃喃,“神光永浴。”
猛地一道刺眼的白光瞬間從天而降,如流星般直朝那個女子罩去,湖對麵的女子見到他喝出那四個字時,立馬嚇得花容失色,轉身就想要逃,卻是心想而力不足啊!
虛空中隻聽得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從湖的對岸傳了過來。伴隨著那道白光的落下,漸漸消失。
“撲!”見到敵人已經離開了,帝蘭澤終於緩緩地吐了口氣,卻是連身子猛地一顫,仰頭高吐一口鮮血。
在遠處觀戰的妖妖見此,準備轉身回去,卻是聽得身後突然傳來一重物落地的聲音,又是連連轉過頭去查看,正好見到帝蘭澤載倒在地上。
突然間,妖妖心底猛地一跳,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連忙朝倒在地上的帝蘭澤跑去。
“你怎麽了?”
妖妖跑到他的身後,定定地站住,沒有靠近。
躺在地上的人卻是沒有吭一聲,似乎沒有聽見一樣,也沒動一下。不會真的死了吧?
“喂,你不會死了吧?”見得沒理她的帝蘭澤,妖妖沒好氣地朝著地上的人吼道。隨後又是輕聲自語,“應該不會,他不是讓我回去找葉秋得嘛!還是回去找那個混蛋,讓那個混蛋去解決了。”說著這話的妖妖一臉的無奈,又是長長地歎了聲氣,轉身就往聖城走去。
果真是個沒良心的家夥啊!隨著妖妖走後,躺在地上的帝蘭澤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她說的話,他並不是沒有聽到,可是,聽著心裏怪難受的。難道,他就真的那麽地不堪嗎?
就在妖妖離開不久後,帝蘭澤身邊的草地上突然閃現一個穿紅色衣袍的的人影,修長的長袍在他身後隨風搖擺,然而,那人臉上卻是顯現出一線疼惜。
凝視著被鮮血染紅了的草地後,深色的眸子裏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真的值得嗎?”
值不值得,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今天他的心,是滿滿的歡樂,雖然與她在一起的時間很短,可是,他牽了她微涼的手,帶著她一起飛奔,看到了那天真無邪的笑容,還將她毫無顧忌,理所當然地將她摟在了懷裏。
“撲哧!”
想到這些,他的整個心都不由地飄起來了。
聽到這笑聲的來人,不由地蹙眉,挑起眼望向西方,輕聲歎,“似乎,還是不太順利啊!天際的烏雲越來越多了。”
此時的帝蘭澤可是不會管你什麽順不順,烏雲不烏雲的,他隻知道現在的他,很累,很累。眼皮子很沉很沉。腦子裏再也想不出啥來,眨眼間,便扣上了眼簾,陷入了昏迷。
來人看著陷入昏迷的他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真的願意為她傾你所有嗎?”
但隨後又立馬抱起了渾身是血的他,揮手在空中一比劃,似是劃破了虛空一樣,身子一閃,立馬消失在了湖邊,隻留下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峽穀裏瞬間又陷入了沉寂,然而,沒過多久,又是響起幾道倉促慌亂的腳步聲。
“人在哪呢?”
湖泊邊上,姚樂天直圍著湖子轉了一圈,滿臉焦急扯著嗓子問。
“大概是他自己覺得無聊,便走了吧!”妖妖站在湖邊,抬了抬眉,冷聲回道,原本她是回城了的,卻在城門口遇到了守在城門等他們回來的姚樂天,姚樂天問她為什隻她一個人回來了,妖妖見他平日裏為人也不錯,於是將在湖邊發生的事與他一說,卻沒料到他聽了後立馬跳了起來,直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這裏來。
“怎麽可能?他一定是受傷了。”
“你怎麽就知道他一定是受傷了,說不定,他是騙人的呢!”
“住嘴,皇是不會騙人的,他正在修練的緊要關頭,可是容不得出錯的,不然,失去功力是小,失去性命才是大。”姚樂天緊張在地上搜索,生怕放過一個死角,目光最終停在了他自己的腳下,望著腳下那一片豔紅,半響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