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誤 無可奈何花落去

醒來後的錢元瓘閉口不問喜兒的生死,隻鄭重地問向立在床邊的錢鏐:“父王,您如今是否打算收回兒臣手中權力?”

明明夢中一直叫著那個人的名字,醒來時卻全沒有昏迷中的那般淒楚模樣,錢鏐看不透這個兒子是真的放下了,還是將自己的感情隱藏得太好。

於是,他道:“那便要看你今後的表現了。”

“那麽,請父王拭目以待!”

言罷,他也不待身體有沒有調適好,掀被欲起。

“怎麽?不問問寡人他怎麽樣了?”錢鏐故意問道。

錢元瓘手下一滯,複冷漠地道:“那個人,我想父王應該知道如何處置。而兒臣現下是要讓父王看看,您所選的這個儲君是否配得起登上這帝位!”說到後麵那一句時,語氣中明顯有著堅定與熾熱。

“嗬嗬~~~這才是寡人的兒子該有的樣子!”錢鏐麵露讚賞之意。

錢元瓘不予回應,隻問道:“父王,兒臣現下要穿戴。您是否能回避一下?”

“好。”

“十四弟現下暫住在京中驛站,父王可以去看看他。兒臣恭送父王!”

目送著自己的父親離去,錢元瓘心中冷冷地道,父王,你若真的對喜兒動手,便怪不得兒子我心狠手辣了!

喜兒弗一被押入天牢,錢傳璛便已是得到了消息,但是為防令人起疑,他徒然等了一個晚上,第二日早上才匆匆趕往天牢。

買通了獄卒,錢傳璛輕鬆入得天牢,見到了喜兒。

隻是,如今的喜兒不複湖州時的那副病弱模樣,也不再是先前的純真模樣,而像是一隻慵懶的老虎,悠閑的姿態中有著濃重的肅殺之意。

“萬喜兒戴罪之身,竟是勞得新安侯前來看望,實在是榮幸之至。”喜兒端坐於那一床的雜草上,扯開麵皮似笑非笑。

“你恢複記憶了?”錢傳璛一驚,詫然問道。

昨天他隻來得及查問情勢,倒是沒有細細問喜兒的狀況。

喜兒挑挑眉,應道:“嗯。”

“嗬嗬~~~恭喜了。”

當喜兒的心智還隻是八歲稚童時,錢傳璛還能與他輕鬆逗趣玩耍,現下這恢複了記憶的喜兒,他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得此般尷尬地笑著道喜。

“侯爺不必拘束。”瞧出錢傳璛的尷尬,喜兒卸下身上的肅殺之意,柔聲道,“不知侯爺來此所為何事?”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問出口,說了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對我心生厭惡。”錢傳璛猶豫著問道。

“侯爺請講!喜兒不會對您心有厭惡之意。”

“如果,我說我想向父王求情,將你救出來,但是你暫時卻隻能呆在我的身邊。你願意讓我如此幫忙嗎?當然,等風波平息後,你是去是留,全憑你自己。”錢傳璛小心著問出口。

“這……侯爺,您應該知道我是怎麽入的獄吧?您如此做,不怕連累您自己?”

“我是真心把你當做朋友,即使連累又如何?何況,我這個一早被父王丟到湖州的兒子,在他心中能有多少分量?隻要我的行為不危害到江山社稷,父王自是不會勞心管我。”

“我……萬喜兒在此謝過侯爺了!”喜兒起身躬下身子,道謝道。

“啊呀~~~這做的什麽?快快起來!以後也不要什麽侯爺不侯爺叫我,你原本就年長於我,如果你看得起我,喚我一聲傳琇弟,我喚你一聲萬兄即可。”

“萬喜兒恭敬不如從命了,傳琇弟。”

“嗬嗬~~~這裏我也不便久留,先告辭了!下次見麵,我們必定是在這牢外!”

“靜候傳琇弟佳音!”

待得錢傳璛遠去,喜兒收回了臉上的神色,眼中閃過一道陰冷的寒光。

哼!這一身臭皮囊竟也惹得這人垂涎!若他真把我弄出去,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是要做什麽勾當!

這時的朝堂已是風雲大變,探聽到自己女兒的噩耗,鄭太師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大罵錢元瓘昏庸無道、沉迷於男色,錢元瓘倒也沉得住氣,任著他罵個痛快。

待鄭太師激憤之下欲要上前與他拚鬥時,他這才叫來侍衛將人架走,並稱他因悲傷過度,以致行為有失常態,當場便叫來宮中的太醫命他去太師府醫治鄭太師的瘋症。

這麽一來,朝堂之下噤若寒蟬,人人自危,就連太師黨派的幾位官員也不敢上前為鄭太師求情。

朝臣心中皆是歎道,這王上手段端的可怕,麵上懷柔,底下卻狠戾。

而有些心思敏銳的大臣心中已有些端倪,王上這做的該是殺雞給猴看。

這朝堂,馬上便要風雲變色了吧?

錢鏐聽得左禦向他的匯報,心中大為讚歎,傳瓘比我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哪。這帝位給他,我倒是能夠放心。隻是……

一個帝王是不該有弱點存留於世!

他的心中更是堅定了除去喜兒的決心。

下一話《無端與天爭娉婷》,題目越來越酸,情節越來越虐,我這做的是什麽親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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