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誤 芙蓉如麵柳如眉

錢傳璛與喜兒不過見過兩次麵,第一次自是他出城迎接錢元瓘時見的,第二次麽,則是錢元瓘寶貝似的把這已然昏迷的人送醫館,他充當跑腿時見了一麵。

那兩次見麵,錢傳璛對喜兒的印象也不過把他看做是個沉默寡言的病美人,不過這回見到的卻是徹底顛覆了喜兒在他心中的那般印象。

那一顰一笑的純真、那一舉一動的快樂以及歡快著奔跑過來牽著他的衣袖睜著靈動無比的雙眼、甜甜的說出那句央求“漂亮哥哥,可不可以幫喜兒撿那隻掛在樹上的風箏呀?”都教他心中為之震撼。

這冰冷陰暗的宮廷之中怎能有如此幹淨單純的人?

他為這人屏住了呼吸。

“咦?漂亮哥哥?漂亮哥哥?”

等得有些急了的喜兒拿手在他麵前晃悠了一陣,這才把他的神思召喚了回來。

隻是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掛在遠處桃樹上的風箏已經落入了正向這邊走來的錢元瓘手裏。

“喜兒,還不見過新安侯?”遠遠地,錢元瓘已是在吩咐起喜兒了。

“咦?是憐哥哥!”驚喜了一下後,喜兒倒也老老實實作揖行禮,“下臣萬喜兒見過新安侯!”

這些個宮廷禮節是錢元瓘與他交代了的,他雖已是小孩子心性,倒也很是聽話,認認真真地學了。

隻是如今這一板一眼的行禮倒是十分招人逗趣,錢傳璛不覺間輕笑了出來。

“嗬嗬~~~萬丞相請起吧!”

喜兒好奇地望了他兩眼,馬上便轉個身蹦跳著向錢元瓘奔去。

錢傳璛嘴角的笑於他轉身的刹那僵了一下,不過,馬上他便也緊跟喜兒身後迎向錢元瓘。

“臣弟錢傳琇叩見王上!”錢傳璛向錢元瓘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錢元瓘將手裏的風箏交與喜兒,上前一步,扶起他,笑道:“現下又沒外人,這些個繁文縟節都省去吧。”

錢傳璛心道,錢元瓘這是把萬喜兒當作了他的“內人”?

如此一計較,他心中便是浮起些煩躁的情緒來,麵上他倒是假意歡喜道:“十四這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喜兒牽著風箏在一旁看著這二人的兄友弟恭,眼中閃現出複雜的光芒。

假裝親昵地客套了一番後,二人攜手向議事廳行去,喜兒自是緊緊跟隨在錢元瓘身後。

“十四弟此次前來西府所為何事?”錢元瓘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一來嘛,這五年一次的述職快要到了,臣弟便早些過來了;二來嘛,也是因為邊境地方無甚大事,便想偷懶一回。”錢傳璛答得俏皮,錢元瓘一時倒也真找不出話中的紕漏。

“嗬嗬~~~都這麽大的人了,還是這般愛玩的心性。”錢元瓘笑著打趣,不過自從知曉這個十四弟回京,他便做了戒備。

錢傳璛回京的目的定不單純,隻是他至今也查不出他有何動作,明裏暗裏皆是一派坦蕩,而這坦蕩卻更讓人生疑。

到了議事廳,二人皆是收起一副嬉笑模樣,開始討論起湖州的治理策略。

而喜兒,則是站在錢元瓘身側無聊地絞著自己的袖子玩耍,錢傳璛偶爾抬頭向他望去見著的便是喜兒這一副率性純真的模樣。

那麽見著,錢傳璛心裏竟是湧現出一股暖意來。

若是自己身邊也有這麽一個人陪伴著自己,即使過著平淡生活,倒也不錯。

他卻是沒有注意到喜兒眼瞼垂蓋下那凝重的光芒。

終於將一堆惱人的公務商討好,錢元瓘忽地說道:“十四弟,前些日子寡人接到父王的家書,他說不日將歸國。你便留到那時再走吧!到時,你陪著寡人一同去迎接他老人家。你與父王也該是五年未見了吧。”

“如此甚好。多謝王兄的成全了。”錢傳璛謝過後,狀似玩笑地問道,“父王這次回國,大概會把王位正式傳於王兄你了吧?”

他心中倒是甚為得意地道,嗬嗬~~~父王該是看了我叫那司徒私下遞去的折子,故而如此及時地趕回來了。

“這……父王現在身體硬朗了許多,應該不會這麽快吧?再說了,我這監國王也不過是做了一年而已,許多方麵還是生手得很。”錢元瓘自謙道,心中已是警鈴大作,我這十四弟如此關心我登基的事情,莫不是……

“嗬嗬~~~王兄真是過謙了,這國家在王兄的打理下可謂是風調雨順,父王提前將之全部交付你手上也是可能啊!”

“嗬嗬~~~十四弟謬讚了。”

喜兒在旁聽得更是緊皺眉頭,心中疑慮重重,這新安侯果然是來者不善,希望錢元瓘能做好戒備才行。

優厚~~~~意外吧?喜兒也不是那麽沒良心的吧?有些患難夫妻的感覺啊!

下一話《往事成空還如夢》,額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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