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具體要實行的計劃大概解釋完後,軒轅紅豔便興衝衝、不由分說的拖著我走出屋子,說是帶我去所住的房子,但聽到她急急忙忙吩咐浮雲準備畫圖所需用具,並要浮雲盡快把用具送到我要住的西院廂房,就知道她是很好奇的想馬上知道我要準備些什麽樣的特別衣服和樂器。
果然,一出屋子沒走幾步,軒轅紅豔就說:“桔子,讓我幫你忙吧,兩個人一起做可以快點做完。”
我要畫一些你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可以幫到我什麽忙?不過,看她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不好意思打擊她的熱情,我隻好說:“好,我畫好後你就幫忙把圖送到工匠和做衣服的人手上吧。”
邊說邊走,軒轅紅豔把我帶到了一個寧靜的院子裏。她推開一間房的大門,走進去說:“這個西院是簡陋了一點,但住在這裏絕對夠安靜,這裏平常除非是有我爹的吩咐,要不然是不會有其他人靠近這裏半步。為了不泄露你們的行蹤,隻好委屈你住在這裏了。”
我跟著她走進房間裏,看了一眼後發現這裏比起莊大媽的家,還有一路上所住過的旅店不知好上多少倍,是我到了這個時空這麽久以來所見過最好的住所。這房間有看起來非常舒適的床鋪、被子、枕頭;床頭不遠處放著一個象是用青銅做的架子,這個架子上麵放著一個同樣象是用青銅做的洗臉盆;房間的中間還擺放著一張雕著花、手工精細的圓形桌子,四張雕著同樣花紋的圓櫈整齊的圍著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套做工不錯、漆著幾種顏色的茶壺和茶杯;靠著窗邊有一張上麵放著銅鏡、梳子之類的矮幾,不用說,肯定是整理儀容用的梳妝台了,窗外是一片繁花的景象,坐在這麽一張梳妝台前看著外頭的景色整理儀容,還真的挺有“人臉桃花相映紅”的藝術效果;除此以外,這房間還有一個獨立的陽台伸到外麵,一塊疏落有致的竹簾把陽台和屋內隔開。
一個看起來既精致又樣樣俱全的房間,裏麵那古色古香的任何一件擺設,都足以另我這個沒見過多少古董的現代人看得兩眼放光的,而軒轅紅豔竟然還說這裏簡陋,不愧是大戶人家出身的有錢小姐。嗯,我該不該乘機從她身上刮點什麽可以隨身攜帶、又值錢的東西?
“小姐,”浮雲一陣風似的走進來,把手中的一堆東西放到桌子上,“桔子小姐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行了,你出去吧。”軒轅紅豔看也沒看他一眼,徑直把我拉到桌邊,“桔子,可以開始了吧?”
我點點頭,把桌上那塊白布打開,剛一打開,軒轅紅豔已經把蘸好墨的毛筆遞過來。
看看手中的筆,再看看桌上的那塊白布。這些畫圖工具不似現代的白紙和鉛筆那麽先進,用鉛筆的話,在紙上畫錯了還可以用橡皮擦擦掉再畫,而布和墨就不可以擦了,一不小心畫錯的,就會把布給浪費了。
認真的想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畫下去。我想先畫一個朝鮮族跳舞用的那種腰鼓、一個在現代幼兒園也能看到的手鼓,因為我不懂樂器,腰鼓那玩意是看“大長今”那段時間,特意去留意朝鮮族文化是看來的,大概的形象應該還能畫出來;而手鼓嘛,使用方式簡單而且隨意,當然是首選之列了。衣服方麵,就畫韓服、和服、和古代歐洲的那種西服吧。
還好以前有過一段瘋狂迷戀看漫畫、畫漫畫的歲月,雖然畫得不是很專業,但總算沒畫成一塌糊塗、隻看到一堆黑色。對著這種圖,工匠和裁縫應該可以做出我想要的效果吧?
一邊畫,軒轅紅豔一邊在旁邊不斷的問:“桔子,這個是什麽?那個又是什麽?這個是用來做什麽的?那個是怎樣用的?”
我開始還算是很有耐性的一一給她講解,但很快我發現這樣完全在拖延了自己的工作進度。不行!得要想個辦法支開她!
“紅豔,”我裝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我忽然覺得頭有點暈,很不舒服。可能昨天沒有休息好,累著了,要休息一會才行。”
軒轅紅豔緊張的問:“你沒事吧?要不要給你請大夫?”
我趕緊說:“不用,睡一會就沒事了。”
“那好,你睡一會再畫吧,不要把自己累壞了。你餓不餓?我去吩咐廚房煮些東西,等你醒來吃。”
“好。”我繼續裝病,放下筆向床鋪靠過去躺下來,閉上眼睛裝睡。
聽到軒轅紅豔走了出去,關上門後,我馬上跳了起來。想不到她還是很容易上當的,不過,還是應該稱讚一下自己的演技好。
沒人幹擾,這下我可以專心工作了。
全神貫注的畫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畫了多久,終於快要把所想要的東西畫好。忽然,門一下給推開,軒轅紅豔的聲音響起來:“桔子,你怎麽不多休息一會,這麽快就起來了?”
唉,怎麽這些古人都這樣?連門都不敲就直闖進來了。
我頭也沒抬的說:“已經沒事了,心裏記著準備去王都的事,睡不安穩。我現在是有空去死沒空去病,還是先把圖畫好再說吧。紅豔,是不是給我帶吃的來了?”
沒聽到軒轅紅豔的回答,我抬起頭來,沒看到軒轅紅豔的人影,眼前反而出現了西平王。隻見他已經換了套一看就知道是用上好布料做成、應該蠻值錢的素色衣服,綁頭發的布帶也換成了一個白玉製成的束發冠。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問:“你不用陪王妃嗎?跑來這裏幹什麽?”不是說小別勝新婚嗎?這麽久沒見過自己的老婆,而老婆又不是長得一般的漂亮,不是應該好好的陪一下老婆嗎?幹嘛還有事沒事的往別處跑?
他走上前,拿走我手中的筆說:“聽紅豔說你不舒服,所以來看看。”
我說:“已經沒事啦。把筆給我,還差一點點就能畫完了。”
他放下筆看著我說:“看你,臉上都沾滿墨了。”
“不是吧?”我趕忙伸手往臉上擦。
“別動。”西平王按下我的手,拉起自己的衣袖往我的臉上擦,很認真的擦了一會才停下來,“墨已經幹了擦不開,用水洗吧。”
“擦不掉就算了。”我滿不在乎的拿起毛筆,雙手往上一舉,“好吧,我要一鼓作氣把圖畫完!”說完,還很順手的把毛筆在指間轉弄一圈。這個是我常做的小動作,隻要有筆在手,有事沒事都會慣性動作的轉弄一下才安心。
“桔子!”一旁的西平王用極之不滿的語喊我的名字。
“什麽……事?”我的眼光剛接觸到他,語氣馬上的矮了幾寸。隻見他的臉上、衣服上,龍飛鳳舞的灑過一行張揚的墨點。墨還是濕的,根據墨點灑出來的軌跡來判斷,可以肯定的說,是我剛才轉動毛筆時弄出來的“傑作”。真是糟糕,忘記了手中的這支是蘸滿了墨的毛筆,而不是現代的圓珠筆或鉛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趕緊甩開手裏的毛筆,卻甩得用力了點,毛筆向外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瀟灑的在他的身上擦過剛勁有力的一筆,然後很有性格的往下墜,下墜的過程中順帶著在衣服上畫下了一道長長的黑線,完成最後的一筆,才掉到地上轉了幾個圈停下來。
西平王身上那套本來很有型的素色套服,給我這麽一弄,變得有些慘不忍睹。但意外已經發生了,隻有亡羊補牢。我手忙腳亂的用衣袖想把他把臉上的墨擦去。結果,越弄越糟,他的臉被我擦成黑臉包公的形象。看著他的慘樣,我停下手,指著他的臉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想不到當事人被我這樣毫不留情的笑,依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平靜模樣。等我笑得幾乎斷氣、停下來後,他才把我拉到銅鏡前,淡淡的說:“你比我好不了多少。”
往鏡裏一看,鏡子裏那個滿臉是墨點、看似鍾無豔的雙胞胎姐妹的是誰?認真的看了幾眼,長得還挺眼熟的……天啊!!!竟然是我自己!
看到自己這副尊容,實在是再也沒力氣笑了。
一旁的西平王用略帶同情的語氣說:“先別畫了,我帶你去把臉洗幹淨。”
說完,拉起我走出屋子,熟門熟路的在院裏左拐右轉了,很快的走到一個井旁。他打了一桶水,示意讓我蹲下來,然後把衣袖弄濕,慢慢的幫我擦掉臉上的墨跡。以前一直覺得穿古裝很不方便,布料太多,衣袖過長,行動起來礙手礙腳的,但現在才發現,古裝也挺好的,起碼身邊沒有抹布或毛巾的時候,隨手把衣袖一拉,就可以當成毛巾來用,既方便又環保。
一陣腳步聲從身後響起。我想回過頭去望,西平王卻捧著我的臉不讓我亂動,繼續擦還沒擦完的墨跡。這時,聽到軒轅紅豔的聲音:“我都說了,你們來得不是時候。”
接著就聽到伏火龍說:“屬下先行告退,待會再來。”
“小姐,你們繼續,當我沒來過。”是洛小橙的聲音。
我汗~~~這班家夥看來又是想歪了。
趕緊跳起來,轉過身大喊一聲:“喂!”
本來想解釋一下的,但“喂”字剛出口,卻已經發現一班人已經走遠了,隻剩下那位傾國傾城的王妃站在不遠處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但轉眼間又露出溫和的笑容,說:“王,桔子妹妹,早膳已經準備好了。”
看著她,我又覺得身上一寒,然後隻懂得機械般的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身後的西平王說:“知道了。王妃你先行用膳,我隨後就來。你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別餓著了。”
王妃略略的欠了欠身,臉上依然滿是溫和的笑意,翩翩的轉身離去。
絕色美女就是與眾不同,就算隻看背影,隻看她走路的姿勢,都已經覺得是一件非常賞心悅目的事情。
看著王妃那孤單的身影消失在轉彎處,我的心裏突然湧上一股替她不值的感覺。回過頭來看著正在洗臉的西平王,有點憤憤不平的說:“小西,你怎麽搞的,家裏有一個這麽完美的老婆,還要到外頭拈花惹草的。應該好好的待人家嘛,怎麽可以這麽冷淡的?”
可能想不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西平王的臉色微微一變,而後很快的變回一張以前常常見到的寒冰臉,冷冷的說:“這是我和王妃之間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徑直走人,把我晾到一邊。
難道,我說錯話了?還是,不小心的踩到了他的痛處?
別想這麽多了,趕快把臉洗幹淨去吃早餐。很快,我又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人都跑光了,我不熟悉這裏的地形,究竟往哪個地方走才能走到吃早餐的地方?有沒有人在啊?誰能給我帶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