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蒼狼至今,他每次的出場都有點莫名其妙,而且每次都是很快的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道下次見他,又會在怎樣的場合?我看著他背影消失的地方有些走神了。

身邊的西平王有些酸溜溜地說:“怎麽不見你象關心蒼狼那樣關心我?”

我回過神來,哼了一聲說:“你是給別人眾星捧月似的給捧到天上的大人物,家裏又到處是風情萬種的美女、成群溫柔體貼的妻妾,還用得找我這個既不溫柔又沒姿色、無關緊要的人關心你?”

“你在吃醋?”西平王微微一笑。

我沒有好氣地白他一眼,說:“拜托,別又自作多情!還不把你的手縮開!想抱我抱到什麽時候?”

“一輩子。”西平王把劍插回劍鞘,雙手從後環住我的腰,把臉貼近我耳邊輕聲說。

我的臉一紅,一邊用力想扯開他的手,一邊說:“你有毛病啊?我才不要跟你這種死色狼、花心蘿卜、寒冰臉過一輩子。死色狼,還不把你的手縮開,休怪我不客氣!”

西平王定了定然後不解的問:“死色狼、花心蘿卜是什麽東西?”

這下輪到我定了定。這個年代還沒出現這種形容詞?想了一下,我很有耐心地向他解釋:“死色狼就是指那些好色的淫賊;花心蘿卜則是指用情不專、貪新忘舊、見一個愛一個的人。”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用眼角朝他瞄了瞄,“就象某人一樣。”

西平王把我的身子轉過來,望著我的雙眼,用聽不出任何感情起伏的聲音緩緩地問:“淫賊、用情不專、貪新忘舊就是你對本王的評價?”

本來給麵無表情的他望得有些心虛的,但一聽到他用到“本王”這兩個明顯帶有階級歧視的字眼,我心中那股不屈的火苗一下燒成熊熊的大火。

我冷笑一聲說:“何止淫賊、用情不專、貪新忘舊?還有高高在上、擺臭架子、目空一切、自以為是、動不動就用王的身份欺壓他人……”

“難道在你心中本王就是這麽一無是處?”西平王有些怒色地打斷我的話。

糟啦,又是逞一時之氣口不擇言,又忘記了他是王,我隻是平民這一事實。民不與官鬥,貧不與富爭,我怎麽又忘了?得要趕緊亡羊補牢才行!

“其實,你,你也不是那麽差的。雖然你的性格很不好,既不溫和可親,也不開朗爽快,不過,你是不用自卑的。“我越說,西平王的臉色越難看,我的心越來越虛,聲音不自覺慢慢地低下去,“其,其實嘛,隻要你把自己那種王爺架子放下一點點,以你這種外形條件來說,當個人見人愛的萬人迷也不是沒可能的。”

我說了一堆話,抬頭望了一眼西平王,隻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的。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什麽,但直覺告訴我,再留在他身邊會有危險。

“如果你不愛聽的,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我努力地擠出點笑容,暗裏用力想掙脫他抱住我的雙手。

突然,在毫無預兆的狀態下,西平王一下子抱緊我,俯下身來吻住了我的雙唇!

我、我、我竟然被他吻了?事發突然,我隻覺得天旋地轉,腦裏瞬間一片空白,失去所有的思考功能。

良久,他才離開我的唇,靠在我耳邊輕聲說:“桔子,等王都的事情都解決後,我馬上迎娶你過門。”

西平王的這句話,把我剛回過神的大腦刺激得幾乎再次失去思考功能。恍惚間,好象看到了一座墳墓在向我招手。別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我和他連愛情都沒有,就要直接被送進墳墓?

“桔子?”西平王輕輕地搖了搖呆住的我。

我回過神來,衝口而出:“不!我不能嫁給你!”

“為什麽?你我早已定下婚約,迎娶你過門隻是遲早的事。”

“這……”我一時語塞。難道要我告訴他我並不是真正的伏桔子,是一個被雷劈中後便來到這裏的未來倒黴鬼,是一個和他沒有任何婚約關係的冒牌貨?這麽荒唐的事情剛開始的時候我都不相信,而且,連真正桔子的哥哥伏火龍都把我當成是他的親妹,沒有絲毫的懷疑。照直說了,他會相信嗎?搞不好,我會被當成瘋子,嚴重的可能會因此給扣上“欺君”的罪名。欺君,好象是動不動就要殺頭誅九族的。

我摸了摸脖子,有些吞吐地說:“西平王,我……”

“桔子,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喊我澤哥哥的嗎?你也忘記了?”

“澤哥哥?”這種喊法令我的疙瘩皮起了一陣又一陣。

“我知道,”西平王捧起我的臉,“以前對你不冷不熱,多次用各種借口推延我們的婚事,是我不好,但我保證從今以後會好好地待你。”

他那張九分九象我偶像梁影帝的臉,再加上那誠懇的表情,望著他,我的心跳竟然不由自主地加速。完了,我好象開始心動了。

“桔子?”西平王又輕輕的搖了搖我。

好吧,我決定了!既然是有一點點感覺的,就隨著心意放縱一下吧。我隻是一個小女人,孤單得太久了,心裏還是希望能有一個給我溫暖的人在身邊,即使隻是暫時的也好。況且,就算是對一個人有感覺,也不代表我要嫁給他、和他天長地久廝守一輩子。現代不是很流行那句“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嗎?看在他長得這麽象梁影帝的份上,我就暫時考慮給他一個關心我的機會。至於他妻妾成群這個問題,等我真的有了非他不嫁的決心時再考慮吧。

主意打定,我抬起頭來迎著他的目光說:“好,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你以後別在我麵前擺王爺架子,別有事沒事的就‘本王’這,‘本王’哪的。還有,喊你‘澤哥哥’的顯得你太高高在上了,從今以後我就喊你小西吧。嗯,暫時想到的就是這麽多,你能不能全部答應?”

“小西?”西平王皺了皺眉。

我知道他在想什麽,在這個年代應該是男權至上的,如果讓一個小女子在大庭廣眾這樣不分尊卑的大喊他“小西”,的確是很沒麵子。他肯這樣低聲下氣來跟我說話,已經算是很給我麵子了。凡事留一線,算了,我還是不要得寸進尺的要求那麽多。

我補充說:“放心好了,在別人麵前我是不會這樣喊你的。”

太陽已經升了起來,整個天空現出一片幹淨的藍,陽光撒落了一地,微風吹過,泛起了淺灘上的鱗鱗波光,這樣的景色看著真的令人心曠神怡。不過,現在不是欣賞風景的時候。我推了推西平王說:“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發生這麽一件事,莊大媽肯定是擔心死了。”

西平王點點頭說:“回去和莊大媽說一聲,我們馬上出發去王都。”

我反對說:“不行,你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就這樣趕著去王都的話,怕你的身體承受不了。路途遙遠,如果弄到傷口就麻煩了”

西平王說:“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沒有大礙。。”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走,我再怎麽說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我歎了歎氣說:“那好吧。不過,在走之前我得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好才行。”

西平王不解地問:“你還有什麽事情要交代的?”

唉,高高在上的王爺大人,果然是不會關心和他無關的事情的。

我看了看他說:“我們受了莊大媽的恩惠這麽久,總不能說走就走;還有春樂居那邊,好不容易才讓定陵君愛上聽我說的故事,暫時解決了春樂居的危機。而蘇君君待我總算是不薄,我也得要回去把故事說完。還要再教她們說故事,教她們一些新玩意,這樣就算我走了,她們也能有辦法暫時應付定陵君。受人點滴之恩,該湧泉相報,這個道理沒人告訴過你嗎?”

聽我這樣說,西平王遲疑了片刻,說:“就照你的意思去辦吧。”他鬆開我,翻身上馬,朝著我把手伸出來,嘴角露出一絲玩弄的笑容,“美女,我們走吧。”

看來他還記得我那天踢他一腳後所說的那句話——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嗎?

我捋起衣袖,伸出拳頭,作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恐嚇他說:“小西,你是不是要和我翻舊帳?”

他微微的一笑,猛然的彎腰把我攔腰抱起,很幹脆利落地放到馬背上。他一手拉起韁繩,一手從後抱住我的腰,說:“坐穩了!”。

西平王一掌拍在馬身上,在我的驚叫聲中,白龍歡快地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