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刑並沒有再追下去,隻是放慢進程慢慢趕路,他知道如果再追下去,隻會把士兵們的身體拖垮,而據清點得知,伯顏貝爾帶走的人不足一千已經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了,所以想讓他亡命天涯也無妨,更何況伯顏貝爾他們現在人少了,不似先前那般人多馬多的好找,這一千人撒入荒漠之中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很難找尋,
晁刑命令休整一番,等待甄玲丹率大軍前來,補充補給後再作打算,伯顏貝爾不能一輩子在荒漠中,沙漠綠洲就那幾塊,相隔甚遠,中間危險重重根本養活不了一千人多久,所以伯顏貝爾一定會去沙漠盡頭的城鎮尋生活,隻需要等到明軍大部隊的到來,向著再往西的城鎮挨個搜查,定能捕獲這賊子,反正伯顏貝爾隻要不上天入地,就一定要把他抓回來,這決心貫徹全軍毫無動搖,
甄玲丹大軍的進軍速度也很快,無獨有偶的是,他竟然采用了和朱見聞追捕瓦剌殘軍一樣的行軍方法,交替行軍,不同的是他是運用駱駝來拉人的,總之在這種行軍效率下雖然人數眾多,但是行軍速度並沒有減緩,
如此的行軍方法雖然快而且士兵也不遭罪,能夠得到良好的休息保持充足的戰鬥力,但是要求也不低,第一人數足夠多,人數少了這種方法體現不出來速度多快,反而不如普通奔襲來的簡單,第二要足夠有錢,能夠買的起與大軍人數相對應的牲畜和板車,第三士兵們的精神要崇高,畢竟這是追擊,再怎麽舒服也隻是相對的,越是這種勞逸結合的方法越容易讓人產生惰性,雖然如此一來戰鬥力得到了保持,但是士氣和內心卻不一定能保持全勝狀態,故而士氣要旺,士兵的精神要崇高幹脆,
這三點對於甄玲丹來說都不叫事兒,他接上了原地休息的晁刑,兩人談笑風生的繼續向東行軍而去,甄玲丹笑著對晁刑說道:“那日得你報信,我正打著盹,還以為是敵軍殘部來襲,怎知是你的捷報,我真是大喜過望啊,此次得你追擊之後,伯顏貝爾元氣大傷,想翻身可就難了。”
晁刑望著一輪紅日說道:“那是不是咱們該提首詩詞應景啊,你我都是老將,就說那個老夫聊發少年狂你看如何。”
“非也,做就要做到獨一無二,容我想想。”甄玲丹不善舞文弄墨,低頭沉思片刻笑道:“就以我那日接到你追擊大勝為題吧,名字就叫做慶晁將軍大勝番蠻。”
甄玲丹不待晁刑答話繼而揚聲道:“紅日未落帳內眠,馬嘶驚鳴曉夢殘,拔劍出營簫鼓起,原始踏破塞北關。”此詩一氣嗬成,雖有缺陷卻包含了老將甄玲丹的率直豪爽的性格,以及對晁刑此番追擊結果的欣喜,總之還是飽含了金戈鐵馬之風,文語當中亦是可圈可點,
晁刑拍手稱讚,兩個老將說說笑笑朝著西麵的城市繼續趕去,行軍計劃就是沒有計劃,三萬人為一組,分二十城池推進尋找伯顏貝爾,麵對這樣一支鐵軍,試問哪個不開眼的小國敢去收留陌生的敗軍之將伯顏貝爾呢,
天順四年五月中旬,中原,
曲向天再度被南京來的大軍堵截,苗蠱一脈也率領苗人入漢助戰,自古以來苗人不服管教,性情多是剛烈好爽之輩,不跟漢人作對已屬少有,配合漢人平叛之事更是少聞,而今這個結果定是在譚清授意下進行的,曲向天見西路南路大軍越來越多,實難突破包圍圈,於此耗下去很是不利,不如兵行險招,於是乎曲向天放棄了原有的計劃,開始反向往回走去,
如此一來,到弄的盧韻之頗有些措手不及,他根本沒想到曲向天會往把他趕跑的東北方向進軍,一時間也有些手忙腳亂,總之計劃是被徹底打亂了,盧韻之不禁暗自感歎曲向天的確是用兵奇才,雖然自己布置許久對曲向天形成了絕對優勢的包圍,但曲向天指東打西,不忙於奔命而是往兵多的腹地而行,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化解了盧韻之接下來的周密計劃,
盧韻之所部的明軍大部分都擠在東北方,現在曲向天又擠了進去,明軍在東北方向的人數雖多,可是就是因為人太多,所以反而不像西南方向那麽好排兵布陣分批阻攔,如今都纏在了一起,沒別的辦法隻能發揮人數優勢,欺負曲向天人少,無間隙的包圍慢慢收縮包圍,就用人海戰術吞了曲向天,
這看似對盧韻之更加有利了,曲向天南方已無援軍,秦如風所率部眾也已被滅,曲向天的手中也不過隻有兩萬餘人的隊伍,但曲向天向來善於打以少勝多之仗,敵人越是多越能激發他的鬥誌,更何況盧韻之知道,打仗可不是打架,不是人多就一定能贏,一旦略有敗勢,那才是真正的兵敗如山倒,光踩踏就損失不輕,
天順四年七月,曲向天大敗朱見聞所率部眾,再次進入山東地界與兗州府和青州府之間,意欲北上直取京城,盧韻之急忙命朱見聞撤回京城布防,因為除了盧韻之自己以外,已經少有人可以與朱見聞比防守了,
雖然對朱見聞依然有所擔憂,可是盧韻之深知朱見聞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沒有了少年時期的果斷,他徹底淪為了政治家亦或說是陰謀家,凡事都要策劃周全才會起反意,正是這點讓盧韻之放下心來,而今並不是朱見聞的最佳時刻,他若與曲向天裏應外合,即使盧韻之倒台,朱見聞也登不上大寶之位,朱見聞自己清楚若與曲向天相比,他的武力和計謀是不足的,現如今隻能隱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經過蒙古入侵,曲向天叛亂,盡量消耗盧韻之的實力,雖然在朱見聞看來盧韻之更加可怕一些,但曲向天也不是吃素的,二虎相爭必有一死一傷,待到勝利的一方元氣大傷之時,才是朱見聞的出頭之日,
這個道理朱見聞自己明白,同樣,盧韻之也明白,於是朱見聞心照不宣的退守京城,在順天府京城以南部下防線,嚴陣以待曲向天的到來,朱見聞並沒有急於入京防守,用行動對盧韻之表達著忠誠,因為現在的盧韻之依然不是他所能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