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的被斬,兒子兒媳被發配,無人替他收屍,都督同知陳逢在盧韻之的授意下收斂了於謙的屍體,然後交與方清澤,方清澤派人送回了於謙的老家錢塘,安排那邊的商家代為殮葬,也算是入土為安了,方清澤受盧韻之影響也是有些敬佩於謙,本想找個風水寶地再修建廟宇,供人祭拜可是盧韻之卻說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轉而又吟道:“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
方清澤不明所以,撓頭問道:“這是什麽意思。”盧韻之歎了口氣講到:“埋在哪裏都是一樣的,送他回錢塘無非就是讓他落葉歸根罷了,像這等忠臣義子不管他埋在那裏都會被百姓記得,萬世傳誦。”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近來朱祁鑲惶惶不可終日,想要回到屬地,卻被大軍圍困,走也走不得,還好沒有人對他動粗,更沒人前來提審,可越是如此朱祁鑲越是惶恐不安,多次派遣朱見聞前去求見盧韻之,依然是避而不見,朱祁鑲腸子都快悔青了,悔恨當初不聽朱見聞的話,而朱見聞則是淡然的多,在他看來這是必然的結果,但是為人子者,他也不能拋棄朱祁鑲獨自離去,雖然朱祁鑲留在於謙軍營之中隻是為了那些妾室和幾個庶子,
朱見聞知道,盧韻之一定會來見自己的,而他們相見的那一刻,即是自己的死期也是被滿門抄斬之日,盧韻之做得來這樣心狠手辣的事情,
正月二十七日正午,奪門開始後的第十一天,也是朱祁鎮正式重登皇位的第十天,同時也是於謙死去的四天後,盧韻之邁步走入宮中,沒有通報更不需稟告,這是中正一脈應當享有的待遇,當年石方就可以乘轎入宮,但是盧韻之並沒有弄著等排場,隻是漫步在宮中的大道上走著,還不時跟侍衛宮女宦官們打著招呼,
朱祁鎮得知盧韻之來訪後顧不上午休,起身相迎並且叫來嬪妃一起恭迎盧韻之,這是奪門之變後盧韻之第一次登門拜會,朱祁鎮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對盧韻之說,
盧韻之邁步進殿後先是拱手衝朱祁鎮行了個禮,口稱道:“陛下,臣盧韻之有禮了。”聲音不卑不亢,平易近人,眾妃子大多沒見過盧韻之,紛紛大驚失色,對皇帝如此說話實在無禮,轉而又想到看來傳聞是真的,盧韻之才是當今大明的主宰,朱祁鎮隻不過是個傀儡皇帝罷了,於是各個都搔首弄姿不停地朝著盧韻之拋著媚眼,
其實中正脈主本該如此,倒不是盧韻之故作姿態,位低不卑,鞠躬不自傲,就如當年朱祁鎮落魄的時候一樣,這才是盧朱兩人之間最舒適的姿態,也是盧韻之最應當有的態度,朱祁鎮沒有抱拳回禮,也沒傲氣淩人,反倒是如同鄰家大哥一般拉著盧韻之的胳膊往座上走去,口中高興地說道:“盧賢弟今日前來朕心甚喜,咱倆多聊一會兒。”
“好。”盧韻之開口答道,朱祁鎮都如此姿態,眾妃子自當更要對盧韻之客氣萬分,尤其是錢皇後和周氏,兩人可是在南宮的時候就見過盧韻之,自然不同於一般嬪妃的見識,在兩人的帶領下後宮眾女紛紛向盧韻之行了個萬福禮,但心中卻是各有所想,多數人對盧韻之充滿了好奇,還有一絲敬畏,見到傳聞中的盧韻之如此俊美,更是驚訝萬分,心中油然而生出愛慕之意,而周氏則不同,今時不同往日,現在與當年落魄的情況不一樣了,還是跟定朱祁鎮比較穩妥,周氏現在隻是一心想要討好盧韻之,她自覺地和盧韻之關係不錯,加之兒子朱見深是盧韻之的契子還是他的徒弟,盧韻之如此勢大,他日一定可以借助盧韻之的力量當上皇後,
周氏早就對錢皇後看不慣了,錢皇後並無所出,此乃大忌,在後宮之中這個母憑子貴的地方,沒有兒子,甚至連個女兒都沒有,這令周氏十分不服,想自己生下太子朱見深,幾年前還誕下了皇子朱見澤皇女重慶公主,竟然隻是個貴妃,真是沒有道理,再說錢皇後一身疾病的,現在年老色衰的,朱祁鎮還對她禮遇有加真是想不通,
所有對盧韻之行禮的女人中隻有一個人心中幹幹淨淨,那就是錢氏皇後,她是真心向盧韻之表達謝意,不是為了自己能夠重新成為皇後,而隻是為了對盧韻之從瓦剌迎回朱祁鎮,並且讓丈夫朱祁鎮複辟重登九五之位的感謝,朱祁鎮是不是皇帝對她來說沒有什麽,關鍵是能夠安安心心踏踏實實的活下去了,
盧韻之走上前去,伸手攙扶起身體依然有些不便的錢氏說道:“嫂嫂無需多禮,都是自家人。”朱祁鎮喜笑顏開,這句話可算說到他心縫裏去了,連忙隨聲附和道:“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你們都退下吧,錢氏周氏你們留下。”
盧韻之此言一出,周氏和其他嬪妃紛紛心中一揪,自以為明白了錢皇後為何還不被廢後的原因,原來是有了盧韻之這座大靠山,可她們卻不知道這與盧韻之沒有絲毫關係,盧韻之所做隻是因為敬重錢皇後對朱祁鎮的情深意重,而錢皇後與朱祁鎮之間的愛情,怎能是這些勾心鬥角的後宮嬪妃可以理解的,
眾女退去,堂內隻剩下盧韻之朱祁鎮以及周氏錢氏四人,見沒了外人,氣氛也就相對輕鬆了一些,盧韻之笑著對朱祁鎮說道:“最近日子還習慣吧。”朱祁鎮點點頭說道:“再好不過了,對了,盧賢弟,我這麽多日不見你,你都在忙些什麽。”
“內人楊氏有孕在身,進來一直在家陪伴。”盧韻之幸福的說道,錢氏聽後也替盧韻之高興於是笑著說道:“那我一會兒給你一道鳳令,還有進出宮的腰牌,沒事的話讓盧夫人來宮中住,宮內太醫多宮女也多,照顧起來也是方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