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韻之清清嗓子,說道:“大哥,事已至此,其實倒不是別無他法,隻是這計太過陰損,不光大哥您接受不了,就連我也不能認同,之前此計隻是在腦中一閃而過,現在想來不說也罷,可是我覺得至於京城那邊,我們不用多管,咱們現在趕緊處理咱們這邊的屍體,並且用火器圍城徹底把京城變成一座死城,讓瘟疫蔓延開來,再用鬼靈圍城阻擋瘟疫蔓延到城外,至於如何找來如此多鬼靈,一會容我解釋,若是他們衝殺出成來,那就好說了,咱們現在火藥充足,火器也完善,要是出城一戰咱們絕對占優勢。”
“你的那計說來聽聽。”曲向天說道,盧韻之點點頭答道:“我伯父和阿榮董德三人拉攏來的天地人不出兩日便能陸續到來,這樣就有足夠的鬼靈圍住京城了,再用投石機拋屍入城,這樣我們這邊既不用焚燒,更能加快城內瘟疫的爆發速度,就如我先前所說的那樣,讓北京徹底變成一座死城,火器加上鬼靈還有我們手下的大軍,他們即使棄城而逃也絕無生還。”
盧韻之又說道:“雖然我並不認同大哥所說的擔憂,之前我所說退軍,是因為我並未想好,卻不是為了天下百姓的看法,因為人都是自私的,隻要我們對天下百姓好,讓他們有飯吃有衣穿,北京城的生死就和他們關係不大了,官逼民反,我們沒有逼迫百姓,天下大多百姓自然不會為不相幹的北京揭竿而起,敵對我們,正義和仁義永遠屬於勝利者,隻是可惜了北京城的百姓,我也不願讓無辜的北京城中百姓同樣受到牽連,雖然圍城的結局和拋屍入城的結果是一致的,但是我不忍做加速城內疫情的劊子手,此計我隻在腦中一閃而過,定知大哥不肯同意,二哥狂炸京城之計也在早先被大哥否定,故此我才說,聽大哥的就好了。”
曲向天歎了口氣,說道:“戰爭開始到今天這個局麵,我也無法做出決斷了,或許二弟三弟你們是對的,這樣吧,若是同意三弟所說的,站到他的身後,若是覺得我說的對的站在我身後,我們看大家的意見做決定,這個方法可好。”
眾人紛紛點頭,楊善退到一邊並不說話,這是他人內部之事,與他無關自然不便插嘴,而且他的腦中還思量著一會要與盧韻之所說的,自然無暇顧及這邊,
方清澤、朱見聞、白勇和譚清分別立於盧韻之身後,而廣亮、秦如風、豹子則是支持曲向天所想,曲向天歎了口氣說道:“既然覺得三弟說得對的人數較多,那就”話音未落,隻聽大帳之外有幾人快步走來,還伴隨著軸輪之聲,一人在帳外揚聲高叫道:“師父來了,都出來迎接啊。”聲音分明是刁山舍,眾人快步走出營帳,迎接石方,
刁山舍衝在前麵,不停地吆喝著,韓月秋在後推著坐在輪椅之上的石方,果然如方清澤所言,這個輪椅是用重金打造的,結構極其複雜所用的也是較輕的製材,但是卻奢華無比,扶手之上鑲嵌著耀眼的寶石,座位看上去綿軟至極,想來石方坐上去一定不覺得難受,
中正一脈弟子皆是拱手抱拳,深鞠一躬拜到:“弟子拜見師父。”石方麵色從容說道:“好,好,你們都長大了。”眾人圍著石方進入大帳之中,眾人為石方介紹了譚清白勇等人之後,石方突然看向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盧韻之,口中說道:“韻之,快讓師父看看,你這是怎麽了,為何如此滄桑。”
盧韻之漫步走到石方麵前,嘴角微動臉上也是陰晴不定,叫道:“師父。”此言一出,淚水順著盧韻之的臉頰滑落下來,師徒二人抱頭痛哭,屋中眾人各個為之動容,自古父母疼小的,而石方最佳寵愛的就是年齡最小,入門最晚的盧韻之,石方把盧韻之不僅看成了徒弟,更當成了兒子去疼愛,盧韻之對石方的感情也是一樣的,幼時父母雙亡,逃荒來到北京,見到了石方,這才有了家的感覺,石方對他來說不僅是師尊,更是父親,兩人各自都經曆了一番磨難,一見到親人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石方才抹了抹眼淚說道:“剛才你們在討論什麽,師父的身體癱了,可是耳朵卻沒壞,大老遠的就聽見你們說支持誰什麽的。”曲向天連忙給石方說明了事情,盧韻之則也是擦了擦眼淚,喝下了白勇遞過來的一杯酒,情緒才平複下來,
石方聽著曲向天簡單卻明了的描述,臉色愈發鐵青,聽完後沉思片刻才說道:“我是你們的師父,同樣也是中正一脈的脈主,既然你們是為了重振中正一脈,一雪前恥才進軍的,我想我應該有表決的權力吧,同樣你們二師兄韓月秋也有,月秋,推我到向天的身旁,我支持他,你呢。”
韓月秋答道:“我和師父意見一致。”說著就推著石方走到曲向天原來所坐的地方,石方又說道:“如此說來,現在支持向天的人多,我們接受於謙的提議,具體該怎麽辦就由你們來決定吧,我老了不頂用了,向天給我找間營帳休息,我累了。”曲向天拱手抱拳口中答是,
盧韻之忙走上前去,口中說道:“師父,我來推您去吧。”石方卻看向盧韻之問道:“且慢,韻之,你入門的時候我曾問過你,是否想好成為一名天地人,你點了點頭,我又說五年之後問你,可是後來你說你終身不悔為天地人,於是我便沒有再問你,今日想來,你可曾後悔過當時的決定。”
“弟子不曾後悔,一直以自己是一名天地人,一名中正一脈弟子而引以為傲。”盧韻之雖然有些不解石方為何如此問,卻是堅定的答道,
石方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我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