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故事的真相（九）
馮雲山見管家的兒子找他居然找到陳楚家來了。立馬流露出不悅的表情。馮雲山並沒有把他請進家門。他們倆就站在家門口的院子裏壓低聲音說話。
“陳楚人都已經不在了。就算你想要分錢。也不用這麽急著找到人家家裏來。我們都還在服喪期。”馮雲山低聲指責著他。“就是因為這些錢。我們才讓陳楚丟了性命。你居然還好意思找到人家家裏來。你就不怕見到陳楚的妻小。”
“馮雲山。請你別說的這樣大義凜然。陳楚為什麽會丟了他的一條性命。這個事兒。你怪不到我的頭上。如果真要怪。那也要怪你自己。是你讓你的兄弟幫你去找黃金。也是你讓你的兄弟最後沒有機會上船的。”管家的兒子恬不知恥的回答。
“你……”馮雲山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真想狠狠的給他一記重拳。“我說過讓你等陳楚回來的。我說過讓你不要開船的。都是因為你。陳楚才沒有機會上船來。你如果不那麽急著開船離開。我早就已經把他拉上船了……”
“馮雲山。”管家的兒子不客氣的打斷了馮雲山的話。“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是你自己滑倒了。所以才沒有拉住陳楚。他才會被海浪卷走。所以。你別想把陳楚的死全部歸咎到我的頭上。你別指望讓我一人背下殺陳楚的罪名。然後。你可以借此獨吞黃金……”
這一次。沒等他把話說完。馮雲山的拳頭已經揮在他的臉上。可管家的兒子也並不示弱。於是。他們便扭打在了一起。
他們一把扭打。一邊互相數落著對方的不是。互相指責對方讓陳楚丟了性命……他們全然已經忘記了他們這是在陳楚家門口的院子裏。
就在他們吵的、打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旁傳來了小女孩的哭聲。
馮雲山轉眼便看見了正是小小的如夢站在自己家的門口。
如夢在大聲哭泣的同時。還不斷向馮雲山投來驚恐地目光。
看見小如夢看向他的眼神。馮雲山就明白了。小姑娘站在那裏一定已經有些時間了。估計他和管家兒子的那些對話。小姑娘也都聽到了。
“如夢。”馮雲山立馬扔下那個已被自己打倒在地上的人。他一個箭步衝到了如夢身邊。然後蹲下。輕聲細語的對她說。“如夢。你別哭、你別哭。馮叔叔以後再也不和別人打架了。”
馮雲山希望年幼的陳如夢沒聽到太多、最好也聽不懂他們剛才的那些對話。
可是。小如夢卻囁泣著。驚恐的望著自己身旁蹲著的馮雲山。她都還沒來的及看一眼倒在地上的那個人是長得什麽樣子。就開始一步一步的退回到家裏麵。在馮雲山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如夢就“呯”的一聲關上了大門。並且反鎖住了它。
隔著那扇大門。馮雲山聽見小如夢哭著跑去叫醒媽媽。“媽媽、媽媽。你醒一醒……”
馮雲山終於絕望的回頭。他高大的身形在黑暗的夜幕中幻化成一團深深的陰霾。他一字一句的警告那個管家的兒子。“杜大偉。我讓你馬上就消失在我的麵前。我已經失去了我最好的兄弟。如果。我連家人最後都要失去。那麽。你給我好好的聽清楚、記明白。我絕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試試看到底還有沒有命花那筆錢。我馮雲山說到做到。”……
馮雲山講到這裏。馮一軒和林夕全部聽的目瞪口呆。
原來。當初林夕在馮家花亭中對小果凍講的故事就是她父親的故事。另外。馮一軒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件慘烈的往事。居然還和杜大偉有著直接的關聯。他居然也是造成林夕父親的死亡。直接的元凶之一。馮一軒這才能夠理解。為什麽自己的父親在過去的那麽許多年來。要處處提攜杜大偉。同時。也處處容忍著杜大偉。還有東田的那塊地。馮雲山在回歐洲前。還曾和他商量過是否能與杜大偉合作。原來。父親是有著如此不堪的難言之隱。他和杜大偉有著如此不可告人的秘密要隱瞞。
一旁的林夕早已恨得咬牙切齒。她沒想到那一次在馮一軒的辦公室裏與杜大偉的見麵。原來並非初見。原來她和杜大偉在15年前那個可怕的黑夜裏就早已見過一麵。隻不過當時的她實在太過年幼。她不知道那個被馮雲山打倒在地的男子。原來對她父親的死亡負有更大的責任。當年、當天太多的細節她已有些記不真切。所以。這15年以來。林夕隻曉得是馮雲山害死了她的父親。卻不知馮雲山的背後還有杜大偉這樣的一個人……
可能是馮雲山說的話太過於決絕。也可能是馮雲山的怒氣實在太過驚人。那個管家的兒子……杜大偉終於暫時屈服了。他不再和馮雲山爭執關於陳楚的事。和關於那筆錢到底應該怎麽分。
但是。他對馮雲山剛才所說的話語有些不能理解。馮雲山說“如果。我連家人最後都要失去”。馮雲山居然稱陳楚的遺孀和女人為他的家人。杜大偉分辨不出馮雲山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
在隨後的沉默中。杜大偉又聽見馮雲山對他說。“杜大偉。該是你得到的錢。我一分也不會少你的。但是。你要等我安頓好陳楚的妻小之後。我們再來處理這件事。”
杜大偉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擦拭掉自己嘴角的鮮血。狠狠的說了一句。“我量你也不敢獨吞了那筆錢。”然後。他也隻有啟步離開。
突然。他又停下了腳步。卻並未回頭。他背對著馮雲山問到：“馮雲山。那一天。你真的不是故意滑倒的。”
“滾。”馮雲山忍無可忍。“對。我是想要錢。可是我沒有那麽喪盡天良。我不會做出泯滅人性、弑殺自己兄弟的這種惡事來。”
“哼哼。”杜大偉冷笑一聲。不再言語。他悻悻然的離開了。
待杜大偉離開之後。馮雲山便趕緊去敲陳楚家的門。但他的心裏卻完全沒有把握自己能向簡小蘭解釋清楚關於陳楚的死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