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門第
知道了是溫憲禮命人來接她,心裏也漸漸平靜下來,初雨晴突然感覺是那麽的累與乏力。她是不想再回憶過去的一切了,那些,太過遙遠。
李姐坐在辦公室裏挑選著公司裏此次推出產品的設計圖,心裏卻微微有些擔憂,雨晴都出去半個多小時了,怎麽還不回來?
拿出行動電話打給初雨晴,卻發現她的行動電話在辦公桌上。
李姐有些不安,她忽然想起了上次在C城的時候,初雨晴被人挾持的場麵,她現在是寂少的未婚妻了,難免會有什麽居心不良的人……
李姐走到窗前看著樓下車來車往的大街,根本沒有初雨晴的身影。
遲疑了片刻,還是拿起了初雨晴的行動電話,找出那個人的名字撥打過去。
“喂,您好,,請問是唐寂先生嗎?我是雨晴的同事,”
……
穿過層層長廊,終於來到了那棟別墅門前。已過花甲之年的溫憲禮一身唐裝站在那裏,在他的身側站了兩名中年男人,眉宇之間都和溫憲禮極為相似,是溫憲禮的兩個兒子,溫婉的同父異母的兩個弟弟。
溫憲禮共有兩兒兩女,隻有溫婉是第一任妻子所生,不幸的是溫婉的母親生下她後沒幾個月就病逝了,緊接著溫憲禮又娶了現今的妻子,生下兩兒一女。
初雨晴很少聽母親提及自己的身世,卻也知道那樣的成長環境並不好過,雖然家境優渥,可是除了溫憲禮便再也沒有人真心對她。然而溫憲禮……
初雨晴微微抿緊雙唇,手指不自覺的緊握給自己勇氣,抬頭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幾人。雖然時隔多年,初雨晴對這些人還是有些印象的,站在溫憲禮身後的那兩個人就是名義上的舅舅,左邊麵容嚴肅的是溫振,右邊的是溫如楓。
“董事長,初小姐帶到。”先前強迫初雨晴上車的其中一個男人走到溫憲禮麵前恭敬的說。
溫憲禮淡淡點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一言不發的女孩子,輕聲歎息,語氣裏帶著些許責備與親近之意: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當初那樣對你們,可是我終究是個長輩,小婉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見到外公和舅舅也不打招呼嗎?”
嗬!小婉,初雨晴想起遠在國外治病的母親,壓抑著內心的嘲諷,對溫憲禮微微低頭,低聲喚道:
“外公,兩位舅舅。”
她雖然對他們毫無感情,可是他們卻是母親的親人,終究,血濃於水,對他們這般的絕望,也源自於當初的那份親情。
聽初雨晴這樣叫,溫憲禮也不禁大笑:“哈哈,走吧,咱們進屋談。”
初雨晴跟在溫憲禮不遠不近的距離,走進別墅,無論如何,她現在是沒有辦法走出溫宅的。
有傭人端上來果盤茶水,大大的會客廳十分的安靜,初雨晴獨自坐在沙發的一麵,她的對麵坐著溫憲禮及溫振溫如楓。
“雨晴,嚐嚐這些水果,都是自家莊園裏種的。”溫憲禮和藹一笑,那語氣,那神態,像是平時家裏人坐在一起說家常話一樣平常。
這本是其樂融融的畫麵,可是初雨晴心裏總是說不出的排斥,溫憲禮為何突然對她好,她是明白原因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加的失望。
“您如果沒有什麽事,那我可以回去上班嗎?”
她的話雖是商量的意思,可是語氣卻有些過分的冷淡。
溫憲禮眉峰輕皺,最終還是笑了出來,和顏悅色的看著初雨晴:“今天看到消息,你和寂少已經訂婚了了?婚期定下來了嗎?”
那股排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初雨晴緩緩抬頭,看著溫憲禮,一向平和的眼眸如今卻是說不出的堅決:“外公找我如果是為了舊事重提,那就沒什麽必要了,這件事情我無權過問,而且……”
初雨晴想起那天唐寂那冰涼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淡漠:‘他的公司已經出現了經濟危機,即使我幫他,這筆資金他也沒要三五年之後才能還上,對於CPN來說,如果投資也是筆失敗的投資。’隨即輕輕一笑,隻是那笑意卻無關心情,隨即輕聲說道:
“而且他那時候就和我說過,他不會幫忙的,他說過對於CPN來說,這筆投資是失敗的。”
話落,初雨晴便不再看溫憲禮,微微斂眸,看著溫家敗落,她並不會開心的。
可是這溫家啊!如果真的敗落了,媽媽會想看到嗎?
大大的客廳有片刻的安靜,初雨晴的話是在溫憲禮意料之中的,按照寂少的一貫行事作風,他根本不會幫溫家,所以初雨晴,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雨晴,”溫憲禮有些無可奈何的輕輕叫她,隨即拿起紫砂茶壺往空杯子裏輕輕倒茶,因為紫砂茶壺離杯子有些遠,所以往下倒時形成了長長的水線,瞬間茶香四溢。
溫憲禮放下茶壺,拿起茶杯輕輕吹氣,隨即輕抿一口,才看向初雨晴,繼續說道:
“雨晴,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寂少之間的距離?”
溫憲禮的話像是巨石一樣,重重的落在初雨晴的心上,讓她全身上下,狠狠的一疼。
溫憲禮看出了初雨晴的異樣,滿意的輕笑,繼續說道:“即使是寂少自己不在意,那你不在意嗎?世人不在意嗎?門第差距,自古以來都是一道過不去的坎,何況七年之前的楓慕的事情……”
“夠了!”初雨晴聲音變得更加冷冽,目光帶有敵意的看著溫憲禮:“請你不要說我父親。”
溫憲禮也被初雨晴突然的態度嚇了一跳,莞爾一笑,繼續說:“我也是為了你以後想,你這麽聰明,不會不知道吧,寂少那樣的地位,他的妻子也不能太……什麽吧。”
這話,的確是說到了初雨晴的心裏了的,她總是潛意識的回避這個問題,門第嗎?世人的眼睛和嘴總是這樣的,她沒有資本去堵住,就隻能接受,可是在他的麵前……,她卻十分的在意。
這一刻,她的心 確實是亂了的,那種不安,難過,惱怒,悲憤,可是她卻是誰也不怪的。
“外公,你到底想說什麽?”初雨晴穩了穩心神,她多多少少的已經猜出了什麽,可是她卻並不想去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