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唐宅女主人

窗外是一副黃葉飄零的晚秋景象,因著病房內的室溫正好,少了些許淒涼之意,反而有著淡淡的溫馨。

唐寂的回答讓初雨晴說不出話來,他的意思是在告訴她其實一切正如她想,他也是同樣的喜歡著她的嗎?

是因為她不再抱有希望了,所以唐寂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下意識的歸結為是唐寂想還那借住的情誼,所以此刻唐寂這樣說,她無言以對。

靜默了半天也隻是說出了一句:“為什麽是我?”

她雖然那麽希望站在他的身邊,可是此時此刻,她還是不能接受,太突然了,她毫無準備。

為什麽是她?這世界上女子有千千萬萬,為什麽會是她?美麗靈氣如柳清淺,還有那些名媛小姐,他的身邊從來不缺女人的,為什麽會是她?

唐寂也無數次的問過自己,可最終……

唐寂微微抬起眼眸,聲音輕輕的,夾雜著幾絲無奈,幾絲認命,還有那分辨不清的情緒。

“心之所向,僅此而已。”

此時此刻的初雨晴還不明白唐寂那樣深不可測,表情不外漏的人說這話時為什麽會是這樣的語態,此時此刻的她隻覺得她這荒涼的歲月中綻放了一場盛世煙花,讓她又驚又喜,一時之間無法吸收。

而在多年以後,一切塵埃落地,她再次憶起今天這一切,心裏卻是五味具雜,久久無語。

“那你怎麽會公布出未婚妻的消息?”

初雨晴臉燙燙的,還是問出了口。

“你不喜歡這樣?”唐寂側頭看初雨晴,帶著些許詢問的問出口。

初雨晴挫敗,下意識的搖頭,環視了一下四周,輕聲問他:“你要不要喝點水?我去給你倒杯水。”

還不等唐寂點頭,轉身就去了飲水機那裏,為唐寂倒了一杯白水放在床頭櫃上。

從她進屋到現在,唐寂都沒有怎麽動過,傷及胸口,行動起來很容易碰到傷口。

初雨晴這幾天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出現在唐寂麵前,可是無時無刻不想著他的傷勢的。但又不好一直呆在這裏照顧他,所以就白天裏除了上午三小時下午三小時的學習,便來照顧唐寂,晚上再回酒店和李姐一起住。

很早以起初雨晴就在很多媒介上看到過關於CPN的消息,所以她從來不敢小視CPN在商界的地位,可是這幾天在醫院裏照顧唐寂,聽著邱澤每天來報告公司事務,那一大筆一大筆的資金的拋出和收益,還是讓她咂舌。

有很多都是商業機密,唐寂同邱澤討論時也不避她,而那些經常出現的黑色西裝男人見到她都會叫她一聲:“少夫人”

“怎麽了?”

漫不經心的聲音傳入初雨晴的耳畔,初雨晴回過神看著病床上已經低頭看著財務報告的唐寂,真是奇怪,這個人明明沒有看她,卻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沒怎麽,隻是……有些不習慣。”初雨晴小心措辭的回答。

唐寂難得的放下手中的財務報告,抬頭看初雨晴,平靜無波瀾的英俊麵孔上有著幾絲不深不淺的笑意。

“不習慣他們那樣稱呼你?”一想起底下的人每次見到她就恭恭敬敬的行禮稱她少夫人,她就頓時手足無措,就感覺有些好笑。

“總感覺自己像是麻雀變鳳凰一樣,一夜之間換了個身份換了個世界。”初雨晴輕聲回答,她還沒有和唐寂結婚,隻是有了個寂少未婚妻的身份,而那些人這樣的稱呼,實在是讓她不適應。

“麻雀變鳳凰?換了個身份?”唐寂玩味的重複著這幾個字,略有深意的看著初雨晴。

初雨晴瞬間‘轟’的一下炸了,她怎麽就說出來了?有些尷尬無力的解釋:

“我……,我隻是不大適應他們這樣對我,即使是七年前,也沒有這樣被人家恭恭敬敬的捧上天。”

七年前,她的家庭也是在上流社會那一層,家裏的傭人會叫她大小姐,身邊的朋友,學校裏的老師同學,對她的態度也是十分謙和,可是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

幸好外界傳的人不知道寂少的神秘未婚妻就是她,要不然她一定會被那些八卦記者狗仔隊狂轟亂炸的。

七年的時間,七年的底層社會苦苦求生,那些奢侈的生活,她再也不敢去想了,她已經適應了那樣的生活,而如今,一夜之間,望塵莫及的身份,地位,她真的無法適應。

唐寂長眉微微挑起,狹長的眼眸看著初雨晴,閃過一絲了然,黑色的筆在財務報表上繼續畫著,淡淡的聲音透著幾絲懶散:

“既然是我的未婚妻,這些總是要適應的。”

初雨晴聞言,怔怔的看著唐寂,可是那人已經不再說什麽,認真的看著手裏的財務報表。

公司的一個星期學習已經結束,可是唐寂身上的傷不適合走動,初雨晴就打電話給公司請了假,公司裏的老總是何其圓滑聰明的人,看到那漫天遍野的寂少未婚妻的消息,隻透露了姓氏為初,便已經猜到了個大概,立即笑嗬嗬的點頭同意。

初雨晴請假能不給?笑話!初雨晴如今在他眼中可是一座活著的金山,他恨不得能供起來。

再次回到A城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當和唐寂一起走進唐宅,初雨晴不得不再一次感歎命運弄人。

在沒去C城之前,她還是借住在唐寂家的客人,而如今,卻是這個人的未婚妻了。

該怎樣來形容那種感覺呢?幸福?激動?欣慰?快樂?滿足?好像都不是吧,但又好像都有。

她本以為這場愛,隻有她一個人,卻原來他已經在那裏等候。

夜色朦朧,清涼的風吹進屋子裏,不能給床上的人帶來幾絲清明,反而更加醉人。

初雨晴看著天花板,沒有開燈的屋子隻有暈黃的月光,整個房間都灰蒙蒙的,立在床頭櫃上的時鍾短針依舊指向二。淩晨兩點多了,一向生物鍾十分精準的初雨晴失眠了。

剛剛的事情,還在她腦海裏盤旋著,他和唐寂吃完晚飯後都坐在客廳各忙各的,而唐寂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對唐宅所有的傭人說:

以後雨晴就是唐宅的女主人,唐宅的事情從此以後不用再告訴我了,直接和她說。

那聲音,是漫不經心的,冰涼的,可是所有人都聽出他的那份認真,那樣自然而然的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