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稚並不想理他們,翻身蒙上被子接著睡。

可是砸門聲實在太響了,她扯了件披肩,滿心火氣地下樓。

將門打開,夫妻倆急匆匆拽著秦稚便要走。

秦稚一把甩開他們,“幹什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綁架啊?”

“秦稚,你最好趕緊跟我們走,要是瑤瑤有個三長兩短,看我不撕了你!”

文婷怒氣衝衝,全然忘了昨天的狼狽。

秦稚攏了攏披肩,“有病就去看病,實在治不了還有精神病院可以為家。她死活,跟我有什麽關係?”

文婷故技重施,朝著秦稚的臉便扇了過來。

有前車之鑒,秦稚早有防備,一把攥住她手腕。

“幹什麽,你也想進去?”

文婷抽出手,說變臉就變臉,說哭就哭,跟林瑤一個戲班子出來的似的。

“稚稚,你幫幫媽媽吧,媽媽就瑤瑤一個依靠,她被人打的很慘,但是警方非說是她尋釁滋事,現在罪加一等。你行行好,快去保釋她吧!”

秦稚挑了挑眉,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到哪都是個惹事精。

就她那個又瘋又茶又沒腦的秉性,被打一點也不稀奇。

“保釋?行啊,林氏百分之七十股份,簽了立刻……”秦稚話沒說完,頭發猛地被人揪住,後腦勺一陣刺痛。

慣性使她迫不得已仰著頭。

轉而林振業瞪著他通紅的眼睛撲上來,“你別不識好歹,瑤瑤要是有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秦稚抓住他拽她頭發的手,使勁摳進他皮肉裏,同樣瞪回去,“你試試,看看誰先死。”

她什麽都沒有,沒人在乎她,她也不在乎任何人。

拚命?

誰怕誰!

被她決絕的眼神激怒,林振業手上用力,拖拽著她便往車上走。

“你敢不去,老子找人**你,讓你淪為萬人騎再喂狗!”

秦稚眼神驀地凍住,她從身後使勁拽住林振業頭發,趁他沒反應過來,照著他襠部猛踢一腳。

劇痛之下,林振業哀嚎一聲撒開手,慣性下秦稚向後倒退好幾步。

她冷眼看著林振業蜷縮在地上哭嚎咒罵,“你個賤人,老子……啊……疼死老子了……

老子要弄死你,賤人,生個被人騎的賠錢貨,骨子裏犯賤的貨連你親生父親都敢打!”

文婷猛地推了秦稚一把。

“你個害人精,你怎麽能往那踢,你……你真是……”

顧不上罵秦稚,撲到林振業身上就去脫他褲子。

秦稚從前知道這兩人令人惡心,但第一次惡心到如此地步。

不論生身父親身份,就論男人來說,怎麽能對一個女生口出惡言,嘴髒到此等地步。

從前麵對他們,她還有恨意和憤怒。

此時卻很平靜,就好似一滴水落入無邊大海,泛不起一絲漣漪。

冷然轉身,打出報警電話,“有人闖入我家,對我毆打,對,民宿一條街……”

林振業罵人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虛弱不堪道:“快……快打120……”

頭一歪,暈倒在文婷懷裏。

文婷鬼哭狼嚎,一直在喊林振業名字,嘟囔著:“怎麽腫成這樣,這可怎麽辦啊!”

這麽不禁踢?

秦稚狐疑回頭,文婷剛好擋住林振業下半身,見他雙眼緊閉,真昏死過去了。

怕攤上官司,秦稚又打了120。

警車和救護車一起到,所有男人看到林振業下身的腫大程度,都不自覺並了並腿,看向秦稚的眼神不免有些警惕。

這小姑娘一腳也太狠了,皮下腫大,血管破裂,估計這輩子是廢了。

秦稚不關心他廢不廢,隻要別死了賴她就行。

調出監控,秦稚一五一十說完事情經過,補充了句,“警官,我正當防衛。”

“事實雖然是這樣沒錯,但你還是要跟我們回去配合一下工作。”

秦稚嫌麻煩,卻也無可奈何。

她還有很多事做,一點不想在這兩個垃圾身上浪費時間。

“那我給員工打個電話。”

警察離開,電話撥通,時也慵懶帶著些鼻音的聲音傳來,“老板,七點就催上班?餓了?”

秦稚有種錯覺,他前半句很無奈,後半句又很縱容似的。

她摸了摸耳垂,“沒有,我這邊發生了點事,你方便的話早點過來,我就不鎖門了。”

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在穿衣服。

“什麽事,等我。”

“小事,你別急,我走了。”

秦稚沒理會他下麵的話,掛斷電話上了警車。

出門時,周遭已經圍了很多人,起初不知道發生什麽,但聽說兩女一男還踢了襠,全都對著秦稚指指點點。

說她年紀輕輕小三,被正宮逼上門了等等。

“別瞎說,你們肆意誹謗他人,小心吃牢飯!”

警察警告過後,人們聲音小了許多。

秦稚始終麵無表情。

女警坐在她身邊,不止一次看她。

秦稚衝她眨了眨眼,“警察姐姐想說什麽?”

“沒什麽,隻是想勸你別太傷心,也別緊張,更別在意別人說什麽。法律是公正的,謠言也會不攻自破。”

清晨的冷意,因為一句善意的話溫暖了許多。

“我不在意,他們都跟我沒關係。”

女警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看過監控,了解前因後果,女警不免有些心疼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女生。

自小沒在親生父母身邊,長大了也得不到一點愛,哪有那樣罵自己孩子的。

想想都令人唾棄!

到了警局,秦稚錄完口供,提供之前的錄音等證據不過一個小時。

出門便看見警局門口有道熟悉的身影,白衣牛仔褲,紫藍色的短發在陽光下特別搶眼。

時也第一時間看見秦稚,大步上前,“有沒有事?頭疼不疼?怎麽沒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他上下查看,又摸了摸秦稚被扯的後腦勺,眸底的情緒第一次真真切切。

沒有遮掩和虛假,是真的緊張她。

回過神對上秦稚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放下手退開了些,冷然自持許多。

“我是擔心你出事我這兩天就白幹了,老板。”

“是嗎?我還以為你對老板一見鍾情,所以才這麽緊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