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番話讓馬克微微愣住了一秒,似乎有些難以理解他語氣中的意思。
但很快馬克便反應過來,沒端由的問了句。
“你是不是叫——”他絞盡腦汁,似乎有些不會開口說這個字,嚐試了好幾次後,才有些蹩腳地念出他的名字。
“陳執?”
陳執的眸色頓時沉了下來,不善的看向對麵。
“你認識我?”
察覺到對方的敵意,馬克舉起手中的咖啡朝他笑了笑,輕抿一口才緩緩說道,“別誤會,我不認識你,不過我從薑昭的口中聽過這個名字。”
此話一出,陳執頓時愣住。
大腦反複在一瞬間變得空白,他足足愣了有半分鍾之久才迫不及待地追問。
“她是怎麽提起我的?”
馬克咪了眯眼睛,目光在某一處逐漸拉遠變得悠長起來,似乎在回想那日的細節。
“那是她在國外第一次在某個大型設計比賽上拿到了獎項,舉辦慶功宴的時候她喝多了,我扶著她回到他所住的公寓,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聽見她說出了這個名字。”
陳執。
那時候的馬克對華語還處於一知半解的地步,根本聽不出這話是什麽意思,還以為薑昭是在叫自己,便轉身走了回去。
但這一次他清楚看見了薑昭臉上的神情。
那是一種隱忍到極致終於繃不住徹底發泄,薑昭明明是在笑著,可眼淚卻不自覺的從她臉上滑落,馬克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悲傷和無能為力。
“她說的應該是華語,那時候我還聽不懂,不過在她喝醉酒的夢話裏,出現的最多的就是這兩個字——陳執。”
也是因此,馬克對這個名字記憶深刻。
他看向眼前神情錯愕的男人,了然的笑了笑。
“薑昭一直沒有告訴我們小萊萊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可這些年她心中真正出現過的名字也隻有你。”
馬克抬了抬下巴,語氣很是自信。
“你應該就是小萊萊的親生父親吧?”
陳執的思緒終於被拉回,他心底充盈著一種原來薑昭心裏是有自己的激動和喜悅,不過在看向馬克時,神情已經恢複如常。
“我想要知道薑昭這三年在國外的生活。”
馬克聳了聳肩,對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並不在意,又或者說,他心中已經確定了這個答案。
“你見過懷著孕還拚命工作的女人嗎?在遇見薑昭以前,我也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堅韌不屈的女人,很多時候我甚至不理解她為什麽要讓自己活得這麽累。”
短短半小時,陳執從馬克口中知道了關於薑昭的那三年。
麵前的咖啡早已涼透,馬克也已經回去了,隻剩下薑昭沉默地看向眼前的玻璃杯,神情複雜而落寞。
他從來不知道,在沒有自己的那三年裏,薑昭獨自一人麵對了那麽多曲折和困難。
也從來未曾想過,在沒有自己的時間裏,她竟然也會在喝醉酒的夜深人靜時低喃著自己的名字。
仿佛一切都有跡可循。
陳執心底的念頭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焦急堅定過。
他要和薑昭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麽!
忽然,他抬起頭來很快拿出手機給安娜打去了電話,冷漠的聲音隻宣布了一個消息。
“吩咐下去以後,瑞拉的重心轉移到擴展國外市場上,務必要盡快在國外上市!”
午覺剛睡醒的安娜不僅有些納悶,這位到底又是怎麽了,今天才剛製定好要擴展國外市場的計劃,怎麽就這麽著急要上市了?
然而不等他問出口,對麵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突然決定要在國外上市並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他深思熟慮以後的結果,他要盡快光明正大的和薑昭在一起,要給萊萊一個幸福的家庭,這是陳執心頭唯一激勵他前行的動力!
……
“萊萊,你馬克叔叔到底去哪裏了?怎麽這麽久還不見回來?”
說是要去上廁所,等了半個小時都不見他人過來,薑昭不僅有些好奇,剛問出口就突然接到了馬克打來的電話,這家夥居然已經回去了。
薑昭不免有些失笑。
還真是以和以前在國外的時候一個德性,想一出是一出。
薑萊眨巴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著薑昭,忽然鼓足勇氣問了句。
“媽咪,最近好久沒有見到陳執叔叔了,我有點想他!”
提起這個名字,薑昭眸底暗了一瞬。
其實算起來薑萊和陳執一共也沒見過幾次而已,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喜歡陳執,難道這就是血緣關係的力量?
不過她並不打算讓兩人頻繁的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