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萊倒是沒計較薑昭為什麽回來晚了,隻是關切的問了幾句,便扭著小屁股回房間睡覺了。

而薑昭仍有些頭暈目眩,靠坐在沙發旁,緩慢闔上了眼。

今夜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一時間難以緩過神。

薑昭順手點開手機,觀察著那一封邀請信,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略顯拙劣的偽裝。

她不禁懊惱的撫.摸額頭,揉弄了下淩亂的頭發,走進了浴室。

薑昭身上還沾染了一些未消散的酒氣,她蹙眉,將自己埋進浴缸。

經曆今晚,薑昭總算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在被陳執牽著鼻子走。

雖說她懷有對他的愧疚之情,但這也不是陳執為所欲為的理由。

想到這兒,薑昭猛地深呼吸了口氣,挺直了背脊。

夜幕間,她身形斜靠著,明亮的雙眼裏蘊藏著些許憂鬱。

不應該這樣。

薑昭告誡自己,他們如今最多不過是上下級的關係,她早該過了任由情緒支配的年齡了。

於是她緩慢地起身,擁著薑萊沉沉入睡,心裏暗自發誓——

她不會再和陳執扯上任何工作外的關係。

翌日。

薑昭滿臉笑意的盯著熟睡的薑萊看了好久,這才起身出門上班。

路上還算通暢,沒過多久她就到了公司。

剛一進門,薑昭就感受到了股與眾不同的氣息。

辦公室內的人都好奇的打量著自己,卻在觸及到她視線的時候忙不迭地閃躲,像是在畏懼什麽。

薑昭不明所以,幹脆打算回辦公室工作。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刺耳尖銳的女聲由遠及近。

“陳執,你憑什麽要我給她道歉!”

熟悉的聲音,是王岩,似乎是從陳執辦公室傳來的。

薑昭立即想到了昨夜的事情,微蹙眉,踏步走到門前,叩了叩門。

“我。”她聲音淡淡。

陳執眸中劃過絲難以察覺的陰翳,提高聲音,“進。”

薑昭推門,對上王岩憤恨的仿佛能噴火的眼睛。

“你還來幹什麽?”

王岩氣勢洶洶的指著薑昭,破口大罵,“我難道對你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了嗎?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

看著王岩如此失態的模樣,薑昭瞥了眼陳執,不免覺得好笑。

能讓這位公司老總這般,想必陳執肯定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威脅她。

於是薑昭也不躲閃,直麵迎上她的目光,“噢?王女士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可以促使我報警了嗎?”

她並未危言聳聽,反而促狹一笑,“或者說,王女士並沒有這方麵的常識?”

“你!”

王岩瞬間堂皇,咬牙切齒的捏緊了拳頭,硬著頭皮道,“這件事情還沒有到這種地步。”

“況且,你們有什麽證據嗎?”

說著話,王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冷哼了聲道,“這很有可能是你們在胡說八道罷了。”

聞言,陳執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袖口,“可我已經拿到了酒吧的監控。”

此話一出,王岩的臉色瞬間難堪了下來,緊張兮兮的上前幾步,聲音急促,“怎麽可能?我明明已經派人銷毀了!”

薑昭冷眼斜乜了她一眼,正欲開口,卻聽陳執倏忽笑了聲。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在胸膛前鼓了下掌,臉上神情自若。

“聽見了嗎,王警官?”

伴隨著陳執話語落下,房門再度被開啟,這一次走進來的是兩個男人,都身著警服,滿臉嚴肅。

“聽的很清楚。”

被陳執喚為王警官的人神色嚴厲,上前一步,捉住王岩的肩,“王女士,你涉嫌故意傷害他人,我們現在要帶你回去。”

“什……什麽!”

王岩顯然還沒有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神,便被王警官束縛住了動作。

而薑昭也有些訝異,不著痕跡的瞥了陳執眼。

他應該是沒拿到證據,剛才不過是激將法,誰知道王岩居然這麽好騙。

“不要試圖辯解,你剛才說的話我都錄音了。”

見王岩似乎想要狡辯,陳執垂下手指拿起旁側黛黑的鋼筆,聲音擲地有聲。

聞言,王岩整個人都頹廢了下去,像是一時間蒼老了十幾歲般。

薑昭看著,並無半分憐憫。

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王岩頹然的被人拖走,屋內霎時間隻剩下二人。

解決了這件事情後,陳執的神色明顯明亮了幾分,自若的看向薑昭。

雖說兩個人的關係依舊尷尬,但經曆了這件事情,或許薑昭就會……

“謝謝陳總。”

薑昭淡漠疏離的話語打斷了陳執的冥思。

他瞬間臉色一僵,不可置信道,“你叫我什麽?”

“陳總。”薑昭自若回答,抱歉一笑,“我還有些工作沒做完,就不奉陪了。”

她扭頭就走,沒有半點停留。

陳執臉色瞬間陰厲,手臂上的青筋蹭蹭突起。

她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