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雙楊之戰五
來人正是貓兒莊葉家車馬行的大東家,此次這幕發放救濟糧,也是楊休與宴卿聯手導演的,為的就是堵住官道,讓支援東昌的官兵換道而行。
“葉家車馬行?”朱彥禹低頭沉思片刻,也不知道這葉家車馬行是個什麽來路,看看那上百車的糧食,這可是個大手筆,能夠一下拿出如此多的糧食救濟災民,不簡單。
現在葉家車馬行雖然在西北邊境一代非常知名,不過朱彥禹是國公的公子,哪會多這東西上心?
一旁的親兵看出自家將軍的疑問,不過他們也是不了解。這些官兵都是從南邊各衛所掉來的,隻是感覺葉家車馬行挺熟悉,好像是家大買賣,於是道:“將軍,這葉家車馬行應該是北直隸的大戶。”
“恩。”朱彥禹讚同的點點頭,不是大戶誰能一下拿出上百車糧食送人?不過這樣一來朱彥禹可就有些顧忌了,在這個年代,能在北直隸闖出一些名堂的,那可不光是有錢,朝中也還得有人。像是這種大戶人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惹的。
何況現在這葉家車馬行是來給災民送糧食的,就算自己想要驅趕,這些百姓也不能幹。看看那近萬的百姓隊伍,朱彥禹歎了口氣。
“將軍?”葉大掌櫃的見朱彥禹久久沒有回話,試探著問道。
朱彥禹心中堵著口氣,也不在搭理葉掌櫃,轉身一甩馬鞭道:“隊伍調頭,來時五公裏的路程還有一條道路,都打起精神,爭取子時前感到東昌府!”
在朱彥禹的命令下,五萬大軍後隊改前隊往回走去。被眾多鄉民圍在中間的葉掌櫃見此,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隨後招呼道:“來來來、大家別搶,一個一個領,糧食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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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哈哈哈!高閣老。”
南京最大的酒樓、撫鬆樓前,高拱一隻腳剛邁出轎子,英國公張溶就大笑著贏了上來。
“英國公。”高拱同樣滿臉的笑容,這麽幾天的功夫張溶已經宴請他好多次了,而且一口一個高閣老的叫著,這讓高拱心中非常舒服。
對於徐階當首輔一事,高拱一直都不是很滿意。他是裕王的老師,跟在裕王身旁多少年了,為的是什麽?不就是有朝一日裕王登基,他就到了出頭之日了麽。
可現在呢?嚴嵩倒了、裕王登基了,在高拱的夢中,這個時候他應該成為了內閣首輔,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阿。然而現實卻並不是那樣,內閣首輔的位置被徐階搶去了,而且內閣中的其他幾位大學士,不是徐階的學生,就是老好人牆頭草,誰也不得罪。
這讓高拱鬱悶的,難道整個內閣,就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與徐階對立不成?
現實的殘酷,讓高拱沒有感受到作為一名內閣大學士的光榮,尤其是楊休造反後,一路難逃相當的狼狽。
不過這一切等到了南京後,似乎有些轉變。這些一輩子留在南京的皇親國戚,王公貴胄們對他到是非常客氣。
“哈哈,高閣老、這撫鬆樓可是我們南京頭一號的酒樓,今兒個咱得不醉不歸阿。”一位南京的本地侯爺,靖安侯王修齡,其祖上是朱棣靖難時的攻城王忠。
幾人簇擁著高拱一路來到樓上雅間,店小二開始陸陸續續的上菜,各種珍饈美味樣樣俱全。
“高閣老,我敬你一杯。”張溶端起酒杯,與高拱輕輕碰了一下,隨後一飲而盡。
“唉……”
喝完酒,張溶重重的歎了口氣。
“國公何事煩惱?”高拱吃了人家這麽多天的飯,此時見到張溶像是有心事,於是開口問道。
“算了,我這事也就不給閣老添麻煩了。”張溶擺擺手,搖頭道。
“哎?國公怎能這麽說?”高拱一皺眉頭,有些不高興的道:“這麽些天,高某也沒少吃國公的酒,難道還有什麽事不能對高某說的?”
張溶滿臉的為難之色,一旁的靖安侯到是說道:“閣老,國公這是再為北邊的事情發愁呢。”
“北邊?”高拱先是一怔,隨後明白了過來,大笑道:“嗨、我當是什麽事呢,北邊的戰事有楊尚書在,國公爺放心就是。”
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張溶順著竿往上爬道:“唉、閣老,既然都說了,那我也就不掖著藏著了。”
“你說。”高拱哧溜喝了口酒,豪爽的道。
“那楊博已經去了兩月有餘,可卻一直龜縮在廣平府,現在整個北直隸都淪陷了。閣老,你說說、他那可是五十萬大軍阿,幹什麽都夠了。”
高拱嚼著肉的嘴巴漸漸慢了下來,神情有些凝重,他對戰事這些不太懂,不過張溶說的這些他明白。這幾天皇上也一直在叨咕著這事,他還正愁沒辦法給皇上排憂解難呢,一直擔心可別被徐階搶了先。
“國公爺可與什麽好的見解?”
張溶一聽高拱這是想聽他的主意,知道這事兒有戲了,頓時來了精神道:“要我說,那楊休隻有不到十萬的人馬,而且都是騎兵。我軍五十萬,兵分三路,一路北上、把真定府、保定府、京師都攻下來,看他楊休還往哪跑。到時候形成合圍之勢,把他趕出關外,然後一舉拿下。”
“趕出關外?”高拱扯著頭想了想,下意識的搖頭道:“不好、不好,雖說高某不懂軍事,不過那楊休手下近十萬大軍都是騎兵,要是到了關外,豈不是更加凶猛了?”
“哎?閣老此言差矣。”張溶忙講解道:“閣老你想,我們的優勢在哪?那就是整個大明朝阿,而楊休呢?他什麽都沒有,如果留他在關內,給他困住,那他就沒糧草了,這時候他能怎麽做?估計就得搶,搶誰?還不是搶我們的?”
“不過……隻要一把他楊休趕出了關外,到那個時候,看他還上哪去找糧草,到時候不用我們打,他那十萬大軍,自己就得先解散了。”
高拱聽著張溶的解釋,臉上漸漸浮現一抹笑容,覺得張溶說的很有道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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