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世馬賊.東躲西竄大鬧邊疆 第三十章 冤家路窄
當費淩抬起頭看見自己落地後的那個位置，厚厚的積雪已經被鋼刀砍出一道近一尺深的長坑後，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陣陣的後怕縈繞心頭，內衫瞬間就被汗水侵濕。
“殺啊！”
身後，喊殺聲一片，在柏樹林內，大批的馬賊舉著兵器衝殺而出，落成一條的官兵被殺個措手不及，轉眼間就有將近一半的官兵喪命於此。
“不好！中埋伏了！”費淩被此情景嚇的肝膽俱裂，邊跑邊嘶吼著道：“撤！快撤退！”
主將都已經跑了，早已經被嚇得失去抵抗意誌的官兵們也都無心戀戰，紛紛朝來時的方向撤退。
兵敗如山倒，費淩昨天還在磨兒山下的大片柏樹林中伏擊了馬賊，沒想到今天卻反了過來，被馬賊在柏樹林伏擊了他。真可謂是世事無常，變化莫測阿。
“哇哈哈哈！殺！殺死這幫狗日的官兵！”馬狗子一騎當先，掄圓了手中的鋼刀，興奮的大笑著。
“全軍聽令，不要在追了！”楊休騎上一名馬賊牽來的馬匹，阻止了馬狗子等人繼續追擊。
被止住的馬狗子很不解的問道：“為什麽？現在可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時機阿！”
不光馬狗子這麽想，所有的山賊都是這麽想的。
楊休麵色凝重，大聲道：“這隻是一路官兵，後麵的三路官兵很快就會到，等他們集結後我們還會有命在？”
雖然楊休說的在理，可大多數馬賊在心中紛紛不太認可。這麽好的機會不把握，那等官兵集結一處，豈不是更沒機會了？
心中雖然在嘀咕，可馬賊們依然聽從了楊休的命令，開始整理隊伍準備出發。
楊休叫出躲在樹林內的白月如，元彪輕車熟路的將蓮兒扛起。看著依然陷入昏迷中的蓮兒，楊休心裏在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到城裏去，找個大夫給她看看？
“月如，一會上路的時候你要緊跟著元大哥，千萬不要離開他。我在前麵探路，可能照顧不到你。”楊休挽起白月如的手，有些不太放心的囑咐著她。
白月如很乖巧的點點頭，這一晚上發生這麽多的事情，讓她對今後的生活也有一絲迷茫，不過她相信隻要有楊休在，自己就不用擔心任何事。
“公子放心，月如會照顧自己的。”
元彪熊掌般的大手拍在楊休肩膀上，大笑道：“止元放心吧，俺彪子一定會保護好弟妹，哈哈哈！”
這一句弟妹，叫的白月如那動人的麵龐上瞬間布滿紅霞，那副嬌俏可人的樣子讓楊休看的如癡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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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打掃完戰場，將官兵遺落下來的盔甲、武器等等都掛在馬背上。
正當楊休要帶領馬賊離開時，馬狗子忽然皺起眉頭，指著南邊道：“不好、有大隊騎兵向我們這邊靠近！”
楊休和元彪二人順著馬狗子所指看去，果真見南邊的天空揚起漫天雪塵，那鋪天蓋地的氣勢看上去這隊騎兵人數必然不少。
“看這架勢，怎麽也得有上千騎啊！”馬狗子常年生活在邊關，而且對偵查、和騎兵非常了解，看那遠處揚起的大片雪塵，大概斷定出對方的人數。
元彪和楊休同時心下一沉，千騎？大明朝曆來缺馬，在整個大同府能有千騎騎兵的隊伍不多，而這個方向……
“難不成是遊擊將軍？”元彪豎起濃眉，臉上滿是煞氣，看上去如果來人真是遊擊將軍，他到是要和對方拚個你死我活。
楊休點點頭，心下一片擔憂。
“看來定是朔州的遊擊將軍部，全軍聽令，分為左右兩部，左部與馬狗子藏入左側柏樹林，又部與我藏入右側柏樹林，全軍約束好馬匹，不得發出聲音！”
眾馬賊按照楊休的吩咐，領著馬匹再次鑽入兩側柏樹林。原本喧囂的狹窄小道上再次歸於平靜，隻留下遍地的鮮血和零星的破爛衣甲，寒風吹過，顯得有那麽一絲淒涼。
“駕！~駕駕~~”
千餘騎飛奔在雪道上，地上的積雪飄飛滿天，路邊偶有幾株枯樹，也被震的瑟瑟發抖，那壯觀的千騎齊奔景象是現代那些古裝電視劇裏無法體現出來的。
“報~~~”
遠處一騎斥候迎麵奔來，堪堪來得進前匯報道：“稟將軍，前方兩裏外柏樹林發現打鬥痕跡，看落下的衣甲似我大明官兵。”
“哦？”張衡一擺手，身後將領命傳令兵層層下傳，隊伍緩慢的停了下來。
“是否探出是哪部官兵？”
斥候據實回報道：“還沒有發現附近有哪部派出的斥候，不過此處在往北不遠該是大同左衛管轄。”
“想來是了。”張衡之前是江懷的副將，遊擊將軍雖然掌管著大同府絕大多數的騎兵，而且也屬於實權派大同府總兵派係。可近幾年由於韃子越來越猖獗，大同府內兵員有些枯竭，從宣宗開始逐漸被打壓的都指揮使司抓住了千載難逢的機會，運用衛所製度的便利，開始擴大編製。
因此近年來指揮使司衙門的權勢逐漸大漲，在大同府各部將領心中樹立起威嚴。
張衡初接遊擊將軍位，本是有些驕狂，不過此時一聽要進了大同左衛的管轄，心下還是小心了一些。
“全軍繼續前進，另多派探馬與四麵查探，如遇左衛斥候不要起了糾紛。”張衡特意囑咐了斥候隊，他可不想剛剛上任就與指揮使司發生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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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休趴在雪地中，身上被蓋滿了積雪和枯枝，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裏觀察著樹林外的動靜。在楊休身旁，元彪和他一樣，也被積雪蓋住，不過……他那龐大的身軀，蓋上積雪後就像是一座小山包一般。
一個小馬賊很是激靈，原本楊休不讓元彪過來，怕他目標太大暴露了，不過那小馬賊卻出了個主意，在元彪身上的積雪裏麵插了根樹枝……
“咯吱~咯吱~咯吱~”
不多時，遠處漸漸傳來大批馬匹踩壓雪地的聲音，隨後嗚呀呀的一片官兵浮現在楊休的視線中。
看著隊伍最前端，那漂浮在空中的印有‘大同遊擊’四字的紅色大旗，楊休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憤怒。
雖然江懷已經被自己所殺，但心裏還是忍不住想要將這股怒火宣泄在這些江懷以前的手下們身上。
不過、對方人數實在太多，打眼看去竟有三千多騎，認楊休他再如何布置陷阱、埋伏，自己這四百多馬賊，也不會是這三千騎大明精銳的對手。
由於道路狹窄，官兵隊伍行進的非常緩慢，三千騎足足用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漸漸遠去，楊休頭上慢慢開始有一絲冷汗。
這要是被官兵發覺，自己這四百多人估計用不了半盞茶的功夫就得被他們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