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出征草原（一）
“唰~”
利刃割破皮肉的刺耳聲中，張衡的頸項頃刻間被割開，露出一道深深的血槽，慘白的皮肉像張開的魚嘴般綻裂開來，但是很快，滾燙的血液便從綻開的傷口裏一股股地激濺而出，隨著血液的流失，張衡的眼神迅速黯淡下來。
“咣啷！”
楊休將手中利劍棄擲於地上，翻身朝著南方跪倒，厲聲疾呼道：“二頭、以及死在張衡手中的弟兄們，本將……今已手刃張衡，爾等、可以安息了！安息！
“安息吧！”
閱兵台下，三軍將士跪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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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懶懶的從山頭爬出來，把僅剩的一絲溫暖撒向大地。山穀裏的曉霧被陽光刹那間染成了流蘇般的顏色，山頭上的殘雪也馬上回報給陽光一片燦爛的金黃。兩邊的山坡上，光禿禿的樹上還掛著昨晚的浮雪。山穀裏，間或還有幾棵不知名的蒿子，在枯草與殘雪間，倔強的綠著，十分紮眼。偶爾有風吹過，空曠的穀地裏便起號角一般的聲音。沒有人跡，沒有炊煙，關外的冬日，擁有的就是這份古今不變的蒼涼。
“叮咚、叮咚”，?幾聲清脆的駝鈴打碎了山穀裏冬晨的寧靜。一大隊駱駝從山穀中走出來，二十幾個護衛和勞力手分別在馱隊的前、中、後把隊伍護住。
大腹便便的商隊老板穿著通體漆黑的貂皮大衣，雙手在袖子裏插著，不時掏出來，捂一捂皮帽下凍紅的耳朵。一直眯著的眼睛偶爾睜開，朝著四周打量著。
“停”，商隊前麵身著黑色鎧甲護衛打扮的人舉起了左手，整個駱駝隊馬上勒住了腳步。護衛跳下馬，伏在地上聽了聽。立即跳上馬，做了個奇怪的手勢，護衛們立刻緊張起來，努力調轉駱駝的方向。那護衛從懷裏拿出千裏眼向遠方望去，遮天的旌旗證實了他的判斷。
“韃子，快往山穀裏撤”。他大聲催促起來。商隊老板臉色立刻變得雪白，調轉了馬頭。等到二百多頭駱駝的隊頭變成了隊尾，韃子騎兵已經到了二裏之內。一個勞力在前麵牽好韁繩，整個駱駝隊立刻向來時路上狂奔起來。護衛們職責所在，紛紛拔出刀來，護在商隊的最後邊。
韃子軍隊顯然已經發現了他們，二十幾個驃悍的韃子武士在一名百夫長的帶領下躍出本隊，呼喝著向商隊追來。駱駝負了重，越跑越慢，跑出五六裏，壓後的護衛已經被韃子鐵騎趕上。帶隊的百夫長一馬當先，揮刀向身前護衛模樣的人後頸砍去。護衛卻頭也不回，用一把怪怪的馬刀向蒙古彎刀頭部一點，立刻把彎刀蕩開，順手後撈，“撲”一下把蒙古武士的戰馬脖子抹出了一條尺餘長的口子，血光飛濺。那戰馬長嘶一聲，前腿臥下，努力沒把馬上的騎手壓在身下，留戀的看了一眼主人，眼見不得活了。
得手的護衛輕輕一撥馬頭，又向另一個韃子鐵騎衝去，虛劈一下，趁馬上的韃子招架的功夫，把刀尖刺入了對手戰馬的眼睛，戰馬一個人立，把馬上的韃子掀了下來，摔了個七葷八素。其他幾個護衛也個個伸手了得，幾個回合，二十幾個蒙古騎士都變成了步卒。
護衛們顯然不願傷人，舉刀把蒙古兵圍在中間，並不繼續進攻。護衛頭領模樣的人手一招，一個勞力把一匹跑不動的駱駝的韁繩從隊伍中砍斷了，牽了過來。護衛頭領在馬上對韃子百夫長拱了拱手，用純正的蒙古話大聲說道：“我等護送一批年貨去漠北，無意打擾諸位軍爺趕路，這兩箱貨物給你家將軍，望通融則個”。說完，把駱駝韁繩一放，打馬帶著眾護衛追趕商隊去了，留下二十幾個韃子站在原地呆呆發愣。
須臾，韃子大隊人馬趕到，三千多人馬一路奔來，竟保持著整齊的隊伍。領軍的總管讓人把駱駝身上的兩個扁箱打開，剛用手除去防震的稻草，一道耀眼的霞光噴薄而出，耀得人眼花繚亂。盡管軍紀嚴明，扁箱周圍的人還是按耐不住，歡呼起來。那兩個扁箱當中，竟滿滿的碼放著水晶琉璃酒具。平日，一套水晶琉璃酒具在蒙古部落足夠換三匹良駒。現在商路一斷，這兩箱酒具，足夠買三、四十匹馬。如果那商隊馱的全是這些東西，截下它，好過搶幾十個村落。
想到這，行軍總管把彎刀在高空一揮，三千人齊聲“噢~呼”一聲，放馬向商隊方向追去。那幾個落馬的韃子也換了戰馬，跟著狂追。
蒙古軍中每人至少有兩、三匹馬備用，所以馬力甚佳。頃刻間又追出二三裏，路上不斷有脫力的駱駝被護衛們扔下，有韃子挑開扁箱，雖然不全是水晶琉璃，但箱子裏也多是磚茶、漆器等草原上名貴之物，眾人見此，越發追得緊了。眼見著商隊拐進一個峽穀，穀口兩片巨石如大門一樣高聳如雲。那壓後的護衛頭領拖過十餘匹駱駝，把穀口堵住，縱馬而去。
蒙古軍追到穀口，領先的韃子七手八腳想把駱駝牽開，誰知這些駱駝都沒了力氣，臥在穀口死也不動了。等大隊人馬到了，大夥合力把駱駝拖走，讓出路來，商隊已經不知去向。行軍總管見那山穀隻可容七、八匹馬並行，草高林密。心中猶豫，叫過一個百夫長，命其帶一小隊武士前頭探路，大隊人馬卻慢慢的排了隊，走進穀來。
走了二三裏，探路的韃子也不見動靜，正在猶豫間，那個百夫長滿身是血，狼狽的逃了回來，卻沒了胡子，少了耳朵。來到總管麵前，滾下馬來，放聲痛哭。原來商隊的護衛們見蒙古人窮追不舍，發了狠，在前麵山穀出口處埋伏了。先利用弓箭把蒙古韃子射倒了大半，然後殺在一起。蒙古韃子措手不及，加上護衛們個個武藝高強，全部被殺了。這個百夫長是被對方的鏢頭用刀背打昏了，又用冷水澆醒，割了胡子和耳朵，放回來警告大家不要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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