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世馬賊.東躲西竄大鬧邊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吾必殺之
這大同城外樹林非常茂密，勇子之所以沒有直接南下回北門，正是因為怕迷路了，這才保險起見走的原路，回到東門。天才隻需3秒就能記住讀看看
好在這一路上都有腳印，順著腳印三人一路行去，起初楊休還擔心張衡會不會跟來，不過時間長了，感覺張衡應該不會跟來了。張衡知道勇子跑回來，要跟早就跟了，以張衡的速度想要追上勇子很容易。
“還沒到嗎？”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楊休有些焦急的問道。
“快了、就在附近了。”勇子打量下四周的景色，肯定道。
三人再次走了一小會兒，在勇子的指揮下，楊休轉過幾棵粗壯的樹林，眼前頓時映入一片恐怖的場景。
不是很大的空地上，東歪西倒的躺著上百具屍體，這些屍體上都紮滿了羽箭。用一句話來形容眼前的場景最為合適，那就是——屍橫遍野！
楊休一眼就認出這些屍體都是自己的弟兄，都是自己從貓兒莊帶出的兵！
“完了、全都完了……弟兄全完了！”勇子在元彪背上見到如此慘烈的一幕，心中大悲、就在幾個時辰前，他還和這些弟兄們有說有笑，而幾個時辰後，這些弟兄們都死了，而他——卻活著。
元彪一把將勇子放下來，讓他靠在樹上，然後激動的跑到屍體中大喊。
“二頭！二頭！你給老子出來！”
楊休眼眶紅紅的，小心翼翼的從外圍屍體穿過，來到空地的中央，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弟兄體內都紮著敵人的長矛，而他們的手、還緊緊握住木柄，楊休知道這是為什麽，因為那個方陣……是他教給眾人的！
楊休還記得那一日，自己把這方陣教給眾人時的情景，還記得二頭嚷嚷著說這東西沒用。自己和宴卿兩人因此教訓了他大半天，告訴他打仗不是逞匹夫之勇，一個人身手再厲害，也頂不上千軍萬馬。
楊休顫抖著在屍體中蹲下，想要拔出一位弟兄體內的長矛，可當他用力一拽，那長矛卻紋絲未動，因為長矛的木柄，被那弟兄雙手死死的握住！
“弟兄們，你們聽著！這方陣是以少敵多時用的，陣型很簡單，隻要大家相互背靠背，一圈套一圈的站好就行，把你們的後背交給自己的戰友！但你們要記住，當這方陣形成之時，你們的命就不在是自己的了，而是所有弟兄們的，因為如果你倒了，那你身後的弟兄也活不成，為什麽？因為那弟兄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了你！”
“為了自己身後的弟兄，你們要做什麽？很簡單！拿著刀照敵人的腦袋上砍！如果你自己被砍倒了，那沒關係，第二排的弟兄們上，第二排的弟兄們被砍倒了，那就第三排的弟兄上。但是！就算是你被砍倒了，那也不能白倒，你要死死的拽住敵人的兵器，纏住敵人，好讓第二排的弟兄能殺了敵人！”
楊休怔怔的跪在那裏，腦海中回想起那日自己教這些弟兄們方陣時說過的話，他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他們就算是死了，也沒有鬆開敵人的兵器，為自己的弟兄贏得了反撲的機會！
淚水從楊休的眼角流出，順著臉龐滑落，然後滴在那名弟兄的手背上。
“止元，沒找到二頭。”元彪跑過來焦急的說道。
楊休忙擦去臉龐上的眼淚，站起身說道：“繼續找，仔細找，如果沒有的話……或許是好事……”
“恩。”元彪重重點頭，然後一具具的開始找起。
楊休看看四周，這裏隻有百具屍體，都是自己的弟兄，看來張衡兵的屍體都被他收走了。二頭到底在哪裏？難道被張衡給抓去了？
楊休的目光一一在周圍的屍體上掠過，這些都是他的弟兄啊！終於……楊休的目光停留在一具全身被羽箭紮滿的屍體上。
“二頭？”楊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猛的撲到那具屍體進前，一旁的元彪見狀也跟了上來。
“二頭？是二頭！”
雖然二頭的屍體上紮滿了羽箭，但元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早上、他穿的就是這件土黃色的短甲阿！
楊休此時隻覺得腦袋裏轟隆一聲巨響，耳邊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眼中隻有地上那具沒有頭顱，而且滿身紮滿羽箭的屍體。
“二頭！”元彪那龐大的身軀跪在二頭身前，顫抖著雙手將二頭抱起。
“二將軍！二將軍！”見到二頭的屍體，勇子也從一旁爬了過來，悲憤道：“二將軍，是小的對不住您阿，您是為小的擋了那一箭阿！”
楊休怔怔的看著二頭的屍體，那布滿羽箭的屍體……肩膀上、胸口、腹部、手臂上、雙腿上、每一個部位都被羽箭射中，二頭……是被亂箭射死的！
楊休看了良久，閉上雙眼緩緩的站起身，元彪怒吼道：“止元，俺們一定給二頭報仇阿！”
“對，大人，我們要給二頭報仇，殺了張衡！”勇子同樣怒吼著。
楊休忽然睜開雙眼，眼中滿是冷冽的殺機，仿佛實質一般，仰天長嘯。
“張衡！吾必殺之！必殺之！”
嘯聲在寂靜的夜晚久久回蕩，驚起叢林中群群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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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總督衙門。
林瑞生自從回到衙門，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把大同府的所有情況都寫在心中，這是給嚴世蕃的信。
現在大同府的情況已經不比從前了，代王步步緊逼，自己如果反擊那就絕對會把自己鬧大，一發而不可收拾。但如果自己不還擊，那代王就會一步步吞噬自己勢力。所以林瑞生沒有辦法，隻能像嚴世蕃求助。
將信放在信封中，林瑞生找來親近仆從，鄭重的囑咐道：“切記、一定要親手交與小閣老。”
這次事情事關重要，林瑞生親自把那仆從送出衙門外，直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盡頭，這才放心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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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衡府邸外、小巷中。
張衡摸索著，踩著兩名仆人的肩膀爬上牆頭，看看院中四下無人，這才暗送了口氣，偷偷的跳了下去。
“張將軍，好身手阿。”
張衡剛剛落地，就聽到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嚇的他臉色蒼白，好懸又蹦回去。
“誰？”
“踏踏踏~~”整齊的步伐聲，兩排官兵打著火把，手持長槍將張衡圍了起來，黑暗的小院中頓時大亮，一身甲胄的劉漢正站在一叢海棠花前。
“阿！劉將軍。”見到劉漢，張衡心下突突直跳。
劉漢臉色憂愁，用手中佩劍輕挑海棠花枝，輕歎道：“海棠雖好，但卻不盡人意。勞心勞累的去看護它，照顧它，可還是那麽愛謝，嬌貴阿、嬌貴阿。”
張衡心下越來越沒底了，他對劉漢也算是相熟了，劉漢脾氣不好，生氣就是生氣，高興就是高興，從來沒見他這幅摸樣，就像……就像那幫文官書生一樣，在這裏拐彎抹角。
“張將軍，你這是去哪了？”
劉漢豁然回過身，充滿精光的雙眼直逼張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