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風雨欲來

楊休舉著刀,麵對十多名親兵毫無懼色,雙眼中對白之貴的仇恨更加毫不掩飾。而有了親兵們在場,白之貴也不像剛剛那麽害怕了,臉上洋溢著得意之色。

這一路的逃亡讓白之貴惱火不以,本來被調往後方是件很好的事情,可這該死的韃子怎麽就不聲不響的殺了進來?讓自己逃的這麽狼狽,回到大同後又不知道要麵臨什麽樣的懲罰,一時間將怒火都發在了楊休身上。

“還愣著做什麽,上去給老子剁了他!”白之貴挺著肥大的肚子,嘶吼道。

“退下!”

就在那些親兵們要衝著楊休一擁而上時,元彪一聲大喝,阻止了眾人。見那些親兵竟然停了下來,白之貴更加生氣,怒吼道:“元彪你做什麽!”

元彪跨步上前,對那些正在不知所以的親兵們道:“你們都退下吧。”

“慢著!”白之貴這下可急了,扯著一名親兵問道:“你們是聽本大人的,還是聽他的?元彪,你要造反不成?”

“哼!”元彪不屑的看著白之貴,凝聲道:“俺彪子雖然是個粗人,但軍法還是牢記在心的,我問你、朔州城被韃子攻破,知州大人何在?”

白之貴一愣,一時間沒有回答上來,還是一旁的親兵說出了實情。

“元大哥,韃子人太多,我們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趁著韃子沒殺進大營就帶著把總逃出來了。”

“白之貴,你竟然不戰而逃!”元彪聽後更加生氣,這些年跟著白之貴本來是忠心耿耿,沒想到這個家夥先是要殺掉自己,現在竟然又當起了逃兵。

“順著這條官路朝北走30裏有個村莊叫漁家莊,你們要是還認我這個大哥就去那裏吧,小六他們幾個就在那裏,等我和止元辦完事情會回去找你們。”元彪用手指著來時的方向,麵色凝重的看著眼前自己的這幫弟兄們,他真的不想和他們刀兵相向,他希望他們可以順著自己手指的方向離去。

“你們…”

白之貴瞪著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睛,看著自己的親兵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然後轉過身,朝著元彪所指的方向走去……

“你們…你們都要造反不成!”

白之貴氣的臉都綠了,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的親兵竟然會棄自己而去!

“白把總,不要白費力氣了,咱們還是來了結一下咱們的恩怨吧。”見到兄弟們紛紛走開,元彪提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那是掩飾不住的笑容…

“元大哥,把他交給我吧!”一直沒有開口的楊休終於說了話,提著鋼刀走上前來。

元彪點點頭,退到一旁用戲謔的神色看著白之貴,就像是貓在盯著耗子一般。可憐的白之貴經過一路的逃亡,再加上剛剛親兵們的背叛早已亂了方寸。打了多年仗的他本是可以和楊休一拚的,可這一失了方寸,頓時萎靡了下來,毫無鬥誌了。

看著楊休提著那把寒光閃閃的鋼刀一步步走來,白之貴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眼恐懼的看著他。

“白之貴,你心腸如此之狠,我想被你害的人不止我一個吧?他們都死的好冤,難道你夜半醒來時不會發覺他們就遊蕩在你的周圍麽?用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神看著你…就像我一樣,看著你…”

楊休一步步的朝他逼近,嘴角帶著猙獰的笑容。

聽了楊休的話,白之貴仿佛真的見到了什麽一般,指著楊休的身後掙紮的朝後退去,口中還喋喋不休的叫道:“別過來…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楊休見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漸漸的,白之貴退到了樹下,再也無路可退了。

舉起手中的鋼刀,楊休沒有絲毫的猶豫,手起刀落、白之貴那圓滾滾的頭顱伴隨著鮮血飛射而出,落在了幾米遠之外,雪白的地麵上灑滿搬搬血跡,觸目驚心。

“呼…”楊休鬆了口氣,用腰間的破布條緩緩擦拭著刀身。

元彪大笑著拍拍楊休肩膀,滿臉敬佩的說道:“止元你真行,幾句話就嚇的他沒有了反抗能力。”

“元大哥你可別取笑我了,這家夥以前肯定沒少做壞事,要不然才不會怕成那樣呢。到是你,竟然一句話就將那些親兵給拉攏了過來。”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仰天大笑起來。

笑罷,楊休神情瞬間凝重下來,眼中充滿擔憂。

“元大哥,我們還是趕快回朔州城看看吧。”

作為之前白把總的親兵隊長,元彪當然知道楊休和白家大小姐之間的關係,心裏明白楊休是擔心白家小姐的安危,沒有多說什麽牽過馬來兩人快馬加鞭朝朔州城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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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兒山東十裏,大同左衛前軍暫時營地。

磨兒山以東一直到大同府之間都是大同左衛的管轄範圍,大同左衛指揮僉事費淩剛剛接到上麵的指派,領前軍1500人到此駐紮。

“報~~~”

大同左衛指揮僉事費淩忙乎了一上午,剛剛查完營回到大帳就聽外麵響起哨兵的報告聲。

“何事?”低沉的嗓音中含有一些孤傲,和一絲不耐。

斥候單膝跪在大帳前,鏗鏘有力的回報道:“報將軍,磨兒山西南角下發現一支馬賊隊伍正往這邊前來,大約700人好似在運送物品,其中幾輛馬車上有我大同府的軍旗。”

“什麽?”

本來有些慵懶的費淩一聽這話頓時大步走了出來,一群小小馬賊竟然敢劫掠我大同府官兵的物資?

“傳令下去,命梁千戶摔本部人馬隨本將出擊剿滅馬賊,其餘人馬留守大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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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城驛站

江懷一腳踹翻身旁的椅子,巨大的轟響聲不絕於耳。

“好他個羅曼城,竟然跑去白家上門提親?本將看上白家那小妮子全軍皆知,他這是明擺著和本將做對!”江懷拿著手中的喜帖連番在空中揮舞著,那豔紅的喜帖仿佛是戰場上的鮮血般刺激著他的神經,安奈不住的殺意透體而出。

“將…將軍?”送喜帖的小兵被江懷的舉動嚇的兢兢業業,不過外麵羅曼城的親兵還等著答複呢,不得以隻好冒著生命危險開了口。

被小兵這麽一叫,江懷情緒漸漸平息了下來,不過臉色依然陰沉的可怕。凝神了好久,低沉著嗓音吩咐道:“傳令下去,給本將圍了羅曼城的糧草倉庫,違抗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