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英雄美人
這處偏院,大概是原主人閑置的一處書齋。進了院門,不大的院子裏沿牆種滿了無人打理的花花草草,大概隔牆水塘的浸潤,也還是開得數朵紅白之色來。中間是一張石桌,四個石凳,自根下生出幾叢雜草,顯示出久無人至的荒涼。
屋子倒隻有一排三間的套房,隻正中開著兩扇雕花木門,其餘則是兩空棱形的木窗,雕的是荷花、蝙蝠,周圍一圈雲紋。這座重重疊疊的大院,也不知主人是誰,蘇翎不過是瞧著夠大,便做了總兵府。不過,這“合”、“福”的寓意,也不知此處主人是否得到。
蘇翎與趙毅成走進院子,還未進入正房,便見到裏麵跪著四名女子,顯然是顏如雪與另外三名女子。
“起來說話。”蘇翎大踏步地走進房內,坐在正中的椅子上。
“謝將軍。”顏如雪與三名女子一齊答道,並動作一致地起身,低頭側身,分兩邊戰立。
趙毅成隨後跟進,坐在蘇翎旁邊,不過,趙毅成發現,這院子裏的模樣,看得出此處平時並無人打掃,但這屋內,顯然是剛剛收拾過,莫非是顏如雪帶著三人打掃的?想到這裏,趙毅成便向顏如雪看去。
那顏如雪此時倒是落落大方,絲毫沒有半點到了陌生地方的神情,蘇翎尚未開口,就聽得顏如雪輕聲說到:“小琪、小晴,你們兩個給兩位將軍沏杯茶來。”
“是。”站在左側的兩個女孩兒微微俯身答話,隨即退到旁邊的屋子裏去。
蘇翎一陣納悶,這院子裏哪兒去沏茶?便說道:“不必了,耽誤功夫。”
趙毅成卻瞧出那兩個女孩子大概便是唐平所說的孿生姐妹,不過並未看清相貌。說道沏茶,趙毅成才察覺屋子裏有股炭火的味道。
“你們燒炭了?”趙毅成使勁嗅了嗅,問道。
“將軍。”顏如雪一笑。輕聲說到:“適才兩位將軍未至。賤妾......”
還未說完。蘇翎便擺了擺手。說道:“你便自稱我便是。不必賤不賤說個沒完。跟著我做事。沒有卑賤之人。”
“謝將軍。”顏如雪又行一禮。輕聲說道:“奴家不敢放肆。”
這個“我”字。在女子而言。還當真少見。不過。顏如雪還是改了稱呼。
蘇翎剛想再說什麽。卻想想又罷了。
那顏如雪接著說道:“適才將軍未至。奴家便向門口地幾位大哥要了桶水。這屋子裏便有現成地銅壺。那茶盞也是有地。還有一包上好地茶葉。這會兒水就在隔壁煨著。倒是不費時地。”
蘇翎這才想起適才那幾名護衛走得飛快,顯然是因這事擔心受到責罰。蘇翎倒是沒有責怪地意思。但就這麽被顏如雪使喚,這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暢。
“這麽說。”趙毅成在一旁說道,“這屋子。也是才打掃出的?”
“是的。”顏如雪笑著說道,“也沒費多少事。倒是門口的那幾位大哥受了累,多打了幾桶井水。”
趙毅成看向蘇翎。眼裏卻是帶著笑意,蘇翎卻瞪了他一眼,暫時沒有開口。
這時,那兩個女孩子從隔壁房裏出來,端著兩杯茶,小心翼翼地放在蘇翎與趙毅成中間地桌子上,這才俯身退下,站立在一邊。不過,這兩個女孩子自始終未抬起頭,看不清容貌。
“哪一個是我要你帶的人?”蘇翎問道。
顏如雪推了推身旁的那個女子,說道:“這位叫秋月。”
那叫秋月的女子隨即跪下,低頭說道:“奴婢叩見將
“起來吧。”蘇翎說道。
“謝將軍。”秋月依言站起身來,依舊低頭聽候吩咐。
“她們兩個是誰?”蘇翎問道。
“她們一個叫小琪,一個叫小晴......”顏如雪嫣然一笑,婉轉地說道。
話未說完,蘇翎便說道:“你們兩個先到外麵侯著。”
“是。”小琪、小晴齊聲應到,齊齊退了出去。
蘇翎沉著臉,低聲說道:“顏如雪,我當初說地話,你可都記得?”
顏如雪一怔,不明白蘇翎的意思,但仍然答道:“如雪記得。”
“我叫你帶幾個人?”蘇翎喝道。
“這......”顏如雪似乎此時才明白蘇翎為何變臉。
“你還當你在做生意麽?”蘇翎不客氣地厲聲說道。“你還當你那裏是青樓別院?”
“如雪錯了。”顏如雪當即跪下,說道:“請將軍息怒,是如雪自作主張,下次不敢了。”
一旁的秋月也嚇得跟著跪下,叩頭不止。
蘇翎沉著臉盯著顏如雪,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道:“你們這些女人,也算是機緣巧合,我才收留你們。這一是我自有用你們的地方,二來,你們也算是從此脫了青樓的行當。這次地事,盡管也算見不得光的事,可總比青樓要強上百倍。”
顏如雪不敢抬頭,伏在地上說道:“如雪明白。”
蘇翎緩了緩,說道:“這亂世為人,誰都有不容易的地方。我答應你們的事,便一定會為你們安排妥當。這一次地事做完,我便給你們另外安置一處農莊,有地有房,銀子也不會缺,足夠你們重新做人了。”
“謝將軍恩賜。”那秋月俯身低頭說道,身子卻是不住地發抖,也不知是害怕,還是因為蘇翎所說的話,讓其看到了重新做人地希望。自然,那日蘇翎留下的話,顏如雪都已跟那些女人們說清楚了。
蘇翎轉眼看了看秋月,說道:“都起來說話吧。”
“謝將軍。”顏如雪與秋月齊聲說道,然後緩緩起身,站在一側。
蘇翎瞧了瞧顏如雪,說道:“顏如雪。你要記住,如今你們都算是我屬下一部,是按軍法管帶。你便是她們地隊長,以後辦事。可得小心了。若有差錯,軍法無情。”
“是。”顏如雪低聲應到。
蘇翎轉向秋月,問道:“秋月,你可識字?”
“奴婢認得。也會寫。”秋月低頭答道。
“好。”蘇翎點點頭,說道:“這些天,我派去的人教你們地,你可都記住了?”
“奴婢都記得了。那些姐妹們也都記下了。”秋月答道。
顏如雪此時插話說道:“將軍,那些暗語、交接消息的法子。與青樓裏地一些辦法大同小異。如雪跟那就幾位大哥商議過了,有些法子就按姐妹們熟悉的去辦便可。”
青樓裏地行當,自然也帶有某些隱秘的部分,是故那說話、手勢。以及某些能汲取更多豪客金銀的手段,也都得用自己人方能明白的方式聯係。與鍾維澤地哨探行當相比,至少在這根子上。還是相通的。是故蘇翎派去的幾人,反而從顏如雪處學到不少更實用的手段。
“那就好。”蘇翎說道。“秋月,你辦好這件事。我便第一個為你安排新地住處,保你餘生不愁吃穿。到時候,尋個人家嫁了,或是自己找個人入贅,你這一輩子也算有個好結果。”
“是。將軍。”秋月顫抖著答道。
風塵女子,有幾個能得善終的?那秋月年紀也不算大,二十出頭,但在青樓行當裏,可算不小。那些青樓女子的下場,秋月不算聽說,也曾目睹過不少。能如蘇翎所說的下半輩子,當然是感激萬分。
“你現在便好生記著,”蘇翎說道,“我們給你交代過後,餘下的便要靠你自己隨機應變了。”
“是。”秋月低聲答道。
蘇翎看看趙毅成,點點頭。趙毅成便開口說道:“你記好了。這個人叫胡嘉棟,是朝廷派來地遼東監軍,也算是不小的官兒。不過,你不必怕,此人我們已經收拾過了,沒什麽大不了的。眼下胡嘉棟正在病中,你可借著照料他的這些天,留在他身邊。你可有把握讓他留住你?”
大概說道這裏,趙毅成才想到,萬一那胡嘉棟病好之後,便不要秋月怎麽辦?
秋月遲疑了一下,沒有開口。那顏如雪卻笑了笑,說道:“請將軍盡管放心,如雪這些姐妹,可都是靠這個吃飯地,自然有些手段。”
趙毅成與蘇翎均是一怔,旋即明白了個大概,這顏如雪還當真是個行家。不過,兩人都是未婚男子,這多少讓顏如雪的坦然顯得有些怪異。
趙毅成望了蘇翎一眼,接著對秋月說道:“那胡嘉棟也不是遼東人,對遼陽也不十分熟悉,你隻管編個故事給他聽,總之他也無處核對。”
說道這裏,那顏如雪又插言道:“將軍放心,這也不會算是難事。”
蘇翎瞪了顏如雪一眼,這才將她地笑臉壓了回去。
趙毅成接著說道:“你要做的,先是照料他養病,不過是著涼而已,養上十來天便差不多了。這後麵,你便要留意他所有地動靜。”
說道這裏,趙毅成又看了看蘇翎,接著說道:“此人我們將軍還有用處,所以胡嘉棟日後不會被看得很緊,這外麵自有旁人監視,這回到家中,便是你要留意的了。他與什麽人說話,寫過什麽字句,你都要按時報上來。尤其是他避著人寫地奏書一類的,尤其緊要。到時候,會有人與你聯係。明白了麽?”
秋月點點頭,遲疑地問道:“就這些麽?”
這一句話,讓蘇翎、趙毅成都覺察到,那秋月似乎認為這些交待其要做地事,大概是非常容易做到的,反而讓十分看重此事的兩人顯得過分鄭重了。
當然,蘇翎與趙毅成都想不到,那青樓女子半夜三更起來悄悄翻查恩客的口袋、行囊的,可也算是一項基本技能,若不如此,怎能將銀子賺得幹淨?再說,那些銀子剩下多少,也決定了次日女子們的笑臉有多燦爛。俗語說賣笑買春。可都是一分銀子一分貨,沒半點奉送。這嫖客無恥、婊子無情,那是一對鴛鴦,誰也別怪誰。
蘇翎正色道:“此事說起來倒不算難。秋月。你要記住,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或許會是一年,兩年。直到胡嘉棟離開遼東為止。眼下還真說不準到底會是多久,你要做的,便是要日日留心,一個疏忽,便可能壞了我們的大事。明白麽?”
“奴婢明白。”秋月說道,“奴婢一定盡心盡力為將軍做事。”
蘇翎看著秋月低著地頭,隻能看到一把烏黑的秀發,說道:“你們也都是苦命人。這將來的日子,便要自己去拚力去換。你若是不願意。便此刻就說,我也不勉強。”
秋月咬咬牙。猛地揚起臉,望了眼蘇翎。旋即又低下去去,說道:“奴婢願意去拚一拚。為自己換個好結果。”
“好。”蘇翎說道,“你放心,你並不會是一個人,四周暗處都會有人照看。你隻管放心大膽地去做。”
“是。”秋月答道。
蘇翎看著趙毅成,說道:“你先帶她過去吧。”
趙毅成一聽,旋即起身,對秋月說道:“跟我來。”秋月便跟在趙毅成身後,向外走去。
院子門口,護衛隊長唐平正站著等候吩咐。
趙毅成笑著問道:“怎麽?都辦妥了?”
唐平略顯的不太好意思,說道:“都跟韓光欣交代清楚了,他正在寫,一會兒送過來給將軍過目便可發出去。”
趙毅成說道:“這喜酒可得多喝幾杯。你讓去送信地兄弟多多趕路,也好早點見到你家娘子。”
唐平忙道:“將軍說笑了。”
趙毅成便不再打趣,說道:“這位秋月,你先帶去見見鍾維澤,安排妥當後,便送到胡嘉棟處。”
“是。”唐平答道,隨即又對秋月說道:“這位姑娘,請隨我來。”
秋月似乎被這格外客氣的語氣所驚擾,眨巴著眼睛,略微遲疑了下,想了想,便跟在唐平身後行去,那小腳走起路來,在趙毅成看到的,卻是十分沉穩。
趙毅成瞧著秋月的背影,一時間略微出神。這些風塵女子,如今跟著蘇翎,倒也算是找到一條出路。想想顏如雪這種一看便能誘惑男人心動地人物,卻也因戰火而淪落到險些餓死的地步。而在這兵荒馬亂之中,才算是徹底消除了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不論是官是民,是大戶世家、還是賤籍奴仆,該不例外。若要保住性命,如今這遼東,也唯有蘇翎才算是最大的依靠。
趙毅成一時間更加堅信,自己的大哥,如今地遼東總兵官、征夷大將軍,必將帶著自己還有那些兄弟們,還有那成千上萬歸屬在蘇翎旗下的百姓、士兵,打造出一個完全不同的遼東來。而蘇翎描述過的那些新東西,新世界,也必將在眼前出現。
趙毅成想到這裏,便轉身回到院子中,正打算進屋,卻瞧見那兩個姐妹,正站在一株一人多高地樹下,唧唧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麽,看著兩姐妹低聲偷笑的樣子,完全不像適才見到地規規矩矩的模樣。不過,趙毅成依然沒看清兩姐妹是否長地真是一模一樣,那棵不知什麽樹上寬大的枝葉,卻正好掩住兩姐妹地容顏。
趙毅成心中雖然好奇,卻也不至於跑上前去看個究竟。
說起來,這些女子的身份,對趙毅成來說可是帶著些神秘感地。在千山堡時,也不是沒有鄰家女子交談,但那邊的女孩子,可都是將蘇翎等人視作高高在上的人物,至多樸實地稱呼一聲“趙大哥”,卻是不會有任何別的念頭產生。而自打那顏如雪出現,趙毅成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一種女子。當然,青樓女子意味著什麽,趙毅成不是不知道,但從未接觸過,自然對顏如雪在男人麵前的談笑自如、且那身段、舉止,無不透著幾分妖嬈之氣而產生複雜情緒。這也是人之常情,但也就僅此而已。
趙毅成搖搖頭,隨即轉身進入屋內。
那顏如雪正起身給蘇翎的茶盞中參茶。適才兩人並未喝,不知這參的什麽,但看蘇翎的模樣,卻似乎趙毅成離開之後。便一句話也未說過。
“送走了?”蘇翎問道。
趙毅成點點頭,說道:“嗯,唐平去安排了。”
“好。”蘇翎說道。
趙毅成便依舊坐在蘇翎旁邊的椅子上。
蘇翎這時才對顏如雪說道:“你說說那兩個女孩子,是怎麽回事?”
顏如雪又是一笑。手腕揮動處,將茶蓋蓋上,一股香味兒頓時在蘇翎與趙毅成之間蕩漾開來。顏如雪依舊穿著當日見到時的一身雪白衣裙,這倒讓趙毅成好奇地想到,她是如何在饑餓中還保持衣衫潔淨的?
那股來自顏如雪身上的香味兒顯然使得蘇翎感覺不好。蘇翎微微皺眉。
顏如雪立即便察覺到了,稍稍後退,說道:“將軍,如雪知錯了。”
“我是說你帶她們來做什麽?”蘇翎問道。“派到那邊去的人,一個也就夠了。送得多了也是浪費。”
顏如雪一怔,想了想。才明白蘇翎所說地指的是什麽,便又堆著一副迷人的笑臉。說道:“將軍,那小琪、小晴。不是跟秋月一樣的。”
蘇翎端起茶碗,微微嚐了一口,很燙,便又放下,說道:“怎麽不一樣?”
顏如雪抬起頭,望了望蘇翎,此時顏如雪站得離二人很近,那雙長長地睫毛,撲閃的樣子,倒是讓人瞧得十分清楚。
“將軍,小琪、小晴還是處子之身,從未見過客的。”顏如雪輕聲說道。
蘇翎一怔,說道:“那十個女孩子?我不是說了麽?要送她們去鎮江堡,那裏自然有人安置她們。”
顏如雪大概那笑是天生的來地容易,且每每展現不同的笑意,此時接著說道:“將軍,小琪與小晴,與其她八個女孩子不同的。”
蘇翎瞟了眼門外,問道:“怎麽不同?是孿生的?”
顏如雪說道:“是的,將軍一眼便能看出,真是......”
蘇翎眼睛一瞪,說道:“有話說話,你當這裏是哪兒?”
“是。”顏如雪頓時垂下眼簾,笑容卻變成幾分可憐狀。
屋子裏安靜了片刻,那顏如雪又說道:“將軍,那小琪、小晴,長得當真是一模一樣,形同親生姐妹......”
說道這句,倒是趙毅成忍不住插言道:“不是親姐妹?又怎麽會一模一樣?”
顏如雪用眼角瞧了瞧蘇翎,這才轉眼看向趙毅成,說道:“正是如此。當初我收留她們兩個時,也曾疑心是親姐妹。這兩姐妹一齊被賣入青樓,如雪看著也是不忍心。便多方打聽,結果小琪、小晴倒是各有來曆,但兩邊都各不相幹,當真不是親姐妹。”
對於顏如雪所說不忍心一說,蘇翎與趙毅成已經不以為然。這顏如雪地舉止、容貌,尤其是表情變化,讓二人均知道此人的話也不能全信,倒不是懷疑,而是對青樓出身的女子,那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傳說,有了初步地體會。
隻聽得顏如雪接著說道:“將軍,小琪、小晴下個月便滿十六歲,正是花兒一般的年歲。當初來時,便當姐妹一般地養著。吃住玩耍都在一處,現在倒是說不是姐妹,沒有一個會信,連奴家有時也分不清楚。”
蘇翎說道:“你到底要說什麽?”
“是。將軍。”顏如雪低聲說道:“那小琪、小晴在奴家處習練琴、棋、書、畫,那唱曲兒也唱的不錯,在如雪地那班姐妹中,無人能及。本想日後給小琪、小晴尋個好歸宿的,不料卻遇到戰事,險些送了性命。如今遇到將軍,如雪已打聽過,將軍身邊也沒個人服侍,今日順便便帶了來,請將軍收留。也好了了如雪地一樁心願。”
這麽個理由,卻是蘇翎與趙毅成都沒料到的,真不知這顏如雪整日都琢磨些什麽。
蘇翎皺著眉頭說道:“我不是說了麽?到了鎮江堡,自然會好生安置他們。”
顏如雪見蘇翎並未如想象中那般反應,略微遲疑,這對姐妹,可是任誰見了也會歡喜地,怎麽這位將軍卻不一樣?顏如雪頓時又警醒起來。
“將軍,如雪並不知鎮江堡如何安置的。那小琪、小晴,如雪在其身上花了無數心思,真是當女兒看待的。如雪不敢胡說,的確是想給兩姐妹尋個好歸宿。如雪打聽過,如今在遼東,也唯有將軍算是第一人。奴家這些姐妹,最好的歸宿也是給人家做妾,如今遇到將軍這等英雄,正是小琪、小晴的福分。所以如雪才大著膽子,請將軍收留她們兩個。”
趙毅成聽了這番話,也將目光投向蘇翎,要聽聽自己這位大哥,做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