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第一嫁

左野磔無意瞥見另一架同樣時間抵港的飛機舷梯上走下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側眸看過去,一瞬不瞬的凝斂了眸光:“我回頭再打給你。”說罷便掛了電話。

程致遠與徐承哲並沒有看見他們,隻是低頭坐上了前來接機的擺渡車,他們的停機位比較近。

“真是巧,他們也來了。”瀧澤確定完接機的部屬已抵達之後,掛了電話站定在左野磔的身側,黑眸也瞅著擺渡車上的兩人說道。

左野磔收回視線,麵無表情的說:“他這幾年倒是低調了不少。”

“他可能也知道不是你的對手,東南亞戰役結束後,他元氣大傷,如果不是韓寧父親背後的支持,恐怕他的日子不好過。”

“我相信他隨時準備卷土重來。”程致遠是打不死的小強,而他左野磔永遠不會少窺對手。

“他已經不再擔任費爾曼基金的管理者了,他怎麽卷土重來?”瀧澤大惑不解。

“你不要少看程致遠這個人,他絕非你看到的那樣不堪一擊。”他隻是更懂得深藏不露而已,否則,像朱子橈這樣的人才怎麽可能會跟他成為至交好友?朱子橈絕非那種會和碌碌無為之輩交朋友的人。

擺渡車駛來,左野磔把手機放進西裝內袋,扭頭對他說:“我們這次來不是為了他,先處理該處理的事情再說。”

瀧澤點點頭,跟著他上了擺渡車。

部屬的車早已等在機場外,左野磔大步從出口走來,再一次意外的看到了程致遠上了一輛黑色的七人車,徐承哲剛坐到了後邊的車子上,看得出來,七人車上有重要的人物專程來接程致遠的機。

左野磔不自覺的定住了腳步,等著幾輛車一前一後開離機場後,才邁步往自己的車子方向走去。

瀧澤仍舊跟在後麵,他也看見這有些奇怪的一幕。

“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左野磔側轉著頭問跟隨他多年的瀧澤,他由來擅於研判分析,程致遠這一次來,很明顯是與某個大人物見麵,而且,絕非談生意這般簡單,因為七人車被遮擋得密不透風,讓人不禁聯想上麵坐著的人大有來頭。

“是好像有些不對路,以前見他,都沒這麽神秘。”

“他到底在搞什麽鬼?”左野磔有些想不明,最近程氏控股也沒有什麽大的動靜,程致遠循規蹈矩,最大的消息就應該是他與韓寧鬧分居的事情。

最近好像還報道他帶著女兒到處出差,如果是這樣,為什麽這次會沒有帶女兒前來?

“我讓境生查查他在H國的動向。”瀧澤一直很提防著他,所以總是很關注有關程致遠的後,無論是私事還是公事,能收集的消息他一字不漏,因為上一次,他突然殺了左野磔一個措手不及,幾乎毀掉百年基業的左野集團,他的確擔心他又悶不聲響的再度殺過來。

“先別管他,眼前的事情重要。”左野磔深信程致遠是不會善罷甘休,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刑風的事,他必須先解決這個事情,再有空想其他的事。

他對程致遠的手腕非常了解,他就算有什麽段數,使出來也需要時間。

瀧澤想了一下,點頭跟上,才走到車子旁,褲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佇住腳步拿出來看了眼上麵跳躍的名字,皺皺眉,掛掉。

左野磔低眸看了眼,若無其事的問:“誰的來電?”

“沒,一個朋友。”瀧澤的長指快速的點了幾下,重新把手機放進褲袋裏,拉開副駕座的門坐了上去。

應該不會再響了,他把安琪拖進了黑名單裏。

左野磔不動聲色的瞥了眼他的神色,沒有說話,車子發動,緩緩的駛離機場。

他坐在後座裏,也無心欣常羅馬宏偉的建築,打開手機開始接收信息。

上野稚是最後一個離開東京的人,他的手術持續到晚上六點,伊藤雷臨走之前,把刑風女朋友出事的消息發給了他,上野稚臨出發之前,把最新的情況匯總了一下,發給幾個或已抵達或者在其他國家準備轉機或者還在飛行的好友。

左野磔打開手機時,正好收到上野稚發來的郵件,他點開一看,眉目漸深,微眯的眼眸裏迸出一道淩厲的寒光。

如果說伊藤雷在J國的勢力有多大,那麽安德烈在M國的勢力有多大,這些人敢公然在他地盤上他的手中搶人,來路不少。

他看了一眼郵件的時候,快速的撥了一個號給上野稚,上野稚彼時還在辦公室裏,手機擱在辦公桌上,手術服都沒換下就對著筆記本在不停的操作。

有黑客在嚐試破解刑風的筆記本密碼,不過刑風的筆記本防護係統是他親自設計的,別人想破解恐怕不是那麽容易,他在嚐試追蹤黑客的IP地址。

左野磔電話進來,他瞄了一眼,飛快的點了一下接起,雙手也沒有停下來,繼續在鍵盤上十指翻飛。

“磔,你到了?”

“剛到,現在什麽情況?”

“堯和裕沒找到刑風,線索也斷了,他們在暗中追查,也不敢太輕舉妄動。有人說刑風受了傷,也有人說他死了,現在我們都不知道他是什麽個狀態。”上野稚皺皺眉,邊與那邊的電腦高手過招,邊跟左野磔聊。

他剛才打過電話給上原堯,上原堯把情況簡要的說了一下,大家都知道他是最後一個走的,所以消息都先到他這裏來了。

他手術完後馬上就開了手機,果然有多通來電未接,而刑風在堂口裏使用的筆記本已經被人拿走了,有人嚐試破解密碼時,防護警報指令傳到了程序設計者上野稚的手機上,他當即追查黑客的IP地址,也許能夠順著這個線索找出背後陷害刑風的幕後黑手。

“他不會就這麽掛掉的。”左野磔相信刑風的能力,要是他真的這麽遜,他當初就走不到意大利,早死了很多年了。

上野稚不置可否,他快要追查到黑客的地址,歐美地區:“有人在嚐試解刑風筆記本的密碼。”

左野磔狹目微眯:“追查到IP地址了嗎?”

“是歐美地區的,他知道我在追蹤他,做了相應的措施,沒有繼續解密。”

“刑風的筆記本有什麽?”左野磔注意到重點,微蹙著眉問道。

“不知道,不過這黑客的水平在我之下,他們暫時不可能解得開。”

上野稚當然可以查看源文件,但是他還是有所保留,而且他相信刑風不會笨至把重要機密文件放在堂口用的辦公電腦上。

“他們?”

“應該不止一個人在操作,他們知道我在追蹤,我受到了攻擊。”

“對你來說就是練練手的小兒科而已。”左野磔完全不擔心世界黑客高手上野稚的技術:“你什麽時候過來?”

“晚一點就走。”

“嗯,到了打電話給我。”左野磔掛掉電話,閉眸靠在靠背上整理淩亂的信息。

瀧澤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他從後視鏡看了眼閉目養神的左野磔,張張口想問什麽,話到嘴角最終還是沒問。

整件事情顯得很詭異,好像有誰在背後主宰著一切一樣,這回他們所有人全部都被卷進去了。

安德烈很莫名其妙的也被卷進去了,世界黑幫,誰不給安德烈的麵子,居然有人不把他放在眼內,這口氣他當然不可能輕易的給咽了。

他的人正在掘地三尺的尋找刑風的女人,但這個女人很詭異的憑空消失了,像是從來未曾出現在這個世上一樣。

安德烈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地盤上,還從來沒有找不到的人。

“怎麽樣了?”手下前來報告的時候,安德烈正在私人泳池裏遊著泳。

“沒有消息。”他的得力幹將上前把浴袍穿到他的身上,搖著頭說。

安德烈英俊的眉目瞬的深皺起來:“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可能說不見就不見?”

人在他這裏不見,他難辭其咎,姑不論刑風找不找他算帳,單是他對伊藤雷拍手口保證這一條,他就無顏麵對他。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論你們用什麽方法,一定要給我找到她。”安德烈雙手一抽浴袍的帶子,隨手係好後赤腳走到沙灘椅上坐下。

“是。雷少已經在前來的路上,他打不通你的電話,讓我轉告一聲。”

“他真的過來?”安德烈微訝。

“已經在飛機上了,估計幾小時後就能到達。”部屬點點頭。

“媽的,馬修這小子膽子真不小。”

“你真的認為是他幹的?”

“隻有他有這個動機。”

安德烈沒說話,隨手拿了一杯飲料置在唇邊,陷入沉思。

……

斯洛文尼亞邊境,某個倚山的村莊上。

兩個亞洲男人驅車而至,下車後便走到了一間簡陋的汽車旅館,準備投宿。

旅館的服務員一見有客到,馬上熱情的招呼著,英文很蹩腳,不過能夠勉強溝通。

上原堯與和田裕登記入住之後,和田裕從西裝內袋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詢問店員:“有見過這個亞洲男人嗎?”

店員雙手接過,認真的打量照片上的亞洲男人,眯眯眸,又眯眸,好像有些印像又想不起的樣子。

“前些天有一隊幾個亞洲人來過,我不確定有沒有這個人,亞洲人長的都一個樣子。”

上原堯當即想翻白眼,尼馬,你們才是長一個樣子,你全家都長一個樣子。

他明顯比身邊這個白癡帥氣多了好嗎?

“他們都是亞洲麵孔嗎?”和田裕收回手機,倒是理會二貨上原堯想翻白眼的神情,他覺得這是個線索,刑風說不定就跟這些人在一起。

他當然不可能帶著大隊人馬逃跑。

“是,前些天也來住過店。”

“他們住了多久離開?”和田裕做事比上原堯認真多了,上原堯是翻版痞子雷,別人可能動手解決的事情,他絕對懶得動手去做。

“就住了一個晚上啊……你們問這麽多幹什麽?”店員警惕的盯著這兩個奇怪的客人問道。

“我們……”

“抱歉,我們是國際刑警,這個人是危險人物,我們正在追蹤他的行蹤。”上原堯不待和田裕全盤托出,從兜裏拿出一本證件,在店員的麵前晃了一下,就收了回去,快得和田裕壓根就沒看清楚那證件到底長什麽樣子。

他狐疑的把目光轉向吊兒郎當的上原堯,上原堯壓根就不看他,一副他就是警察的樣子。

店員那裏有想那麽多,聽了前幾天來住的客人有危險份子,馬上就驚慌了:“他犯的是什麽事啊,他還會回來嗎?”

“很嚴重的事件,如果你想起了些什麽,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們。”上原堯收起證件,拿了房間鑰匙就往樓上走。

小山村的旅館,也別指望有多星級了,能住人就不錯。

和田裕看了店員一眼,轉身跟了上前。

回到房間後,他瞥著正在脫衣服準備洗澡的上原堯問:“你哪來的證件?”

“你不信?”上原堯一顆一顆的解著扣子,笑眯眯的說,他兩天沒洗澡了,受不了,必須馬上投入可愛的水中,痛快的洗一澡。

“我該怎麽信?”明明是混黑的人,自己也可能是國際刑警追捕的對像,非得說成是國際刑警,很違和的好嗎?

“給你看一下。”上原堯依舊是掛著大笑容,從口袋裏掏出他用來騙店員的證件扔給和田裕。

和田裕利落的接起一看,乖乖,居然還真的是警官證,但是,隻有封皮,裏麵還有一張上原堯的國際駕駛證。而封皮能夠確定是真貨,因為上官浩就有一張,人家的是真證。

他抽了抽嘴角,抬眸看向上原堯:“打哪兒來的?”

“什麽打哪兒來的?”上原堯邊脫掉上衣邊回頭問:“封皮啊?浩的。”

“所以說,你盜了人家的證件封套??”和田裕極無語,不知道上官浩發現他的警官證沒了封麵會是什麽表情。

“這多好用啊不是?”上原堯挺無辜的,他不是跟痞子雷學到的新技能?

“我隻能說很無語……”

“呯……呯呯……”和田裕語音還沒落,幾聲槍響從窗戶外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