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愛與不愛已經很明顯

境生的能力還是很強的,當然與瀧澤相比還是稍有不足,因為瀧澤跟在左野磔的身邊很長時間,很了解他的個性,但境生的身手卻比瀧澤要好,兩人總的來說,是打了個平手。

所以境生負責左野磔的安全和行程,瀧澤負責工作與起居,兩人分工很是分明。

境生在十分鍾的時間內,已經解決掉徐承哲在醫院樓下周圍布置的人。

徐承哲肯定是怎麽也想不到,左野磔來得這麽快,也這麽輕易的瓦解了他布置的防線。

左野磔抱著上官琦從醫院員工通道出來,上野稚從車上跳了下來,等在車門前準備幫忙。

左野磔抱著一個人,行動卻非常敏捷,仿佛根本沒負重一樣,這讓他幾番皺眉,一個正常女子的體重不該是這樣的,何況她還真的不矮。

左野磔小心上車,上野稚左右觀察了一下情況後,關上了尾門,坐了進去。而境生則敲開了駕駛室的車門,把開車的手下替換下來,自己親自開車。

左野磔小心翼翼的把懷裏昏迷不醒的上官琦放到救護車的小床上,上野稚立即上前為她檢查。

“還在燒,普通通道沒法出境。”上野稚作了個簡單的檢查後,抬眸對眉目深黯的左野磔說。

“那就走特別通道,跟安德魯說一下。”

“你的航空公司沒有飛這條線嗎?”上野稚忽然想起左野磔的航空公司。

“沒。”左野磔低頭,他不想飛這條線,所以整個亞洲,獨缺了這條線,之前沒有人知道是為了什麽,但他自己知道為什麽。

不想與程致遠爭,沒有理由。

上野稚深看了他一眼,說:“那隻能那樣了,不正常離境,安德魯一定要瘋。”

“我回的是東京,你覺得有問題?”左野磔不以為意。

“有問題你也會變得沒問題,她能回得去就好。”上野稚並不過問他用什麽方式辦理出入境手續,反正左野磔能辦得到。他要帶個人走不是件難事。

之前雷也威脅過安德魯,要他幫忙把顧惜弄入境,所以他們一行人才會在兩年之後才得知有顧惜這麽一號人存在。

“飛機已經在機場隨時候命,你把她送回去,雷應該不會讓她再離境。”左野磔撥了撥她臉上有些汗濕的發,半靠著車壁輕聲而語。

上野稚驚訝:“你不回去嗎?”叫他飛幾小時過來,就是為了幫他帶走小琦?

他在想什麽?

左野磔靜了一下,淡淡開口:“我還有事。”

“t國交易所的大戰已經結束了,你還有什麽事情?”上野稚不明白。

“程致遠手上還有十萬張期權合約沒到結算期,尼爾手上也有數萬張,外匯和股市他們損失慘重,期市一定會想辦法賺回來,我這幾天,必須和金管局商議怎麽提防,還有一周的時間,我得回去。”

“雷和望不能代你處理嗎?”上野稚覺得,以木野望和伊藤雷的頭腦與能力,應該能搞得定,連em電訊這麽難搞的項目,他們也搞得下來,t國的手尾應該也不成問題。

左野磔搖頭:“不能,他們對期指並不熟悉,稍有差遲,將影響整個亞洲金融局勢,現在全球投資者都在關注著這個市場,我現在還不能鬆懈。”

上野稚深知這個中利害關係,他歎息:“我以為你僅肩負著左野集團這個重擔,沒想到你還得以一頂十的去對抗金融巨鱷。”

“這些國際炒家,靠的就是做空和做多期股匯市賺錢,他們要弄垮一間公司,並非難事。程致遠這次目的是打壓我,我就賠他玩玩。”左野磔並非對輸贏無甚關係,他是必須要贏的,左野集團旗下上w員工生計都掌在他一個人的手裏,程致遠要從他們手中奪走血汗錢,他怎麽可能應允?

上野稚拍拍他的肩:“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他現在想來,他們當中這麽多人,磔大約是最辛苦的一個,別看年紀輕輕接管左野集團,表麵風光無限,但肩上壓力是有多大,旁人怎麽可能體會得到?

連他們都沒法深切體會,何況那些不相幹的人?

左野磔自嘲的掀掀唇:“沒事,習慣了。”

商圈打滾這麽多年,什麽風浪沒見過?一個又一個的浪頭覆過來,他還能高高站在踏板上,也算一種能力。

上野稚看著有些替好友覺得辛苦,他真的隻有自己一個人在背著這麽重的擔子,連整個東南亞的金融體係都與他有莫大的關係。

“真的沒有人能幫你?”

“有,森田和赤木,瀧澤與境生,他們不是幫我分憂很多嗎?還有望,他其實幫我分擔了不少,他現在都不怎麽接外邊的官司,真有些推托不下來的,才會接下來,大部份時間,他都在幫我處理很多合約的法務問題。”

大家齊心協力的幫他,這些,都不能忽略,但最主要的棘手問題,都得他這個隻掛總裁一職,卻手掌整個集團的最高權力的人裁決。

他必須麵麵獨到,考慮周全,站在高處,怎麽可能不勝寒?

他也想像他的其他好友一樣,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自由分配自己的時間,但他不能,他隻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他必須負起家族重任,這個家族重任,是和經濟體係連為一體的,左野集團本身就是經濟體中的一員。

他能怎麽樣?除了盡力守護,他沒別的辦法。多年以前,對上官琦的虧欠,他不是不知道,他隻是沒有辦法。

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去到程致遠的身邊,他曾一度,想說服自己,就隨她去,也許他給不了她的,別人能給。

可日漸堆積的思念,讓他終不能輕言放手。

他的辦公桌上,也放著一張十年前他們在法國某廣場上,他抱著她快樂旋轉的照片,照片是沈晴拍的,角度非常好,他們的笑容,無比飛揚。

他把她放在心裏,他後悔的是,從來沒有好好的,正經的,給她求過一次婚。

也許求婚的次數多了,在她的心裏,漸漸的覺得,這隻是兒戲一場,他對她的愛,已經漸漸消磨在激情退卻的年月當中。

他從未意識到這個問題,直到,他與沈晴的事情發生。

她一轉身,與他撒手天涯,他才慢慢的,把過去的一切,都串聯起來。

上野稚見他怔怔凝著上官琦恍神,也沒有打擾。

愛與不愛已經很明顯。

他對上官琦的感情,絕非隻有責任。

他甚至,從來沒有讓她懷孕過,每個月,都會固定的去他那兒拿藥。

這可能也讓上官琦更加認為,他對她的愛已經消減的原因。

沒有人敢問上官琦與程致遠到達什麽程度,左野磔也不會過問,就算心裏一直認定,她與程致遠一起一年多,不可能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他也刻意的把這種讓他心裏舒服的事情忽略掉。

左野磔終是把上官琦一路送到機場,上野稚帶來的醫療小隊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左野磔把上官琦從懷裏放到推車上,低著幽然深眸,半垂的長睫覆住了眸內所有不讓人窺見的眷戀深情,他撫了撫她沉睡不醒的纖瘦臉頰,傾身在她帶著微微汗意的額上落下輕吻。

似是半喃著在她耳邊低語:“快好起來。”

起身,已是回複一慣平靜。

上野稚由頭到尾,都注視著他,他知道,這一輩子,他不會再像這麽愛上另一個女子。

他上前,又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有我在,她會很快康複。但是,我還是希望,處理完t國的後續事宜,你一定要盡快回來。”

他是怕他,一個心念過不去,又不知飛往那個國度。

他真的會這麽做,過去的一年,他們就沒有辦法確切的知道他的行蹤。

“再說吧。”左野磔深深看著醫護人員把她推到舷梯旁邊,微卷了手指,他的掌中還帶著眷戀不舍的溫度,她的溫度。

但是,她在昏迷中,記掛的人,卻是程致遠。

她與程致遠交換的,到底是還他的一個順水人情,還是什麽?

可是,在肯尼亞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們對彼此的感覺,也是真實的。

如果感覺能騙人,身體不能騙人,他們,一直都是那麽契合,對對方的熱切渴求,從未曾消退過。

他們如饑似渴的,在對方身體裏得到極致的滿足,像嵌進靈魂一樣。

如果不愛,怎麽會有如此深刻的靈合。

正因為是這樣,他對她,那麽的,氣和恨。

氣她,從未相信,他對她深至刻骨的愛,十年身邊女人鶯燕纏繞,也隻為她一人情深不壽,她卻不能感受。

恨她,竟讓程致遠利用,把他引至遙遠的非洲,引發一場差點無法彌補讓經濟衰退數十年的金融大戰。

而今,他需要的是時間冷靜。

他需要讓頭腦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兩人該去往的未來。

他終是沒有送上官琦回東京,他讓他的好友,一個世界頂級神醫親自護送她回去。

他目送著他們離開,墨般的黑夜,墨般的眼眸,墨般暗沉的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