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鋼鐵根基 第339章 獨霸山東（三）
南京。*湯山別墅。
已是夜間八點半，蔣委員長卻一點休息的意思都沒有，倒背著雙手眉頭緊皺在書房裏來回的踱步，跟裝在籠子裏的老虎一般焦躁不安，旁邊一圈信得過的智囊顧問們團團而坐，卻都不怎麽出聲，氣氛壓抑的好像外邊壓頂的烏雲。
“朱漢臣如何能打的這樣快，一天時間便聚殲兩旅，盡滅韓複榘的重武器力量，將戰線推到濟南城近處。他的戰車部隊，當真有如此這般強大？！”
終究是腦子裏軍事知識有限，怎麽都想不明白其中的要點，老蔣不得不停住腳步，將目光放在在場的幾個人身上。
剛從古鎮口檢查身體回來，心髒病已經治好了大半的塞克特將軍明顯精神了許多，看其他人都沒有開口，老蔣那一臉的期待都衝著自己來，便挺直了腰杆，斟字酌句的曼聲道：“按照我們這邊幾位觀摩團中的坦克戰專家海因茨.古德裏安的看法，如果不是顧忌傷亡的話，明天這個時候，朱斌的部隊應該能夠推進到濟南，並且韓先生是無法阻擋的。”
海因茨.威廉.古德裏安，是德國當前最強有力的裝甲部隊專家，去年更受命組建其中一個裝甲師，對這種武器和戰術那是相當有研究的。
聽到塞克特提到自己，古德裏安沒有那麽多的謙虛，很坦然的道：“根據我的觀察和陸戰第一師透露的情況判斷。他們應該擁有超過四個營一百六十輛的主力坦克。和超過四百輛的步兵戰車，全部擁有當前最優秀的防護和火力，機動作戰能力及集群突破能力都不是現在的中國部隊所能阻擋。在這樣的鋼鐵洪流衝擊下，步兵人數再多也不可能阻擋。另外，他們還有相當數量的自行火炮和牽引重炮，口徑都在105mm以上，數量一定超過一百門。如果是我指揮這樣一支部隊，一天就能突破三百公裏。”
三百公裏……從濰北到濟南還沒那麽遠呢！這樣的速度是不是太駭人了點？！
老蔣沒工夫計較古德裏安貶低自家的部隊，腦子裏亂哄哄的全是那一個個的數字。五六百輛坦克戰車啊！日本人有那麽多嗎？整個中央軍當前加起來有他一個零頭多嗎？還不說質量，光數量都嚇死人。這還是一個師的編製啊！娘西皮，一百多門105mm口徑以上的重炮，比整個中央軍擁有的加起來也差不多少！
老蔣臉色又黑了一分，但儀態仍舊保持的很好。眉毛打起疙瘩來想了想，又問：“據我所知，韓複榘從日本人處得了許多的坦克戰車與重炮，乃至先進的飛機，數量似乎也不少，如何對分兵進擊的少數敵手竟如此無用？這裏麵，可有什麽蹊蹺？！”
古德裏安直言不諱：“我前些日子曾經去過日本，參觀過他們的武器裝備，很遺憾，日本人在武器研究方麵似乎很缺少天分。而且完全由軍隊主導的研究很沒有計劃性和條理性，往往隨便根據需要改變技術細節，導致進展緩慢。另外他們的工業加工能力很落後，冶金技術和焊接技術都比朱先生掌握的要差太多，更不如德國的優秀。他們的鉚接坦克麵對全焊接的高強度裝甲坦克是很難取得勝利的，最關鍵的，在裝甲武器使用方麵，日本明顯處於二十年前的戰術水平。”
老蔣瞪大眼珠子不敢相信，日本人居然被古德裏安貶的一文不值！不如德國那是很正常的，不如朱斌？這怎麽說的通呢？
陪著塞克特去古鎮口檢查身體。順便自己也給檢查並治療一番的蔣百裏先生輕咳一聲，插言道：“古德裏安將軍說的很對。按照我的觀察，特遣艦隊上下所有官兵的軍事素養非常高。他們普通士兵都具有小學文化水平，預備役工程兵都經過嚴格的掃盲和短期的專業技能培訓，至少掌握一種機械的操作或者手藝。而軍官的軍事思想也很先進，特別是在新武器的應用。多兵種協同作戰方麵，更是世界少有的水準。因此，第三路軍的失敗並不存在問題。”
小學文化水平，放在一般鄉下地方都能當先生了！在他那裏才當個大頭兵？
連預備役都識字……老蔣腮幫子一陣抽抽，他現在才明白，朱斌這小子鼓搗自己搞的所謂“新生活運動”中特地加了掃盲一條，搞了個教育基金會，弄了一萬多間掃盲學校，原來竟是為自己提供後備兵員的便利啊！娘西皮，夠奸猾！不過麽……這些優秀的兵員，老子以後要截留！
一想這個老蔣就氣的喘不動，現在全國轟轟烈烈展開的“新生活運動”和掃盲班，一年能解決千萬文盲，其中光是經過掃盲學校選拔合格的就有兩百多萬，進入技工學校的有上百萬，全都經過三個月到半年的準軍事化訓練和管理，這要拉進部隊裏，稍加訓練就是合格的士兵，還他娘的都識字！
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朱斌太多啊！這小子一步一步的計劃可夠周詳的，早幾年挖好了坑等自己心甘情願的跳下去，還不忘了感謝他，娘西皮的，這小子還盡撈了好名聲，當真可惡至極！
深深吸一口氣，老蔣抬手摸了摸眉毛，又問：“那麽，若是我們中央軍也建立一支如此規模和實力的坦克師部隊，或者將教導總隊升級成此種水準，能不能行？”
教導總隊演習失敗後，知恥而近乎勇，一年多來訓練很是賣力，更擴充成了一個師的規模，準備即將開始的中央軍整編工作。
塞克特實話實說：“論軍事素養當沒有問題，一些技術兵也可從各軍校和部隊抽調培訓，三個月到半年也能成軍。但在資金投入方麵，隻怕會很大！”
“有多大！”老蔣一聽有可能，頓時上心！隻要有機會，拚盡老本也要搞一搞啊！堂堂中央軍的武裝居然比不過一個小小的朱斌，說出去丟人啊！關鍵不保險的很，他自問出動一個軍的兵力，想要打韓複榘都太難！而朱斌隻用一個師，還沒什麽傷亡，這力量，太可怕！
塞克特跟幾個人對了對眼神，蔣百裏心中幽幽一歎，出聲道：“我曾經從側麵了解過相關的武器價格。他們的主戰坦克較貴，大約需要3.5萬美元一輛，步兵戰車稍便宜，卻也需要1.8萬美元上下，武裝GEEP車需要2千美元，自行火炮的價格要在4萬美元左右，卡車價格稍低，但數量極大，至少需要一千輛以上，重炮價格與德國產的基本相類，約4萬美元。步兵裝備，不算防彈衣的話，一個人大約需要一百美元基準，粗粗算起來，大約需要2500到3000萬美元才能完整建製。若加上各種戰機……。”
蔣百裏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數字他都不好說了。一架先進戰機怎麽也要34萬美元的樣子，一架運輸機的量產成本也要近10萬美元，轟炸機和特種戰機更貴，朱斌手裏起碼有150200架各種飛機，加起來又是個一千萬美元！再加上艦船呢？
沒法計算！
不用他說下去，老蔣已經張口結舌了！心中嗷嗷的怒罵：“娘西皮！一個師居然要搞三四千萬美元的成本嗎？！換成法幣那不得一億三四千萬都打不住！？這麽多的軍費，足夠養活十個師都綽綽有餘了！自己養著百萬大軍，一年才十幾個億的軍費啊！
整個中國海軍，撇去特遣艦隊不算，一年的常費隻有一千萬，法幣，合250萬美元而已。
狠狠喘了幾口粗氣，老蔣麵沉似水，低著頭眼珠子急速的轉動著，思考了足足有三分鍾，最後一咬牙：“中央一定要有一支足夠強大的教導部隊作為樣板，建！一定要建！”
抬頭火刺刺的衝著塞克特和古德裏安等人沉聲道：“具體的建設工作，就要請諸位多多費心謀劃，聯同全軍的整編工作，爭取在年內完成，可不可行？”
古德裏安無所謂的點點頭：“我們會盡力。隻要您的財政狀況許可就可以。如果能訂購德國的坦克和重武器，我們國防軍方麵支持的力度會更大一點。”
每一個來中國的德國顧問，都有責任推銷本國的武器裝備和各種設備，這是使命啊，古德裏安也不能免俗。另外，他也想看看自家產的裝甲兵器，在中國實際作戰中的效能如何。
塞克特壽眉一揚：“一年時間，完成教導總隊的升級應該沒問題。但整編全軍恐怕無法完成，樂觀估計，應該能完成四十到五十個師的數量。”
老蔣其實也沒敢想那麽多，軍費和兵工廠的產量也跟不上啊，這就很不錯了，趕緊點頭：“那就一切拜托將軍和德國朋友們了。”
轉頭又對蔣百裏道：“還要勞動百裏兄費心一些，去朱漢臣那裏了解一下相關的情況，盡量保證中央軍建設中多一些經驗，多一些了解。”
明白說去當間諜深挖了解朱斌的軍力詳情不就完了？
蔣百裏本來也是感到在古鎮口一趟大開眼界，都沒看夠呢，現在借著官差機會盡情的了解清楚，更喜歡那裏的學術氛圍，當下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粗粗了解完戰況，問計之後，等德國人和蔣百裏等都走了，老蔣的臉呱嗒一下陰的跟六月天似的，招來楊永泰陰聲道：“一定不能讓朱斌得到整個山東！”